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怎么会这幅模样？”卫谦看着只穿了件亵裤，露出光洁上身的卫风，语气里略带笑意地说道。

他和卫风是双胞胎兄弟，卫风是哥哥，卫谦则是弟弟，兄弟两人长相几乎一模一样，但是兄弟俩的性格却泾渭分明。

卫风总是如寒月般不苟言笑，一双深潭似的眼睛也总是含着复杂的情绪，但卫谦却如夏日暖风般和煦，一双眼睛总是笑的眯起，嘴角也常上扬着。

“没什么。”卫风冷冷地略过他，走到衣柜边，从里头拿出一件衣服利落地穿上，穿完后，他才回头看着房间桌子里摆着的贡品，略微沉思一阵说：“今日是爹娘的忌日？”

“是啊，”卫谦看着桌上摆着的果盘，红润的嘴唇虽然是上扬着，但是脸上的笑意已经浅淡许多，他抬眸看着卫风因他这句话而变得僵硬的面容，宽慰道：“哥，你也不必自责，自打你五年前喝下那瓶药以后，你的记性就越来越差了。”

“嗯，”卫风只是冷淡地应了一声后，就拿着桌上的东西，看着浅笑的卫风说：“走吧。”

卫父卫母的坟墓就在他们房间后头的一座小山上，这小山小到与其说是山，不如说是个稍微高一点的小土堆，稀稀落落几棵翠竹在这儿生了根安了家，竹叶青绿，上面沾着的晶莹露珠还没有来得及被太阳蒸发，就顺着低垂的叶片落在一块石灰色的墓碑上。

这是合葬的衣冠冢，贼人用大火将卫家从头到尾烧了个干干净净，卫父卫母的尸体深埋于下，和各种各类物品的灰烬融合在一起，难以区分。

卫风把手里的贡品放下后，才看着正擦拭墓碑的卫谦，声线毫无起伏地说：“我在找主上的途中，遇到了公子端。”

卫谦擦墓碑的手微微一顿，“世人皆称说他冷血无情，杀人无数，但于我看来，他却也不全是错，至少，他替我们杀了萧飒。”

回忆起公子端狗皮膏药似的粘人性子，卫风那毫无波动的脸上却出现一丝名为厌烦的情绪，“他只是顺手杀了而已，你不用过多替他开脱。”

“哥，元国的侯爷为什么要追杀到卫国来，我们的父母只是普通百姓，何故能引起萧飒这种人物的注意？这个问题，你从未想过吗？”卫谦含笑的玉颜上，出现一抹思考，“当年我外出读书，有些事并不清楚，也许当年你和公子端之间发生过什么？”

他话音刚落，卫风就果断地开口：“不可能！”

公子端那种恶人，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听着自己向来沉稳的哥哥，反应这么大的否认，卫谦轻笑，“也是，就算有，也都被你忘干净了。”

西院里，淩柒却意外的来了。

“姐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淩如现在没有心情应付她，所以语气也很敷衍，只愿淩柒说完事以后就离开。

但淩柒却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神情，她把淩如拖到房间里，关上门之前又环顾了四周，确认谁都不在后，才关上门，走到淩如身边，悄声说道：“如儿妹妹，我怀疑有人要杀你。”

在和凌柒有身体接触的那一秒，系统的声音就传来：任务：在街上找到一名特殊的姑娘，奖励：特殊梦境1。

“哦好的，我知道了，姐姐慢些走。”钟离惠不是一直都想要她的命吗，淩如很清楚这点，而且她现在的注意力都被系统这次奇奇怪怪的任务给抢走了，所以她对淩柒这句话并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不、不是的！”淩柒因为紧张，脸涨的通红的同时，说话也隐隐约约结巴了，“我怀疑要杀你的人，是你娘！”

“娘？我哪个娘？不就是”淩如话到嘴边，她却自己愣住了，“你说什么？”

