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作监的公事房里,万宽看着洗干净的于少监,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
“老于啊,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以后你也不用干活了,天天坐在户部门口要钱就行了!”
“大监说笑了,要不是大监给小的撑腰,小的连户部的门都不敢进。”
“客气了,老于,你这一身本事,待在将作监里有些屈才了。”
于少监一听这话,眼神中露出一丝的阴郁,最后只得叹了口气。
“哎!我们将作监的人都是大字不识一箩筐,小的还算是识字的,所以才能混个少监。以前匠人能耐不小,可是不识字,可惜了!”
万宽听完也是可惜,这大唐识字的人少得出奇,乡野之间连个识字的人都找不到。大唐的律令都推行不下去,真是可叹!
而此时于少监突然说道:“大监,咱们把少府监烧瓷器的炉子借走了。少府监的人不高兴啊!”
万宽一摆手:“少府监也归本官管辖,放心吧,他们不敢说什么。”
“可是大监,这少府监奉命给皇宫还有哥哥王爷府供应瓷器,木器。咱们拿走高炉,皇宫没有瓷器用,这陛下恐怕...”
“放心吧,陛下不会怪罪的。现在孰轻孰重,陛下还是分得清楚的。等到铁器炼完,本大监给陛下烧点好瓷器。那皇宫里面摆的瓷器算什么玩意啊?”
万宽跟于少监有说有笑,而李世民此时坐在两仪殿里却是听着百骑司的回报。
“万宽真的这么说的?”李世民挑着眉毛问道。
“回禀陛下,千真万确!”黑衣百骑司回道。
“好了,你下去吧!”
李世民摆摆手,然后陷入了沉思。而一旁的长孙皇后捂着嘴,笑了出来。
“陛下,咱们皇宫里的东西被宽儿瞧不起了!”
“哼!臭小子,他见过什么世面?”李世民故作不屑。
长孙皇后眉眼弯弯:“陛下,你前天回宫之后,不还在大力夸赞宽儿吗?怎么,您都忘了?”
“这个...”李世民一时有些哑口无言。
“那臭小子说他五天之后就能交出十五万斤的钢坯子,把朕吓到了,所以朕才夸他!过几日的大朝会,朕打算带着文武百官去将作监,一起看看这小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陛下,不可啊!万一宽儿...”长孙皇后大急。
“哎!没什么不可的。宽儿的手段朕知道,过几日的大朝会,正是给宽儿扬名的时候。”
李世民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自己这么个好儿子,得让文武百官都看一看。
而长孙皇后则是忧心忡忡,万一万宽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就是在满朝文武面前丢人了。
而此时李世民看似随意地问道:“观音婢,你那哥哥最近几日在做什么?万宽下面的手下每天都去户部闹事,你哥哥就没有什么动静吗?”
长孙皇后听完,叹了口气:“妾身那哥哥现在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现在满长安城的百姓都把他当成了大贪官,大奸臣!”
李世民哈哈一笑,而长孙皇后忍不住白了李世民一眼:“妾身那哥哥都快告病休养了,陛下,这宽儿做的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李世民听罢冷哼一声:“有什么过分的?当初你哥哥可是满长安城宣扬宽儿接下了朕的军令,就是想把宽儿逼到绝路。甚至不惜把朕出兵的秘密都给泄露出去了。”
“朕当时没有罚他就已经是很念旧情了,这一次宽儿在为国朝出力,你哥哥倒好,处处掣肘,一点宰相的肚量都没有!”
长孙皇后一听,立马说道:“陛下,妾身请求陛下罢去妾身哥哥的仆射职位。长孙家已经是位极人臣了,不必再有一个宰相了。”
李世民呵呵一笑:“观音婢,你不必如此。现在的荣华富贵是你们长孙家应得的,朕心里有数。而且你哥哥就算无官无职,那也是朕的大舅子,太子的舅舅!”
长孙皇后听到这,又是一声叹息:“陛下,这几日妾身那哥哥去东宫的次数可是不少!”
李世民听完,眼神一凛,不过嘴里面却是轻描淡写地说道:“太子也大了,多跟朝臣接触接触也无妨!”
“可是承乾还太小,朝中的事情繁杂,妾身怕他拎不清出!”
“观音婢,宽儿跟承乾一样大,宽儿以前在朝堂摸爬滚打了,你还嫌承乾年纪小吗?”
长孙皇后一叹气:“陛下,妾身总觉得承乾还是个小娃娃。承乾自小在咱们身前长大,宽儿则是突然间就变成了一个大小伙子!”
李世民安慰道:“观音婢,你莫要多想。承乾年纪不大,所以他做错了什么事情,朕也不会往心里去。”
“陛下,您真是这么想的吗?”
李世民听完,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这几天朝堂一切风平浪静,万宽也没出什么幺蛾子,不过好像所有人都等着十天一次的大朝会。
这天夜里,万宽站在自己的房间里,挠着头,一副疑惑的样子。
“小赖子,少爷我的三品朝服呢?”
小赖子听完,立刻像风一样,跑了进来。
“少爷,你的朝服在书房挂着呢!平时少爷也不穿,所以就挂在书房,怕皱了!”
万宽一白眼:“一副挂在书房,晚还不得把少爷吓死?”
“少爷自从当了官,也不去书房练字了,怎么会吓到?”
万宽一瞪眼,直接敲了小赖子脑门一下。这小子,就会说实话!
小赖子捂着脑门:“少爷,好好的,穿朝服干什么?”
“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人要到将作监检查,你家少爷我得应付他们!”
万宽看着窗外的明月,不知明天大朝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