返回第41章,“清明叶”(1 / 1)黄黑之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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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此时已经变得暗淡,路的行人逐渐稀疏,但是当张宝仁走到回家的路口时。

却忽然发现赵家粮店前却是人声鼎沸,长长的队伍竟然都延伸到街道上了。

心里不由得有些好奇,于是便朝着一个排队的青年男人问道:“这边是怎么回事?怎么挤这么多人?”

那人有些不耐的看向张宝仁,刚想要说些什么…但心情马上变得平和,话到嘴边就是一变。

温和的解释道:“道长您有所不知,听说是城南的粮田遭了荒,粮食十不留一,今年的新粮收不上,旧粮也马上就要断了。

现在整个八百里城的粮铺,基本上都没有了粮食,也就只有赵家现在还有着存粮。”

说着话里便带了一些提点劝告的意味,“如果再不抢,等到赵家的粮食卖完了,可能到时候想买都买不到。”

张宝仁谢过其的善意,然后笑着解释道:“我刚从‘玉马城’那边回来,那边的地还都好好的,粮有的是…”

男人有些将信将疑的说道,“真的吗?”

一边排队的其他人也纷纷竖起了耳朵,惊疑不定地看向了张宝仁。

张宝仁再三解释过后,这些人终于相信。

都恨恨的看着粮店方向,嘴里不停咒骂着。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走开。

“有备无患,宁可吃点小亏,也不愿在灾难真的来临时候饿着肚子。”

张宝仁想明白了这些人的心理,然后叹了一声,一个人离去。

背着双手,摇着拂尘,嘴里念叨的什么兴亡皆苦之类含糊不清的话,耳聪目明的他忽然听见,高门大院之中隐约间传出了熟悉的窃窃私语。

下意识的朝里一看,院墙之内,山林亭台之间,一帮衣着华丽气度不凡的人正在推杯换盏,笑语盈盈。

其中就有一个干瘦老者和一位穿着蓝白道袍的姑娘。

张宝仁冷笑了一声,“呸…不要脸的东西。”

