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将军,北夏士兵被已经我们打退到常山以北,请将军做下一步指示。”一个小兵卒进门报告着。
“好!兄弟们干的好,让将士们原地扎营,以防北夏兵半夜来偷袭。”孟晟难掩脸上的喜悦。士卒听了连忙下去传令。
“将军,军中粮草已然不多,如果再如此耗下去,恐怕会吃不消啊!”军师在一旁提醒着将军。“要不然奏报朝廷吧!”
孟晟的手撑在座椅边,在一旁思索着,这场战役已经打了数月有余,粮草也已经运了许多次,如果继续索要粮草不免会让皇上质疑他的能力。
将军府经过那次事件以后,已然开始没落,若不是郡主求情,皇上又念在小时候的情谊上,或许他再也没有机会站在沙场上。
“去报吧!毕竟要做长远打算,我想这北夏贼人必是早就准备这一役了!”孟晟脸上写着坚毅,但眸子里射着寒光。
三日后,皇宫。
“陛下,常山那边送来的急报。”太监急跑着将信报送到皇帝面前。
“混账!又要粮草,这一战已经六个多月了,进度毫无进展!去,传朕旨意,让各个大臣进宫觐见。”皇帝将信件扔在地上,眼里充满怒意。
皇宫金銮大殿内。
“北夏士兵常年侵犯我国边境,众爱卿可有对策?”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的大臣们。
虽然他现在还十分年轻,却是有一种令人不寒而危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他十岁的时候就登基的缘故,又或是皇上登基后做事一向狠辣。
“臣以为,可以和亲以求常年稳定。”于丞相作着揖首先出来说道。
“让我们南宁去给北夏求和?笑话!”皇帝手重重的拍了下桌子,眼神里漏出不屑之色。
“臣惶恐”众大臣纷纷跪下,不敢再多言一句。
“臣自知此方法不够好,但这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此战耗时如此之久,必定是北夏已经筹划了好几年。但耐不住常山地势凶险,现在相比,他们和我们一样,粮草的运输是个大问题。所以,现在和亲,是最佳之策。不仅可免生灵涂炭,还可与他们进行贸易往来。他们的禾谷和建造技术都比我们要略高一筹。”宰相于鹤鸣跪在地上说道。
“好,既然你说此方法是最有效的手段,那你可有和亲的人选?”于鹤鸣抬头的时候皇帝正盯着他说着。
“宁和郡主!”于鹤鸣抬眼看了一下,又被他的眼神吓得连忙垂下头说道。
“放肆!郡主岂可和亲?”皇帝站了起来怒斥道,毕竟郡主是他的底线,也是作为皇帝仅存的温柔。
三个时辰后,训练场。
“郡主,听说皇上刚才在金銮殿发怒了。”郡主的贴身丫鬟跑过来说道。
“为何?”正在练剑的南婉收起剑问道。
“听金銮殿的下人们说是因为宰相大人上奏让你去和北夏和亲。”丫鬟小玉低头说道。
南婉脸上划过一丝惊喜,但又随之没落。“现在呢?现在皇兄怎么样了?”她开口问道。
“现在皇上在合政殿”
“小玉,现在赶快回寝宫换件衣服,我们去趟合政殿”南婉将剑收鞘别回腰间,转身向承芳宫走去。
“郡主”合政殿门口侍卫拦住南婉道“郡主容我们去通报一声”
“好”南婉已换上了宫中的衣裙在和政殿门外等候。
不一会,刚才的侍卫从合政殿里面出来“郡主,请随老奴前来”
“婉儿,你怎么来了?”南琮不紧不慢的说道。
“听说皇兄今早在大殿内发怒了,婉儿担心皇兄,特来看看。”
“想必你也知道了,朕是不会牺牲自己的妹妹去求和北夏的。”南琮甩了甩衣袖,面容颇有些不悦。
“皇兄,我想嫁。为了南宁的苍生百姓免受涂炭,为了皇兄能稳固这河山,我愿意为皇兄分忧。”南婉忽而跪下,抬头望着南琮说。“而且,我想嫁给北夏的九皇子。”
“婉儿,你”南琮有些惊愕的看着她。
“请皇兄成全。”
南琮迟疑了片刻,转而收起刚才的错愕,眼神复杂的看向南婉,仿佛记起了什么,“你确定了吗?”