如今府里，能算的上她娘的，不就是她的亲生母亲裴玥吗？

裴玥要杀她？

为什么？

淩柒显然看出了淩如脸上的疑惑，“如儿妹妹你听我说，这件事是这样的。”

“就是我从林家赏花宴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因为晚上睡不着，所以半夜就去散心，你可知我瞧见什么？我瞧见你娘和钟离惠身边的吴玲在说着什么月儿，我当初以为她们是在讨论天上的月亮，但今日一想，她们嘴里说的可能是你身边的丫鬟悦儿！”

见淩如面无表情的样子，淩柒又有些慌乱地握住了淩如的手，劝着她：“如儿妹妹，我知道这件事很难相信，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有，钟离惠伪装了这么多年，我也一直被她蒙在鼓里。”666文学网666x

“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了，你万事要小心！”

正所谓虎毒不食子，淩如从来没有想过，裴玥居然有一天也会对自己下手，虽然凌柒说的话很含糊不清，也只是一面之词，但是淩如很相信女主的主角光环，也相信凭凌柒的圣母人设，她是绝不会骗自己的。

“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淩如反握住凌柒的手，用力地捏了捏，示意她自己已经清楚了。

凌柒像是松了一口气，神情也变得轻松了些，“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怕妹妹你不信我呢。”

淩如：“姐姐为我好，我自然是要信的。”

“若是父亲，也有你这般好说话便好了，”凌柒有些失落地松开握着淩如的手，“我之前与父亲理论，让他严惩钟离惠，但他却”

话未说完，凌柒一双眼睛已经蓄满了泪水，但她却强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淩如拉着她安慰了好一阵子，才将其送走。

而一送走凌柒以后，淩如就跟开枪似的叽里呱啦问着系统一大堆话：特殊的姑娘到底是特殊在哪儿，我就凭你这么一句话，到哪儿去找人啊？

还有那个特殊的梦境又是个什么玩意儿？你能不能别整这些虚的，给我来点实质性的奖励？

系统对着她这么一大堆问题，只有冷冷四个字：无可奉告。

淩如被它这句气的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不过随即，她又想到什么，自己把那口气顺下去了，之前她被悦儿的死给吓的失了镇定，所以改段以后没想到可以用改字再来治好她的病。

只要她以后多接触接触女主，得到改字改段的权限，她不就可以直接把悦儿写成毫发无伤吗？根本不用去找那些所谓的天材异宝！

想到这里，淩如顿时觉得心头一直悬着的大石落下来了，但系统却偏偏不让她好过，它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你获得的权限，将无法用来改写悦儿的状态。

为什么不能？！

无可奉告。

我之前可以改钱潘的，为什么不能改悦儿的？

无可奉告。

接下来，不管淩如问什么，系统的回答除了无可奉告就是沉默，她气了一阵子以后，脑子就逐渐冷静了下来，然后思考着救悦儿和钱潘两者之间的区别。

系统之前没有阻止她救钱潘，说明她就是有权限改写书中人物的命运的，但眼下悦儿却不行，这一定是因为什么。

对了，一定是这样！

救悦儿需要她去方夏书院还有其他地方寻找药材，等到了方夏书院，剧情不就进一步发展吗？但当时她在岭南救钱潘的时候，不管救与不救，都是要回京城的，这点不会改变，所以系统才没有阻止。

原来如此，它是为了剧情的发展，所以才不允许她做出违背主线剧情的事！

一下子，淩如什么都想清楚了，但这几个问题解决以后，又有新的问题冒了出来。

她穿书是因为什么，而系统又是什么人创造出来的，这些问题，它从来没有正面回复过。

系统就好像是受了什么人的命令一样，引领着她不断地往前走，虽然前路的危险很多，但是系统给的权限却也让她一一摆平这些危险。

种种的迹象都在告诉淩如，有个人一直在背地里操纵着这一切，这个人不想伤害她，而只是想要她知道些什么。

但到底要知道什么，她现在没有任何头绪。

而听着淩如心声的系统，一直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不愧是那个人的女儿，仅仅凭这些，就能推断出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