回到道观之后已经是傍晚了,他先休息了一会儿,养足了精神之后,这才开始自己准备已久的正事。

因为“清明液”并不像“驱邪化滞紫龙香”一样,需要阴阳时序交替之际而生的露珠,所以也不需要等待特定的时机。

立刻便能调制。

所以哪怕当他醒来之后夜色已经来临,但他依旧没有再等待。

不过仪式感还是要有的,先净手,洁面,端正衣冠,再依照传统给“真武大帝”上了三炷香…

最后举着一盏烛台来到小院中,拂尘轻扫,扫出一片干净清静之地。

然后在桌前盘膝坐下。

把“空心杨柳叶”、“五彩神牛泪”两种超凡主料。

以及石斛、决明子、金银花、夏枯草、千里光…等一系列辅料依次摆放在小桌上。

取出‘一口’吃饭所用的破碗,将所有辅料按照特定的分量,依次放入碗中,再拿一根筷子将其搅拌均匀。

便得到了一碗灰褐色不明所以的药粉。

然后便是关键的一步…拿出装有“五彩神牛泪”的小瓷瓶,拔开塞口将之倾倒而下…

五彩的泪水就如同水银珠一般滚出,不在瓷瓶内部有任何残留,不沾内壁。

一份“五彩神牛泪”就是两滴,哪怕牛的眼睛眼泪比人要大上许多,但两滴泪水加在一起最多也就蚕豆一般大小。

这点液体和半碗的干粉比起来,相差的实在是太远。

眼泪滴入药粉之中,瞬间便没入其中,被吸收掉了。

简直就像白给一样。

但已经成功制过一次药的张宝仁却没有任何沮丧的情绪,他认真地看着碗中,不放过任何变化。

果然,在等待了一刻钟之后,一点比灰褐色干粉更深一点的色泽出现在了碗中。

然后一点点的扩散,很快半碗干药粉就变成了好像被什么液体浸润过的药渣…

再过了一刻钟,这半碗潮湿的药渣,又逐渐变成了半碗好像是什么毒药一样,看着五彩缤纷,可流动性的药液。

再沉淀了一刻钟,五彩缤纷的浓稠液体慢慢变得清澈如水,但细看又好像比水粘稠了一点,有五彩光芒在其中流转的透明药液。

看着就如同仙液琼浆。

张宝仁用手遮过烛火的光芒……

哪怕是在黑暗之中,没有阳光的反射,也有五彩的光芒在碗中闪动,虽然比之单纯的“五彩神牛泪”的光芒要黯淡一些,但却多出了某种清明之意。

望之就觉得此物超凡脱俗。

半碗干粉被一滴泪水转换成了半碗带有一点粘稠性,散发着五彩光芒的透明液体。

这让看到其中变化的人感到异常神奇,当然更让张宝仁觉得欣慰的还有一点……这“清明液”比之“驱邪化滞紫龙香”多出了一点视觉上的异象。

这碗中的液体便是“清明液”,按照药方之上的记载,单以此液也可以洗练双目,增益「隔垣洞见」的修行速度。

但却远远没有加上“空心杨柳叶”之后的效用强大。

轻舒了一口气,然后拿出费了一大番功夫才得来的“空心杨柳叶”。

虽然已经摘下两天,但看着依旧青翠欲滴,叶骨之上有着银光流转。

张宝仁自一叠叶片中取出了一片,然后将剩余的八片全部放入到碗中。

八片青翠欲滴,银光流转的柳叶,漂浮在透明的药液之上。

不一会儿…碗里的药液变得更加通透清澈,药液中的五彩光芒也逐渐褪去。

药液逐渐变得如水一般,而之上漂浮的那八片柳叶的边缘却染上了一丝彩意。

至此,“清明液”或者更为准确的说法是“清明叶”,这一专门针对「隔垣洞见」这一神通的秘药便完成了。

秘药调制的手法依旧是那么简单,简单到哪怕是无任何修为的人只要材料齐全也可以完成。

至于具体的效果嘛…

张宝仁自碗中取出两片“清明叶”,将之贴在眉毛上,然后闭目凝神…

不过片刻便感觉有一股清凉之意淌入眼球之中,双眼感觉痒痒的,但痒意又被清凉淹没,使得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充斥在眼球中。

同时伴随着这种舒适,还有一种玄妙的波动、力量,在眼中凝聚荡漾。

心灵一定,瞬间便进入到了“真我之境”中,意识骤然间加快,感知被无限放大…

眼部所发生的变化在心中更加的清晰了然,那一道清凉之意好像一股极为特殊的催化剂,在它的刺激下,双眼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

双眼被软化、被活化、被异化…同时这种变化并非只是针对于眼球结构,就连更为本质的“灵”也有着影响。

关于双眼的修行是十分艰难的,简直就如同针上雕花一样。

眼睛作为观察世界的窗口容不得一点瑕疵与疏漏,不能发生任何一丁点错误。

否则必然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哪怕张宝仁对于「隔垣洞见」这门神通的本质,已经有了极为深入的了解,但对于真正的修行,依旧还是要慎之又慎…