南婉看着他,点了点头,眸子里染上一些雾气。这是她第一次求她的皇兄,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谁都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一夜之间改变了主意,决定将他的妹妹嫁与北夏和亲。只知道第二天,和亲的使者便赶往北夏。
北夏都城,昶定殿内。
北夏王北桓译命人将和亲使者安置妥当,便将九皇子北蘅煜召进皇宫。
“南宁那边有使者来和亲,我已决定同意了,由你娶南宁的郡主吧!”北桓译脸角的皱纹动了动“我现在年事已高,朝堂时局不稳,南宁一时半会也无法攻下,所以接受和亲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是,父王。”北蘅煜双手向前微微作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阿蘅,你可曾怨父王?”北桓译眯起眼睛,看着台下恭敬低头的人。
“您是儿臣的父王,儿臣怎敢怨您。”北蘅煜脸上毫无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别人的事一样。“若父王没有其他事,儿臣先告退了。”
北蘅煜行礼,正欲离开。“南宁那边有条件,让你亲自去迎接花轿。现在两军焦灼,他们先提出来和亲,我们必得有所表示。”北桓译不紧不慢的说道。
“是,父王,儿臣这就去准备。”
待北蘅煜走出昶定殿,北桓译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到底还是怨了。”
“九皇子您回来啦?”雍郅府的丫鬟灵芝喊道。灵芝长得娇小可人,与其说是丫鬟,不如说是北蘅煜的贴身侍女。平时因为和北蘅煜的关系,在雍郅府摆的也是一副主人的架子。
“滚开!”一声怒吼,教灵芝脸色大变,连忙离开,毕竟现在过去也是自讨没趣。
“吆,何事让九弟如此生气啊,在门外都听到九弟的怒吼了。”五皇子北将涟踱步进门,丝毫不置喙刚才发生的事情。
“参见五哥!”北蘅煜行礼。“不必了,你我二人不必拘泥于此。”北江涟连忙把北蘅煜给扶起来,二人向内堂走去。
“九弟这般是为何呀?”北将涟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细细品味着。
“五哥,想必你也知道我们和南宁国的和亲了吧。”北蘅煜素来与北将涟亲近,也将他当成这偌大皇宫里唯一信任的亲人。
北将涟抿了一口茶,笑道:“我听说了,那不是一件好事吗?以后你有南宁的帮助岂不更好?”
北蘅煜笑道,像是自嘲,又像是苦笑“父王此意还不够明吗?他是不会让南宁的郡主成为北夏的皇后的。”说着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我就是个弃子,像我二哥那样。”
“九弟多虑了,来,再过几日就是你去迎接新娘的日子了,五哥祝你可以抱得美人归,一生幸福。”北将涟命丫鬟拿些酒来“九弟,今天五哥就在这里和你喝个痛快!”
五日后,北蘅煜启程,虽南宁与北夏两国接壤,但毕竟双方都城离边境都有点远,加上北蘅煜途中不适,休息了一阵。
原本半个月的路程又延续了半个月。
“小姐,北夏的人来了,北夏的九皇子来了。”丫鬟小玉开心的对南婉说着,手自顾自的摆弄着头发“郡主这么多年可算没有白等。”
“小玉,休得再提这个!”南婉被戳中心事,气急说道。
“不过你说,他,还记得我们之间的这个约定吗?”南婉不知是得知自己如愿开心的还是回忆起往事害羞的,总之脸上染上了一抹红晕。
小玉看了看南婉,忍不住笑道:“放心吧,九皇子呀,是定不会忘记郡主你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们郡主既通武艺,又足智多谋,还生得一张漂亮的脸蛋,任谁都无法忘记呀!”
南婉听后红着脸想去打小玉“就你嘴甜。”虽然听着有些许嗔怪,但嘴角难藏笑意。
“郡主,李公公来了”门口小厮进来报着。
南婉闻言向房门走去。“老奴参见郡主。”李公公进门行了个礼。
“李公公来可有何事?”南婉笑着询问道“可是皇兄有何事?”
“郡主,皇上叫您去一趟金华殿。”李公公微鞠着躬,手里拿的拂尘也随着摆了摆。
“公公可知叫我何事?”
“郡主别拿我打趣了,皇上没说,奴才也不敢妄测圣意啊,不过北夏九皇子来了,眼下皇上正在见他们。”
听李公公说完南婉便难掩眉眼的笑意,抬腿向外迈着,她想必定是她的婚事。
“参见皇兄。”南婉给南琮行了个礼,但眼神在刚进门的时候就锁在旁边坐着的男人身上。
皮肤仿若昆仑山的雪莲,眸子里荡漾着天山的圣水,又像是有星辰大海。
一袭黑衣,梳戴整齐,头发高高的绾起,后面的发丝服帖的挂在背上。
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在茶杯上,嘴角带着一抹邪魅的笑,衬得五官更加精致立体。
是他,是他。
南婉目光紧盯着北蘅煜,北蘅煜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眸,眼神不自觉地躲闪开,迟迟不敢抬头再去看他。
“婉儿,这是北夏的九皇子北蘅煜,也是你未来的夫君。”南琮嘴角微微上扬,却给人一种更寒的气息。
“你们之前可曾见过?”南琮左右看看下面相对而坐的两个人问道。
“未曾”南婉正想启唇,只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南婉微微瞪大了眼,惊讶的看着对面的男子。
北蘅煜印象里确实没有见过她,不过她眸下的三颗痣倒是有些熟悉,但是一仔细看就有些头痛,只好把视线移了移。
“怎会是未曾?”南婉在心里呐喊道。
“难道阿蘅哥哥忘记我了吗?”可是她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抬头再次盯着他,说了一句“可我看着九皇子好生面熟”
“是吗?或许是郡主记错了,我未曾与郡主你见过面。”北蘅煜不着表情的说着,或者是脸上自始至终都是那一个笑容。
南婉看着面前自己心心念念了八年的人,忽而有些心痛。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喝完茶的,更不知道她是如何回到自己的寝殿里的,她只知道她的阿蘅哥哥忘记她了,也忘记他们之间的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