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婉被轻轻放在床上,四周静的可以清楚地听到北蘅煜的呼吸声,床边的帷帘随着南婉身子的逐渐下沉也缓缓落下。
南婉有些紧张,屏着呼吸闭着眼等待着北蘅煜接下来的动作,她能感受到北蘅煜的鼻息越来越近,越来越急。
可是在最后一瞬间却没了动静,随之而来的是胸膛传来的重击。
南婉睁开眼,北蘅煜此时正倒在自己的身上,睡着了...
南婉有些震惊,自己就这么没有吸引力,旋即又无奈的笑笑,自己往床里面移去,然后将他拽上床来。
怎么会突然睡着了呢?南婉生气的戳了戳正睡得熟的北蘅煜,明明来的时候看着也没有醉啊,难道...,不对不对,上次还挺好的啊!
南婉最后一句话是不自觉喃喃出来的,不知道是声音太大还是什么,北蘅煜朝右侧翻了个身,身体背对着南婉。
南婉看到这个场景一时之间有些气愤,也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她半夜里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久也没睡着,脑海里一直在回忆今天的事。
幸好自己没在的这几年有五皇子在你身边陪着你,要不然在这偌大的北夏,谁还能与你共话家常,能与你同商大计呢?
但每次回想的结尾都是在北蘅煜的头跌在南婉怀里结束。不过在南婉第八次想到这里的时候,北蘅煜突然翻了个身,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
南婉身材也不算娇小,但此时在北蘅煜怀里却也显得小巧起来。
北蘅煜将她整个包在怀里,南婉有些不敢动,只能呆呆的躺在他的怀里。
北蘅煜的手突然抚上南婉的脸庞,指尖正好触及她的嘴唇,南婉有些痒,想伸手把它移开,但不一会手又覆及上来,南婉只好不管他,默默闭着眼继续睡去。
南婉这次睡得倒快,不一会就睡着了。
北蘅煜再三确认她睡熟了之后才将手从南婉怀里抽出来,慢慢地从床上起身。
早知道你今天晚上如此辗转难安,我就早些给你用安泠散了。
安泠散是类似于蒙汗药之类的能使人快速昏迷的药物,不同于它的是安泠散更温和,不会对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只是让人睡得更沉,短时间内醒不过来罢了。
北蘅煜在南婉房间四处翻找着,日前南宁的暗探除了带来了南婉的一些日常消息之外,倒还真有一个重大的发现。
南婉手里有失传已久的元瘟配方,元瘟是能解百毒的一剂药,传言是北夏的一位女医官研制出来的,本来保留在北夏的御医馆里,但后来因为一场火,元瘟的配方也便失传了。
那是北夏的第一位女医官,但也正是因为是女医官,所以御医馆的御医们对她很是不屑,也没让她再写一张。
毕竟当时都不信它有如此功效,直到后来她用元瘟医治好了一个深中剧毒的妃子,御医馆里的人才开始相信元瘟的疗效。
但是就在她名声大燥的时候,她却突然消失了。
有人怀疑她是因为惹怒了皇帝被秘密处死了,也有人说她是被那位妃子的对家暗杀了,一时间众说纷纭,当时坊间关于她的传说层出不穷。
北蘅煜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那张元瘟的方子,倒是被摆在柜子上的剑吸引了过去。
北蘅煜仔细打量着丹心剑,自从他第一次见它就觉得它很熟悉,北蘅煜从怀里掏出汗青簪,细细比对着,不难看出这两件东西是一起打磨的,风格和用料都十分相近。
北蘅煜正想将它拿起来,躺在床上的南婉突然翻了个身,他瞬间被这一动静吸引过去,再回头的时候隐藏月亮的云朵散开了,一缕月光打在丹心剑上。
他看了看窗外,此时应该已经到了三更天。
北蘅煜收回了目光,朝主殿的前面走去,撩拨开挂在墙上的那副画,漏出一个细细的木桩来。
北蘅煜轻轻转动木桩,转而向后将椅子扶手上的鹤身轻轻向下按去,画后面的墙赫然出了两个裂缝。
他望了熟睡着的南婉一眼,接而轻轻一推,往门后面的密室走去。
满香阁之前是二皇妃的住处,北蘅煜知道这间房里有一处密室,与普通密室不一样的是这间密室里还有一道暗格,启动暗格就会出现一道暗门,暗门后面可以直通以前的明国公府。
北蘅煜虽然在新婚后第一天就将南婉安置在了这里,在外人看来新来的王妃不受殿下待见,冷落至此。
但是没人知道这里其实是北蘅煜日后一定要来的地方,或许北蘅煜都不知道,为何当时要选择把她安置在这里。
或许,是因为在南宁第一次见面的那种熟悉感,又或是他天生对她就有想保护的感觉,才让南婉住在了满香阁,这样他日后便也有个说服自己的理由来见她。
北蘅煜到明国公府时,鹿礼已经在庭院那里等他了。
明国公府现在已经是一片破落的样子,陛下将这里封了起来,数年间没有人再踏进这里面一步,楼宇上的蜘蛛网从主殿一直向别的侧殿蔓延着,像是对这偌大的明国公府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北蘅煜拂了拂手上的灰,鹿府和明国公府比邻而居,鹿礼应该是趁人没注意的时候翻进来的,身上还穿着一身夜行衣。
“殿下!”鹿礼行着礼,声音不再是满满的少年感,眸色也比白日里阴沉,与南婉面前的翩翩少年大相径庭。
北蘅煜应承了一句,走到鹿礼面前。
“听说鹿老将军其实一早就知道了你再暗中帮我?”北蘅煜虽然说得是个问句,语气倒是严肃的很,没有一丝笑意。
“是”鹿礼作着揖,语气轻轻的,眼睛看着地面,看不出任何情绪。
北蘅煜上前将鹿礼的手臂放下,隐隐的笑了一声。
“你这块木头,无论如何你都是这副表情,这个语气,以后不知谁会这么倒霉嫁给你!”
鹿礼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迅速闪过南婉的身影,嘴角不觉勾了起来。
北蘅煜对鹿礼的反应有些惊讶,细细打量着这个以前在他面前没有任何表情的少年。
鹿礼虽然是为自己办事,但北蘅煜从来是把他当做自己的朋友的,只是鹿礼倒是一直都以属下自居,不会对他的要求提出一点不满,对他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像是完成一件任务一般。
“你是想到谁了,笑的竟如此开心?”
北蘅煜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出现那日在醉仙居下面看到的鹿礼,那个才是现在这个年纪该有的笑容。
鹿礼应该不知道王妃的身份,莫非鹿礼喜欢的是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