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见差不多了立即出声道“母亲,舅舅你们别吵了,我无甚大事。”
梨落本来正在气头上,听见自己女儿的声音,在瞥见她略微苍白的神色,心里的火气一下就下去了“瑶瑶,痛不痛。”
孟瑶摇了摇头道“母亲,不痛,舅舅府上有客人,我们先回去吧!”
“落儿,阑王殿下暂住在世子府,你和大哥这般吵闹,莫让人家看了笑话去了。”孟国公适时出声道。
梨落听此立即止了声音,瞥见闵王额间出的虚汗道“兄长,你的旧伤可还好?”
闵王对自己妹子变脸如翻书一样快,早已经是见惯不惯了,立即出声道“阑王殿下说,无甚大碍,好生将养着就好,天快黑了,你们快带着阿瑶回去吧!”
“好”孟瑶跟在梨落郡主和孟国公身后出了演武场,迈出最后一步时,她下意识的回眸看了一眼,见闵王的身影,沐浴在微黄的夕阳里。
颇有种苍凉的感觉,闵王的旧疾是昔年戍边时留下的,那时老闵王还在,老闵王名唤墨常,是太祖帝的最小的弟弟,而太祖帝是当今圣上的亲爷爷。
当初太祖帝即位内忧外患不断,是老闵王助太祖帝稳定江山,因此太祖帝便让老闵王的后代世袭。
太祖帝因病而故,传位于太安帝,太安帝即位时,当今圣上刚满十三岁,太安帝有着惊世之才,只是可惜,天妒英才,不过三年,他便故去了。
太安帝英年早逝,当今圣上十六登帝,在位三十载,临国一片国泰民安。
二十五年前,彼时闵王还是世子,因边关时常有游牧民族骚扰,又恰逢上一任的戍边将军站死,朝中一时无人可派,老闵王便自请让自己的一双儿女去。
后来,闵王便和梨落去了,一去便是五年,直到五年后,当今圣上派了如今的戍边将军去闵王和梨落郡主才归来。
边关小战不断,闵王有一次,被敌人偷袭,心口中了一箭,又为那时药材稀缺,没有及时得到治疗。
后来虽保住了性命,至此却也是留下了病根,因这具身子只是为了剧情发展而随意写的一个炮灰。
因此对于闵王和孟国公还有梨落郡主的戏份她只是一笔带过。
如今她穿在了孟瑶身上,自是想护自家亲人的周全,她的想法还没落下,却听得玄策道“你怕是护不住?”
孟瑶一惊,脚下立即踉跄了下,金元宝忽然叫了声,梨落立即转身道“瑶瑶,怎么了?”
“母亲,方才没注意脚下的石子,脚滑了下。”
梨落立即将她手中金元宝的绳子接了过来,递给了孟国公,然后扶着她往闵王府外走去同时道“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人,怎么走路还摔跤。”
梨落一直护着孟瑶上了马车,瞥见她满脸倦意,立即出声道“瑶瑶,你先睡一会儿,到了母亲叫你。”
“好”孟瑶瞥见她满脸的慈爱,想起玄策的话,只觉得眼眶微微一热。
她立即闭上了眼睛,同时在心里道“玄策,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临国三百二十三年夏,闵王病逝于闵王府,世子墨辰即位,同年六月,孟国公和梨落郡主奉命押送粮草送往凰城,在路上中了秋阑的埋伏,双双丧命。”
“孟瑶大悲,铤而走险刺杀秋阑,却连离都皇城都没能进,死于禁卫军之手。”
“这都是你自己写的剧情,你忘记了吗?”玄策朝着她翻了个白眼道。
孟瑶顿觉头顶一道惊雷劈过,思考了半晌才道“是我写的,我那个时候只是为了让秋阑囚禁萧软软,让男主快点成长,玄策,我该怎么办?”
她写得时候倒是写得极为舒服,如今她穿成了书中人,该如何面对这后面的变故。
“主人,这只是个游戏,你一个局外人是不能改变太多的,否则……”
孟瑶心里微惊,这是玄策第二次称她主人,第一次是她刚刚穿过来的时候。
“否则会怎样?”
“否则,你便会留在这里,在也回不去,你的任务是让男女主早日在一起,其他无关人员,你不能擅自改动,否则剧情会发生变动的。”
“你之前设计秋阑便已经让剧情有些变动了。”玄策声音极为镇定,但它在提到秋阑这个名字时,语气却格外的尊敬。
梨落瞥见孟瑶睡得极为恬静,又看看了府门,犹豫半晌正欲叫醒她,孟国公却摆了摆手,将熟睡的她打横抱起,下了马车。
深夜,梨落伸手接过落梅递来的布帛,替她擦干额头上的虚汗道“这孩子,怎么老是这么逞强。”
“夫人,李太医来了。”孟国公疾步走了进来,梨落立即道“李太医,您快看看,瑶瑶这是怎么了?”
李太医上前诊了诊脉,又拨开孟瑶的眼皮看了看到“郡主,孟小姐这是受了伤,没有及时上药,而引起的发热,臣开一贴药,喝下去好生睡一觉,明日便没事了。”
孟国公立即道“有劳太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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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瑶听得一阵阵的尖叫声,她看见那些黑衣人的长剑穿过梨落的身子,孟国公想要上前,却被身后的一个黑衣人给缠住了。
他出剑挡开那人的剑,却没有敌过身侧黑衣人的长剑,长剑直直地穿过他的身子,鲜血染红了剑身,她看见黑衣人对角落里一身青衫的秋阑道“回禀主子,任务完成。”
她看到了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都是穿着临国军服的士兵,而孟国公直到死前,眼睛都始终望着梨落的方向。
她看到了葬礼上悲痛欲绝的孟瑶,看到了她不顾一切赶往离都皇宫,以及她最终闭上眼睛前的不甘。
“不要。”孟瑶猛得从梦中惊醒,入目便是一身青衫的秋阑。
秋阑瞥见她醒来这般大的反应,眸子里满是诧异。
“你滚开,我不想看到你。”她下意识的的吼出了这句,梨落听得她的吼声,立即快步走了进来。
揽住她道“瑶瑶,你怎么了?”孟瑶听见梨落的声音,立即抱着她哭,嘴里一直呢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梨落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对秋阑道“殿下,小女这是怎么了?”
秋阑正欲说话,却见孟瑶又道“你走啊!走啊!”
“本王先出去。”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情绪激动的梦瑶,并没有察觉道,她腕间的白玉镯一直在颤抖,直到那在看不见那抹青色身影,才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