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仪殿里,李世民心里的火刚刚消下去,就看到长孙皇后从殿外缓缓走来。
看到长孙皇后之后,李世民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欣喜。
“观音婢,快来坐下!”
长孙皇后坐到李世民身边,招了招手,让四周的太监宫女全都下去。夫妻两人要说一些贴己的话,怎能有外人在场?
“陛下,今日你这两仪殿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啊!”
“哈哈!”李世民得意地端起自己的青瓷杯子:“观音婢,看看这是什么?”
长孙皇后看着杯子里淡绿的茶水,淡然一笑:“这就是最近风靡长安城的炒茶吧!”
“没错,观音婢可知这炒茶从何处传出?”
“这个臣妾倒是不知!”
“万福楼!”
“万福楼?宽儿?”
李世民点点头,然后端起茶递到长孙皇后面前。
“观音婢,这暑天喝点炒茶,解暑降火,对你的身体有好处!这也算是宽儿孝敬你的。”
长孙皇后笑了笑:“陛下,臣妾已经享用了宽儿的孝敬了!”
“哦?”
“长乐从万福楼带回来的什么冰粉,臣妾吃了竟很受用!既不凉,但是却又消暑!”
李世民听了大喜:“既然如此,就让万福楼把冰粉的方子交给御膳房!”
“陛下,不可!”长孙皇后赶紧阻拦。
“陛下,宽儿流落在外十几年。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谋生的产业,为人父母,怎能抢夺?御膳房那些人陛下还不知道吗?方子到了他们那,全长安都知道了!”
李世民听完,苦笑一声:“观音婢,你太小瞧宽儿了。他那可不是谋生的产业,而是一座销金窟!”
“啊?陛下此话何意?”
“呵呵,那万福楼可不是一般的酒肆。好酒飘香,珍馐诱人,每天日进斗金。现在长安人都知道,万福楼的小菜比国宴还要好吃。”
李世民说着说着,指了指自己的杯子:“这茶叶更是不用说了,一两难求。朕还是让秦琼出面,才要点过来。咱们的宽儿,早就是富甲一方了。”
长孙皇后听了李世民的话,头脑有些发懵。陛下口中的人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可怜儿子吗?
“观音婢,那万福楼每日的食客络绎不绝,随便一道菜都得一钱银子以。你觉得,宽儿缺钱吗?”
长孙皇后此时有些明悟:“怪不得那宽儿装冰粉的瓷盅都是邢窑白瓷,原来宽儿早就已经自食其力了。”
说到这,长孙皇后有些垂泪。自己心中那无人照料的可怜儿子,现在已经长成顶天地里的男子了。
“观音婢,莫要如此,宽儿有此本事,你应该高兴才对!”
“对,应该高兴。”长孙皇后擦了擦泪:“宽儿是陛下的儿子,有此本事不算什么。”
“哼!朕的儿子要都像宽儿倒好了!”
长孙皇后听出了李世民的不满,不由的问道:“陛下,那房玄龄可曾来回话?”
“来了,被朕轰走了!”
“啊?难道宽儿顽劣吗?陛下莫要生气,宽儿自小流落宫外,不知礼仪也属正常!”长孙皇后大急。
“哎!”李世民叹了口气:“宽儿可不顽劣,他才华斐然,人情练达,而且果敢无畏,当得青年才俊。”
“既然如此,陛下为何要生气?”
“朕不是生气,而是觉得为何宫里的这些皇子每天都有大儒教导,但是却没有宽儿的才华!”
“陛下,其他皇子还小!”长孙皇后微笑劝道。
而此时李世民脸色一紧:“观音婢,宽儿是不是长子?”
长孙皇后大惊:“陛下,这是何意?”
李世民此时眼神冰冷:“当年父亲为了安抚万贵妃,要把朕的儿子过继一个过去。你觉得父亲会选长子还是次子?”
“陛下,太皇定然会选次子,这长子怎能轻易过继?”长孙皇后立刻道。
“呵呵!”李世民冷笑一声:“父亲的心思可不是常人所及,当时父亲为了安抚万贵妃,保住大哥的太子之位,才会把宽儿过继过去。”
“当时朕刚灭了薛举,势头正盛。父亲为了打压朕,可是能干出一些常人做不出的事情。要不然,父亲也不会在朕没回长安时就把宽儿送走。”
长孙皇后此时心如汤煮:“陛下,你莫要瞎猜。如果陛下不放心,大可以问问太皇!”
“观音婢,你觉得父亲会说实话吗?”
“那陛下可以询问万太妃!”
“恐怕万太妃也不知晓,知道此事的只有父亲和当时的大内总管福公公。不过福公公故去,恐怕此事已经无人知晓!”
李世民此时叹了口气,而长孙皇后看着李世民的脸色,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