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芝看着跪在床前的小蝶,笑着摇了摇头,显得有些艰难:“不会了,不会再有机会了,我做的事殿下都知道,他都知道,不会再有机会了。”
灵芝一直说着,像是在和小蝶说话,又像是在和自己说话。
小玉蹦蹦跳跳的跑进满香阁,眼睛里的笑意都要漫到银河。
“王妃,王妃,今天真是大快人心啊”,南婉寝殿的门随着小玉的笑声一起被撞开。
“怎么了?看把你高兴的。”
南婉笑盈盈的看着刚才推门而入的小玉,打趣地说道:“莫不是珍珠姑娘要结婚了,新郎却不是北蘅煜?”
“不是不是,王妃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啊?”
小玉一脸嫌弃的看着南婉:“王妃你刚刚不是让我去账阁取些银子嘛,路过春意阁的时候,正好看见殿下从里面出来,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啊!”
小玉手舞足蹈的演示着,表情丰富极了,逗得南婉直笑。
“我一看殿下的那个样子就知道里面肯定发生什么大事了,我就去春意阁里打听了一番,你猜怎么着?”
小玉头微微低下,冲着南婉笑着,笑的古灵精怪。
“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南婉笑着蹙着眉冲小玉挥挥手,示意她快点说。
“灵芝设计把殿下引到春意阁,本来想卖一把可怜,不成想殿下竟识破了她,并且吩咐了,过些日子待灵芝腿好了就把她给送出去了。”
小玉说着说着突然把脸凑到南婉脸前:“哎呀,殿下是不是借着此事为王妃出气呀?殿下还是很在意王妃的嘛!”
南婉哼了一声:“这件事理应如此,何来出气一说?”,话虽如此,眼角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御史府内。
“老爷,你救救潺儿吧,我们就这一个骨肉啊!何况潺儿从小体弱多病,肯定是经不起那地牢里的折腾啊,老爷!”
夫人在地上哭着求着,殿前御史一脸愁容的望着地上的人,眼睛里也是泪眼婆娑。
“我何尝不想救他,可是他犯得是掉脑袋的大罪啊,颍河大旱,皇上正为此事忧心呢,潺儿竟然冲撞了运送粮草的马车,仅仅耽搁了一日便有数千人因此丧生,我现在岂敢去求啊!”
殿前御史将夫人扶起来,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平日里放肆,我因为他从小病着就没有管束,谁知他如今竟变得如此不知分寸!”
殿前御史说着说着,布满沟壑的脸上也不禁划过两条泪痕,或许是怪自己儿子不争气,又或许是埋怨自己夫妻两人对他往日的纵容,思及此,御史气的哆嗦着指着还在泣不成声的夫人说道:“慈母多败儿啊!慈母多败儿!”
夫人拿着手绢擦拭着脸上的泪水,眼眶已经红的不行,兴许是哭了许久了:“老爷,潺儿那日是醉了酒才如此的呀,否则他万万是不敢的啊老爷,老爷您想想办法啊,您一定要设法救救潺儿啊!”
殿前御史逐渐镇静下来,暗自叹了口气:“如今也只能写封信给三皇子了,他现在在颍河,或许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刚才一时激动又跪在地下的夫人爬到御史的身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像是看到了希望的说着:“对,老爷平日里最是帮衬着三皇子,想必他肯定是会帮我们的。”
御史出神的看着门口的方向,眼神比刚才有神了许多,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七皇子府。
“十弟,做的不错”,老七拍拍老十的肩,转而对坐在把玩着茶杯的十一说:“这样也算完成三哥的吩咐了。”
十一笑笑,还是一贯沉稳的样子:“御史那个老匹夫,竟敢对三哥有二心,趁此机会正好让他清楚清楚自己的身份,至于三哥交代的任务,鹿礼如此严苛的人,御史大人那个孱弱儿子从他手里走了一遭,想必能保住的也就是那条命了,这样此次任务也顺便就完成了。”
老七欣慰的笑笑,小时候总爱跟在自己身边的少年郎,现在也已经长大了。
老十满脸得意的说道:“那还不都是我的功劳,要不是那日我把他灌醉,他怎会正好经过那里,拦那马车队?”
两人闻言笑道:“老十还是很有长进嘛,都能领会我们的意思了。”
老十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那是,我现在可是...”,说着说着忽而领会过来,脸憋得通红:“你们拐着弯的说谁傻呢!”
众人笑作一团,老十也跟着笑着。
颍河。平王看着殿前御史送来的书信,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果然十一办事利索又沉稳,真真是一举两得之事。
“林盛,给我拿纸和笔来,等会送到皇宫里去。”
“殿下,这御史大人的儿子犯的可是死罪,您想好要怎么帮他了吗?安抚这颍河的百姓就够我们日日辛苦的了,何况这...”,林盛担忧的说道,想劝谏一下平王。
平王抬头盯着林盛,眼神里还藏着笑意:“林盛,若不是御史大人的儿子偶然阻拦,想必前些天的贼寇截住的就不是来往的客商了吧?”。
“殿下,这颍河东侧哪来的流...”,林盛望着平王的脸,瞬间明了,笑着退下:“阿盛这就为殿下把纸笔取来。”
三日后,昶定殿。
“平王今日传书来了,说御史的儿子虽然拦截押送救振物资的车有错,但也是因为这才没有让其落入那些流寇之手,也算是阴差阳错的做了一件好事。”
北桓译眯着眼看了一下跪在地上的御史,又言:“朕念在御史你只有这一个孩子,为官这些年,在朝做事也尽心尽力,所以朕才特许你把他从地牢里接回去,但也要给他些惩罚,就罚他以后再不得为官。”
御史激动地谢过陛下,便退下急急地向地牢方向赶去。
回到御史府,夫人的哭声又是一阵一阵的,不过这次与之前的哭声不同,这次是喜悦中又包含着心疼。
“行了,你别哭了,人都回来了你还哭什么?”御史斥责着,命人将在狱中昏迷了的儿子放到他的房间,大夫一个一个的向那屋跑去。
“人虽然回来了,可是潺儿他以后算是废了”御史夫人在侍女的搀扶下才勉强站住脚。
“至少,命是保住了”,御史叹着气,眼神也空洞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捉摸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