但是现在,在这种状态下修行却是徒然之间变得十分的容易。

和以前相比,就好像把一个玻璃捏成固定的形状,和把一块橡皮泥捏成固定的形状相比一样。

张宝仁明白这主要是来源于“五彩神牛泪”的力量。

如果对这种针对双眼的异化不管不顾,那么最后的结果就是不可预知的。

可能在双眼中诞生出非常奇特的异能,也有可能没有太大改变。

这就是有的人被“五彩神牛泪”滴入眼中之后,双眼生有神异,而有的人却无异常反应的原因。

如果将这种异化,依靠知识加以引导加以调整,那便可以得到一个确定的结果。

这便是“五彩神牛泪”作为祭练瞳术的天生灵药的原因。

张宝仁这时的情况和一般人相比还有所不同。

他的眼中还蕴含着一种极为玄妙的力量,好似是一种波动,又像是一种能量;其给人的感觉既包罗万象,仿佛能囊括万物,又是空空如也……

这是“空心杨柳叶”中的力量被沁入眼中,这是「隔垣洞见」这门神通,最为本质的力量。

同时这也是世间最为根源的力量之一,代表空间的力量。

张宝仁依靠着「隔垣洞见」之中记载的知识,以‘真我之境’的超然意识而带来的精准至极的控制力,对双眼进行着非常复杂玄妙的改造。

将眼中孕含的那一道空间之力,与双眼用一种极为精巧的结构融为一体。

眼部的感觉又痒又凉,带着一种堕落般的舒适感。

如果掰开他的眼皮,就可以发现他此时的瞳孔是彩色的,散发着五彩之芒。

但如果将他眼球内部放大无数倍,就会发现其内部构造因为暂时可塑造性大大增加的缘故,正在发生着快速且复杂无比的改变。

如果再继续更加的深入,甚至在另一个维度,另一个层面来看,就会发现其眼部的灵光时而大盛,时而微弱。

内里有一道银光不停的游走,不停的跳跃…

同时也在不停的衰落暗淡…

眼部忽涨忽落的灵光也随着银光的逐渐暗淡而逐渐趋于稳定。

最终一道如镜如剑的光芒一闪而逝,张宝仁也在同时睁开了双眼。

两片柳叶自他的眉上落下,伸手接过一看,原本五彩斑斓,银光流转,娇嫩欲滴的柳叶这时变成了一片枯黄的,随手一搓就变成粉末的普通枯叶。

其内部的力量已经被完全抽干。

刚才的变化不知过了多久,现在已经不知是何时,一旁的烛灯已经燃尽,天地黑漆漆的一片,但黑暗却不能阻碍他的双眼。

哪怕是不使用神通,仅凭一双“肉眼”,世界在其眼中依旧清晰可见,只是比起白天黯淡了一点。

桌面上六片“清明叶”依旧漂浮在碗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虽然现在「隔垣洞见」还远远没有大成,但张宝仁却没有立即再次取用。

这时双眼刚经过了一次深入地修行,不宜再继续下去。

修行需要有张有弛,得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然后才能进行更为深入的改造。

这适应的时间药方上同时也有着记载,大概一个日夜即可。

收拾了桌上的碗筷烛台,各种杂物,张宝仁将还盛有“清明叶”的破碗,放在了自己的厢房中一个隐蔽的角落。

然后了解实验了刚刚修行的所有收获:

首先,变化最大,最为明显便是肉眼。

本来在他习得「隔垣洞见」之后,目力就变的超乎常人,现在却在此基础上有了更大的提升。

黑暗中视物自是不必多说,视角变得更为广阔,同时对于动态事物的捕捉,对于微小事物的观察,都有了显著的提升。

在开启使用「隔垣洞见」这门神通之后,也可以看得更远,更深,更为随心所欲…

更为深层次的变化,却是在另一个所谓更真实的世界之中。

张宝仁唤出尸神,以尸神的视角来观己身……邪恶扭曲的灰白世界中,一位年轻道人披着月光卓然独立。

光芒皎洁柔和如水波一般荡漾,与其身体融为一体,唯一特殊之处在其眼部。

一道璀璨至极却又好似根本不是光芒,似镜面,似剑光,仿佛能透彻万物剖析人心的“光芒”孕育在其眼中。

「隔垣洞见」这门神通竟然在灵光之中也显现而出…

这便是今夜所取得的成就。

至于缺点…还是老样子,消耗太大,无法作为常规能力。

“呼……”

张宝仁长吐了一口气,心里放松高兴的同时,也期待着「隔垣洞见」这一神通大成时的表现。

然后转身,在黑暗中不受任何影响的朝着卧房走去,又该补充刚刚消耗过甚的心力、灵光了。

在睡下前,张宝仁忽然想到,“…现在把碗占着了,‘一口’这几天该怎么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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