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谨把贺初璨送回了医院。
当晚,医院最负盛名的医师主任,给贺初璨下了病危通知书。
等在抢救室外的贺初铮转身,一拳狠狠砸在阎谨脸上。
阎谨没躲,被他砸倒在医院走廊的地面上,满脸都是血。
他的保镖瞬间把贺初铮围了起来,针锋相对!
“都退下!”
阎谨淡淡道,语气里透着种萧索的味道。
“少爷”保镖队长犹豫道。
他们不是担心少爷身手不济,而是担心他不还手。
“我的话,不管用了么?”
阎谨眯了眯眼睛,周身萦绕着逼人的戾气。
保镖悻悻退下,贺初铮脸上挂着面无表情的表情,抡圆了手臂,一拳头又砸了过去。
他还想再打,南辞掌心翻转,扣住了贺初铮的拳头。
“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南辞姐你让开,我豁出去被枪毙,也要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那你和他对你姐做的事,有什么区别?!”
南辞眉峰拢起,问了句。
贺初铮的动作僵住。
不等他有反应,走廊尽头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
“阿谨?怎么回事,谁把你打得伤成这样的?!”
那嗓音如江南婉约的溪水,清澈软糯,却令南辞下意识地厌恶。
是徐拾柒。
徐拾柒把阎谨扶起,问护士要了棉签和碘酒,就要帮阎谨处理脸上的伤。
她是京圈第一名媛,和京城的这些少爷,多少都交情不浅。
阎谨淋了雨,此刻脸红得发烫,昏昏沉沉的,明显是发烧了。
他烧得意识不清,但还是本能地一把推开徐拾柒。
“别碰我,我有老婆了!”
他晃了晃无名指上的戒指,是和贺初璨同款的尾戒。
南辞只见贺初璨戴过一次,还是被阎谨强迫着戴。
听到阎谨的话,徐拾柒脸上顿时就闪过一抹难堪。
她看到了一旁的南辞和贺初铮,顿时又恢复了既往笑盈盈的名媛姿态。
“南小姐也在这里?这位是?”
徐拾柒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贺初铮,他身上的衣服都是地摊货,一身行头加到一起都没有三百块的那种。
如果不是因为贺初铮的品位在线,恐怕人设早就崩了。
徐拾柒言行举止间都透着大家千金的良好教养,可那种咄咄逼人的视线,仿佛贺初铮是待价而沽的商品,令人很不舒服。
南辞把贺初铮拉到身后,“徐小姐有事?”
徐拾柒没想到南辞会这么维护贺初铮,掩唇一笑,暧昧地朝南辞眨了眨眼。
“我就是随口一问,南小姐这么藏着掖着,怎么有种金屋藏娇的味道?”
“你在挑拨离间吗?”
南辞蹙了蹙眉。
在贺初璨命悬一线的时候,她实在是没心情陪徐拾柒打嘴仗。
“南辞姐,我们进去看我姐吧。”
贺初铮扯了扯南辞的衣袖,不想让南辞和这个满身名牌的女人起争端。
南辞点头,与徐拾柒擦肩而过的瞬间,徐拾柒不经意地伸出脚,踩着高跟鞋的脚绊了南辞一下。
连离南辞最近的贺初铮,都没反应过来要扶她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已经扶稳了南辞。
是秦昱北!
徐拾柒眼里闪过一抹嫉妒,但她反应很快,瞬间一个不稳,朝着身后倒了下去。
“啊!”
徐拾柒尖叫出声,腰肢磕上医院走廊窗台的棱,疼得她眼冒金星,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昱北,我刚刚和南小姐有了点小摩擦,我其实不要紧”
“你要不要紧?”
秦昱北没搭理腰疼得站不起来的徐拾柒,没理会满脸是血的阎谨,紧紧搂着南辞的腰身,兀自问道。
南辞抿了抿唇,她的记忆其实已经恢复了,可一想到记忆被曾倦做了手脚的那段时间,她对秦昱北说过的绝情的话,她就无颜面对秦昱北。
这些日子一直没有搬回锦里,也正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她朝着秦昱北摇了摇头,正想说些什么,看到从抢救室里推出来双目紧闭的贺初璨,南辞心里挺难受的。
南辞的女性朋友不多,能说的上话的,除了许悄和南时,就只有一个贺初璨了。
许悄和她好,是因着这几年她被黑被撕时患难与共的交情。
南时和她好,是因着最初她以为姐妹俩骨子里流着一半相同的血,虽然现在南辞渐渐发现,她不是南晏青和宋秋棠的女儿,但是和南时三观的相似,却让她仍旧很珍惜这个妹妹。
而贺初璨
两人其实只接触过几次,可南辞却已经把她当做了放在心上的朋友。
“初璨她”
“阎家认识国际上最顶尖的名医,阎谨不会看着她死去而坐视不理,你放心。”
秦昱北抿唇。
说句没良心的话,他挺希望贺初璨就这么死去的。
人心生来就都是偏的。
贺初璨和他素昧平生,但阎谨是他最好的兄弟。
从前学生时期,他认识的阎谨意气风发,桀骜不驯的性格让人又爱又恨。
可自从多了贺初璨这个心魔,阎谨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狼狈得令人心烦。
贺初璨在医院昏迷了三天三夜,在生死的边缘徘徊,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地狱。
而阎谨像是要给她陪葬似的,原本身体健硕的阎家少爷,只因淋了一场雨,就烧得浑身滚烫,与贺初璨在同一间病房昏迷着,高烧烧到了四十度,无论如何都不退。
这让恨不得弄死阎谨的贺初铮,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句话,贺初铮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贺初铮这几天的状态不怎么好,和南辞在岐黄剧组拍戏的时候,他就魂不守舍的。
在试镜那天的灵气与天赋,在拍戏的时候完全表现不出,甚至连冯默的演技都不如。
剧组的人议论纷纷,直言导演陈伟又请了个冯默二号进组。
而且像是岐黄这种大制作的都市剧,陈伟为求效果逼真,尽量减少后期的剪辑与技术处理,一切都以演员演技为主。
像是贺初铮今天拍的一场戏,每重拍一次,各种道具就要搬来搬去一次。
贺初铮了一整天
连陈伟都气得摔了剧本,“贺初铮,我给你一个小时调整状态,拍不了就滚出剧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