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里只余下夏蔓儿两人,她抽抽鼻子,看着层层白纱,没有声音。
夏蔓儿杵在那儿静观默察,窟里没有风力,床幔垂在哪儿,重千斤似的一动也不动。
要不自己先出去?
下一秒,那男人便吃力扬着床幔出现在眼前,乌黑的头发通顺无柱地流淌下来,白皙的皮肤下隐隐约约有青筋,整个人只剩一副骨架,风一吹就倒,但是一眼看过去先看到的是他的儒雅。
夏蔓儿暗吸一口气,大哥就你这身板,叫一声不就好了。男人谦和地看了她一眼,便虚弱地站不住,往桌椅那边走。
他坐下来,倒了一杯茶,然后温和地笑笑:“忘了是冷的,你不能喝。”
夏蔓儿捏着手指,不好意思走过去:“是你师妹,你身体不好,我才。。。。。。”
“我知道。”他仰着头,虽是体格弱,可是他坐的很端正,让人觉得老成稳重,即使命不久矣。
“那先生那里。。。。。。”
他缓慢地摇摇头,“来不及了,是我急功近利了。”
嗯?你这性格的人还会急功近利?
“你叫夏蔓儿?”男人一直盯着她看,很专注,就像她是一件宝物,深深地埋在土里,起来都觉得的惋惜。
“是的。”
“藤缠树,树缠藤,藤生树死缠到死,树生藤死死也缠。”他独自喃喃地到,好像到了什么事情,整个人虽然还是直挺挺的,但精神萎靡不少。
什么鬼?不要跟我绕词文呀!
“你过得好吗?”
夏蔓儿终于听得通了,但是一就是让人不开心的东西。
她一下踟蹰起来,分不清眼前这个人什么情况,但是见他谦谦君子的模样,不免放宽心、
“不是很好!”她想继续下去,但是觉得气短,也没接下去了。
“左使在要你的血?”男人有些伤感地询问到。
“嗯。”触及到伤心事,夏蔓儿不免拘束起来,她下意识地不去看男人。
“都怪我,鬼迷心窍,跟他了那种事情,他才被诱惑不顾人伦纲常,也害了你。”
夏蔓儿大吃一惊,什么?原来是你给他了这种事情,后又觉得别人什么,林潇涵就信,不免太过于愚蠢了。
男去手扶额,愈发支持不住了,看他那般弱不经风,“你去休息吧。”她实在不出我已有办法这种大谎话,陈以鸣来了多半直接开毒。
他虚弱地摆摆手,“如今我也劝不住他了,所幸只要不是你命中的克星,你还是有活路的。”
夏蔓儿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我的血真没什么特别之处呀,不然我先放一碗喝了。而且这人一下跳到玄学,克星?听不懂,他还会算命?
“违背自然的事情正常人都不会信的,想是他为了他的教主有些慌不择路了。不过克星是。。。。。。”
男人疲惫地看着她,没听进去她的话。他又站了起来,磕磕碰碰地打开什么东西。
“这是碧青丸,我的典藏,能让你少受点苦。”
夏蔓儿嘴上着怎么使得,眼光却巴巴望着。
“拿着,你出生我都没给你什么贺礼。”
我的,现在读书人寒暄都开始认亲戚攀辈分了?
男人一直举着,没有客气的意思,夏蔓儿便双手去接,缩在皮衣里的手放在空气里,冷气一下萦绕上来,那瓶子更像是冰做的。
“现在我也没多少时日了,想帮你逃出去,也是有心无力。”夏蔓儿见他如此,不免感动,“先生能体恤我就好了,其他蔓儿会做的。”
男人又站起来,在书堆里翻了一阵,“花鬼当初建造的时候,我留了个心眼,藏了一份地图,你拿着能用上最好。”
夏蔓儿这下没推脱了,拿过来去找地牢,发现离自己的孤峰不远。
“那座孤峰怎么是他以前住的地方?”你不应该离你的教主很很近吗?
“你住在摘星阁?”
“嗯,就是有座铁桥的地方。”
“那儿清净。”
“可我那又他能容下的胸怀,半夜起来每个人不得吓死。”
“呵呵,人少总是有好处的。”
“什么?”
男人还想,咳嗽停不下来。
那边易悲开始催了,夏蔓儿看着他,不知怎么办?她摸了下杯子,冷得让人抓不住,倒出来的茶没有一点温度,早该想到的,看来真的活不成了,竟然靠着这种邪门法子续命。“你先回去吧”男人一只手盖面,看来他隐疾犯了。夏蔓儿合了礼,便退了出来。
“怎么样?”
刚出来易悲迎面问道。
“我心中没数,先调理一下在,观望一下,你找一些草药给我,我揣摩一下。”夏蔓儿胡扯道。
易悲听她没有一口回绝,肯试试,心中还是有些希望的。
“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于容。”
“哦,于先生倒是好客的很。”
“什么?”
“我与他见面,倒想像是与家里长辈见面,颇为关心我。”
几人在冰道里原路还回。
“我师兄似乎有些心结,神志不清时谈及往事,可往事不可追。”
上了年纪的人有点心事,夏蔓儿还是可以理解的。只可惜她老了,回忆起林潇涵种种,竟没有一丝美好,一想到这,她就难过。
“师兄的事情还望姑娘多费点心,姑娘也看见了,师兄他如今已是越来越……”
夏蔓儿脑海里却想那于容身体那般冰凉,就算咽气了,两个童子分的清吗?逆自然注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回走时,夏蔓儿心里有数,也没那般惊慌失措,易悲还是在花鬼有些地位的。一路走过来,她都不用停下来给人合礼,。
走在林荫道里,现在只剩两个人了,易悲也不怎么管她,她自然是跑跑跳跳,摸来摸去,若不是手臂上的伤,只怕现在她已经爬在树上了。
夏蔓儿在前,易悲在后步履安详走着,。
摸来摸去,夏蔓儿瞧见一颗树,抽着丝绒,淡粉红色,上手去揉揉。
“谁在那儿?”一声娇厉的呵斥传来。
夏蔓儿连忙跑到易悲后面。那女子穿过团团密叶来到两人前。
“我倒是谁,原来是易悲姑姑。”那人直立立站在前方,歪着头,睥睨着眼“教主总姑姑是最懂礼制的,如今连一个丫鬟都管不好吗?连教主的爱花都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