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出这话的时候,顾相宜还摇了摇头,这池二何时能正经一些,总是鼓捣些古怪的玩意儿。
池映寒自是不知顾相宜在外准备了什么,他甚至不知顾相宜深夜读书读到几更去,待他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睡在床上,且锦被盖得严实。
再一低头,见地铺根本没搭上。
我的!这是发生了什么?
池映寒赶紧下了床,此刻顾相宜刚去请安回来,不用池映寒发话,便知晓他要什么,道“昨夜床给你了,睡得可还踏实?”
池映寒懵得不停眨眼,问着“不是好了你要睡的时候叫我吗?谁要睡床了?”
让一个女人睡地铺,这也太不是男人了!
顾相夜是振振有词的道“算我学艺不精,诊不出你那睡地铺便脸烫的毛病是什么。怕你再彻夜未眠,耽搁了马球会,我可跟你丢不起这个人。收拾收拾便起了,待会儿场上去见我大姐姐。”
虽是时至深冬,但今日的日头却盛,顾相宜和池映寒一同来到马球大会的场地上。
前世顾相宜见识的大场面不多,如此盛大的马球大会她还是头一次参加。
马球场地经过清理,土壤僵硬而不滑,场地上不乏有人试马。
顾相宜紧跟着池映寒进入马球场,看着偌大的场地两旁坐着各式各样的宾客,大大的家族在场地两旁出入。
盛阳打在顾相宜身上,这般暖意让顾相宜感到舒适。
“听闻这场马球会是知府家操持举办的,大家族都邀了。”池映寒见顾相宜对这种场面并不熟悉,便解释着。
顾相宜听后诧异的转头“那邀你们家了吗?”
“邀了啊,但我原本没准备去的。这不是想着要带你打一场,这才带你过来。”
顾相宜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道“来了也好。以后这种事儿你还是别推了,今日池家鼎盛着,日后谁知会怎样?盛时给自己落下这般名声,怕是遭难的时候墙倒众人推。”
顾相宜才跟池二相处几日,便处处为他忧虑,她可算是知道五年之后这个男人是如何落魄的了。
看着这娘子又严厉的板着脸不悦,池映寒手中的折扇落在顾相宜下颚处,轻轻挑起她的下巴道“嗯,相宜你得很有道理,我听你的。所以……今日能不能给本少爷乐呵点?”
池映寒属实见不得她一副严厉阴沉的模样,她若是不笑,他心里也跟着不自在。
“池二哥哥!”
然,就在池映寒用折扇挑着顾相宜下颚的一幕,不偏不倚映入了王春燕眼帘。
王春燕打老远便朝着池映寒和顾相宜挥手打着招呼,池映寒看着远处那一坨肉朝着自己跑来,着实震惊“春燕?你怎么进来的?”
王春燕跑来后爽朗的笑着,道“我堂舅前两年进京做买卖做得旺了,前阵子家里有事刚搬回来的,然后他便收到邀请了,我自是同他一起过来了。我一猜便知二哥哥要来打球,我便来了。对了二哥哥,身体健朗些了吧?”
“嗯,好多了!对了春燕,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嫂子!”
池映寒目光落在顾相宜身上,顾相宜给王春燕行了礼,王春燕嘿嘿笑道“见过,见过!之前见过嫂子,嫂子今日也是来看球的吧?走走走,我带你们到我家的席位去!”
池映寒跟着王春燕前去了,怎也不会想到,在簇碰上的第一人竟是王春燕。
王春燕笑道“二哥哥今日下场还没人组队吧?我陪二哥哥打一场?”
池映寒笑着同王春燕谈道“不用了,今日是特意带你嫂子来打球的。你嫂子总是闷在家吟诗作赋,也不出门。今日便带她出来玩玩,畅快畅快!”
王春燕惊道“嫂子会打球?”
顾相宜本不愿提及这话茬,道“略学过一些马术,却也不足挂齿。”
“那成!那我待会儿瞅着你俩打,要是缺组队的喊我,我这球技也精着呢!”
顾相宜见他们畅笑,也跟着轻笑。
看着她那黑黝黝的粗壮手拍着自己的肩膀,顾相宜暗叹王春燕若是生得再俊俏些,也不至于同池二玩这么久,池二对她没半分回应。
心里叹着前世王春燕霸王硬上弓的事时,却也突然想到了自己,隐隐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看她。
顾相宜忽然朝旁看去,发现对面的马场旁,安瑾瑜一边相着马,一边盯着刚刚入场的顾相宜,偏偏顾相宜也瞧见了他。
两两相望的间隙,场面瞬时陷入一阵尴尬。
顾相宜赶忙收回了眼神,推着池映寒道“池二,还得走多久才到啊?”
“王二伯在前面,马上便到。”
远处的安瑾瑜瞧着顾相宜步态端庄斯文,远不像池二和王春燕那般大步流星,怎都想不到她为何要嫁与池二,还一副心甘情愿的模样。
安瑾瑜正走神,被身后的声响叫住“安公子!”
循声望去,果然是顾家大姑娘。
顾相情洋洋得意的将马球杆架在肩头,快步来到安瑾瑜旁侧。
有着安老夫饶赏识,顾相情心里也有磷气,仿佛眼前这位已是她的夫郎一般。
“安公子,来得这么早呀!”
顾相情的声音洪亮着,安瑾瑜一边抚马,一边扯动唇角笑了笑道“今日母亲起得早些,便早早随母亲来了。”
“是吗?那伯母也是勤快人啊。”
安瑾瑜不答话,只是笑着,目光迟迟不离手中的骏马,顾相情也瞧着这马,遂笑“这马不错啊,瑾瑜哥哥真有眼光。一会儿上场用这马,保准夺彩!”
“一年未打球了,都是不准的事,顾姑娘谬赞了。”安瑾瑜的声音平淡。
顾相情也从旁选马,高声道“待我也挑一匹好马,同你组队,今日的马场便是我们的下。瑾瑜哥哥未见过我的马术吧?待会儿让你瞧瞧,纵使那池二上场,我也能将他赢了去。”
安瑾瑜不作声,目光落在方才顾相宜走过的地方,见他们去了王家的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