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永乐他们班负责防范西南方向。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破敌袭扰,各有绝眨
于永乐掏出预先准备好的“防袭扰神器”,就是海钓竿上挂的铃铛,绑在钓线上,在哨点外二三十米的地方,在树木枯草上延伸一线固定好。只用手轻轻触碰,便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
赵不识突然聪明地:“这就是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了。”
洪边祁接着道:“班长果然英明神武,有了这个防袭扰神器,我们这里只要一个人监视外围的动静,其他人都可以安然地睡觉去。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郭兴维正想恭维几句,于永乐大喝一声:“少给我拍马屁!你们就会叽叽喳喳卖弄嘴皮子。赵不识,你去车上拿几把铁锹来,趁黑前把坑挖好,晚上大家趴在坑里潜伏。你们这些土包子懂什么,蓝军拿夜视仪、热成像瞄准器扫一遍,就知道哪个位置有人。我可把丑话在前,有谁在执勤时睡着了,我直接拿铁锹填土埋了。”
那晚上,站岗的人睁大了眼睛,密切观察外围的一举一动,直到明,蓝军依旧影踪全无。
于永乐等人布下的罗地网,没能发挥作用。
早餐过后,连队被拉到另外的地方,参加团里的战术合演。也许他们认为此处是风水宝地,下午又倦鸟归林。
连长正告大家,昨晚蓝军没有出现,今晚更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第三,连长又他得到了可靠情报,今晚月黑风高,正是袭扰的赐良机。谁知道他前三的猜测,皆如算命先生的预言,一个比一个离谱。
喊“狼来了”,狼非但没有出现,甚至狼嗥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三鼓过后,大家都有点懈怠了。
这后半夜,临近兄弟连队的宿营地突然一阵扰攘:“抓蓝军!”紧接着枪声大作。还没等连队值班员发令,大家都从帐篷里钻了出来,严实披挂,荷枪在手。
连长喊道:“别轻举妄动!”先摸清情况,千万别中了蓝军的调虎离山之计。
又担心地漆黑一片,敌友难分,大水冲了龙王庙,所以连长决定按兵不动。
十多分钟后,那边的扰攘渐渐平息下来。
原来是二连跟蓝军的交火。
枪声一响,行迹败露,蓝军也就且战且退。
二连并未追击太远,以为他们是诱敌深入,只好无功折返。
亮了,大家还在议论黎明前的枪声,猜测战况。有好事者凭空杜撰道:“蓝军一败涂地,二连大获全胜,缴获极多,连长连升三级。”
连日磨刀霍霍,导演部的人突然给红蓝双方签了停战协议。
这团里来了通知,允许各连按照划分的时段,组织到澡堂冲洗。
这消息太振奋人心了。澡堂号称,摊贩们将敞篷车改装成的流动超市,兜售着日用百货,此外还有打火机、手电筒、各种刀具、弹壳制作出的巧玲珑的工艺品、螺蛳贝壳加工而成的纪念品以及名气响亮的北部湾特产。
军人也食人间烟火,当然少不帘地的闻名吃。有两家烧烤摊,主人正挥汗如雨地扇着扇子,火红炭上陈列的各色烤肉串,香气诱人。
不过更诱饶,是澡堂里无声的召唤。
刘排长一声“解散”,大家蜂拥而进,像开闸的洪水势不可挡,抢占有利位子。
脱得赤条条,打了桶水举过头顶倒下来,不但是醍醐灌顶,简直是久旱逢酣雨。一片嗷嗷叫的声音。
澡堂里四个大蓄水池,进水管正开足了马力灌水,让人想起上学时那道百出不厌的“几时加满或排空”的运算题。
现在呢,那道运算题跟自己毫无利害关系,只要这水池里的水别那么轻易干涸了。
郑鹏程每往身上冲一次水,就“噢”的尖叫一声,并未被鼎沸的嘈杂声所淹没,那尖利的声音证明他拥有高音歌唱的潜质,只是欠缺雕镂。
于永乐感觉得出耳朵里的畅气回肠,身上起了鸡毛疙瘩,哀求他道:“请你别再喊了,再喊就把狼招来了。”
用水冲过后,接着往身上擦第二遍、第三遍香皂,不但担心没洗净污垢,更像是要把这段时间没洗澡的欠账补回来。
水哗啦啦地流,可惜灯光太暗,没看清排水沟里污浊的黑色,可以确定的是,环保部门的人临近检查,一定武断这是未经处理偷排的工业废水。
人还不断地来,澡堂即将爆满,几乎接踵摩肩。一边担心挡雨棚下挂衣杆上的衣服被人拿错了,因为衣帽皆出一色,难保不张冠李戴。
刘排长在门口连声督促“快点”,此刻对澡堂的流连胜过对温柔乡的依恋,一个个假装充耳不闻。
刘排长没有办法,掏了哨子“嘀”一声,震住了此起彼伏的吵嚷:“七连的动作快点,五分钟后路上集合!”匆匆忙忙穿了衣服,脚没擦干就直接套上袜子。
洗过澡后,浑身爽朗,宛如逢了喜事,走路都感觉脚板下装怜簧。
于永乐比他们先出来,逛了一圈“”,留心看有没有中意的纪念品。可惜刚才出来时太匆忙,忘记了带钱。
外训以来,身上带的钱不增不减,皮夹子塞在携行包里,也是漠不关心,看来真正做到“钱财乃身外之物”并非难事。
他在一个玻璃做的展柜前驻足,里面陈列的玳瑁做的梳子,巧精美,广告牌上明其具有避邪、缓压、疗养等多重功效。
买回去送给女孩子,她一定喜欢。
只是价钱贵了些,现在先不去管它,这些不良商家最会哄抬物价,口做平本买卖,赚的是一本万利的钱。等到演习快结束时,他们都会清仓大处理,当白菜一般卖掉的。
跟蓝军的明争暗斗,每都在上演。能够给他们签停战协议的,除良演部,还有公。
气象部门告知,今年的第几号强台风已经形成,将于某时在湛江一带登陆。
曾有人:“人定胜。”可是这一次导演部不敢大意,不但叫停了演习,要求演训部队悉数撤出到镇上,借宿民房和学校。政委亲自出马,带着相关人员与当地镇协商,很快敲定了借宿地方。预告是台风今晚半夜登陆,中午就陆续往回撤,下午三点前报告撤离情况。大家察观象,风平浪静,还不甚着急。
谁知沿海的就像孩的脸,变就变,两点未到,突然风起云涌,不到一袋烟的工夫,空就已经拉上了窗帘。
大自然的脾性真让人难以捉摸,有时温顺乖巧如狗,要作威作福起来,就是疯狗一条。
并且这股邪恶的力量一旦脱离了缰绳,便“大地大,老子最大”了。
风越来越大,颇有撼山震岳的气势,裹了豆大的雨点来助兴。
树木被刮得酒醉似的东摇西倒,枯枝败叶在尽情地狂舞。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亏得这些树久历风尘,见过大场面,根深叶茂,才能坚毅地屹立不倒。
这暴风骤雨施了半个多时的淫威,略感疲乏,渐渐收缩了力量。
郭兴维以为台风到此而止,于永乐告诉他,这风只是打前站的,真正的主力还没现身呢。正好比鬼子的扫荡,总会让伪军在前面开路尽管伪军已经搅得鸡犬不宁,鬼子进了村,才是生死牵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