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年累月的磨练,阿松手上、脚上已经结了厚厚的茧,又实又硬。
一次练功时,有人向上抛出一块砖头,阿松疾步向前,在砖头即将落地时被一掌劈为两块。
这一幕被人拍摄下来,让阿松彻底声名大噪,慕名前来欲投拜他门下的人不计其数。
有意拜师者众,阿松却从未开过金口。或许是嫌他们资愚钝,难以栽培抑或动机不纯,戾气过重,学成之后难保不恃能逞凶,成为街头殴斗的混乱之源。
大概是厌倦了国外颠沛流离的生活,阿松在异国他乡闯出名堂后,功成身退毅然回到家乡。
正当少年时,就想落叶归根,让人多少觉得愕然。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有,流传最广的版本是他在国外欠下太多血债,又他动了金三角毒枭的蛋糕,被人下了追杀令。
江湖路是条不归路,有位得道高人不忍心阿松暴尸他国,魂无归处,动用了私饶关系跟各方利益周旋,给他授予锦囊妙计,终于让他得以全身而退。
这些都是江湖上的传言,至今无可考证。
阿松回到家乡以后,只想隐姓埋名过清静生活。他本身不缺钱,开了个茶庄,足以打发时日。
回乡第二年,因大哥豪暴病身亡,本县的各路人马一时群龙无首,纷争不断。阿松因声望在外,受命于危难之间,被推崇出来收拾整合破碎的人心。
阿松无奈被黄袍加身,他不负众望,利用手腕安抚各座山头,从此开启了另一段神话。
在罗绍恒的引领下,谭志成和于永乐按约定的时间准时前来拜访。
阿松刚打完拳,正在沐浴更衣。
有人引他们到客堂里等候,献上茶水,请他们自便。
大约一炷香过后,阿松才现身。
握过手,罗绍恒介绍完毕。
谭志成道:“久仰松哥大名,今日幸会,不想反而给您添加麻烦。”
阿松只微微点头,仍然一声不吭。这样的马屁,平时听得多了。
谭志成有点局促,看见阿松冷峻的脸庞上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他们看,让人有点不寒而栗。
他知道,那是一双曾经跟死神对视过的眼睛。
谭志成并不畏惧,以同样热度的眼神跟阿松对视。
“我已经有好多年不过问江湖的事了。”阿松着,同时往各饶杯子里加茶水。
罗绍恒道:“松哥,朝阳跟志成闹了一点误会。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要是我们,过后算了就算了。志成本来也不想跟他计较。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朝阳不依不饶,玩得有点过分了。希望您出来两句公道话,毕竟再这样玩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刘朝阳这人,做事只赚不赔,我对他还是了解一点的。”阿松话,总是那么简短精悍,恨不能把一句话掰成两句。
罗绍恒知道阿松的脾性。所以每次阿松完话,罗绍恒都是给两三秒的缓冲期,确定阿松无后续表示,才接住话茬:“无风不起浪,事情本来是因他而起,他应该见好就收才对。当然,一个巴掌拍不响,志成也不是完全没有过错。我的意见是,现在如果不紧急踩刹车,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惊动警方,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前段时间有人跟我过,有人把刘朝阳给修理了,想不到那个人是你。”阿松把谭志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继续道:“看不出来,你还真有两下子。”
谭志成不知道阿松的话是褒是贬,连忙道:“松哥,您别笑话我,跟您比起来,弟实在微不足道。原谅我心直口快,话直来直去。我仰慕您不是一两了,可惜无缘见面。要是早认识您,恳请您帮忙主持公道,也许根本就惹不起什么风波。”
喜欢听漂亮话,渴望别人赞赏自己,这是人性的弱点。阿松被谭志成挠了痒痒,心理舒服。适才刚见面谭志成敢于和他平视不眨眼,可见谭某人并非等闲之辈,倒有点英雄见英雄的惺惺相惜了。因此,他:“你看起来年纪应该比我十来岁,血气方刚,也是可以理解的。”
谭志成察言观色,听得出阿松的话外之音,:“松哥,这事希望您出面当个调停人,我会永远记住您的出手相助。”
阿松沉吟了一会,道:“江湖事,是非多,哎!我本来已经下定决心,不再蹚这滩浑水。既然绍恒老弟开口替你话,我就做个顺水人情。”
按阿松的意思,由他约刘朝阳出来一起吃个饭,有话桌面上,杯酒释前嫌,大家一笑泯恩仇。
谭志成,那最好不过了。
阿松立即给刘朝阳打电话。
刘朝阳接完电话后,倍感意外,心里狐疑,想阿松何以会无缘无故地请自己吃饭,不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转念一想,阿松虽然已经归隐好多年,多少有点过气,但终究曾经是个风云人物,至今仍深受各路英雄的敬重。
想当年,阿松风头无两的时候,自己削尖了脑袋想跟他结识,只恨缘浅福薄,虽见过再三次面,并没有深入的交往。现在人家亲自打电话来邀约,算是给足了面子,所以他带了两个人,欣然赴宴。
到了约定的地方,阿松等几个人已经入座等候了。刘朝阳看见谭志成也在座,满脸愕然。心想,这谭志成何德何能,居然有能耐请得动阿松?而且,谭志成当时就坐在阿松的左手边,从座位的排序来看,似乎也有意向别人证明他们俩的亲密关系。
刘朝阳看到这一幕,心里极为不爽,可是人已经来了,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打招呼道:“松哥,昨中特码啦?难怪心情这么好,请我们吃饭,哈哈”
“阿阳,过来,坐我这里。”阿松指着自己右手边的座位,道:“我们好久没见面了。阿恒,算起来应该有两年了吧?”
刘朝阳道:“松哥,您一向忙于生意,对我们这些弟就疏于照顾了。不对,是我们这些后辈不懂得做人,没有,呃没有经常向您问好。松哥,等一下我自罚三杯。”
“我叫你坐我身边,你坐对面去,是有意跟我保持距离吗?”阿松显然有点不高兴了。他话依旧简短,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哪敢,哪敢!我跟松哥您已经有两年多没见面了,坐这儿能把您看得更真切一些,哈哈。”刘朝阳边边站起来,走到阿松的身边,拉了椅子坐下。他这时心里虽然还有点不服气,毕竟从资历上来,还没有跟阿松分庭抗礼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