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池映寒改口,险些被惊到的苏韵方才平静下来,松了口气道“二郎你日后话可要严谨些,这话要让你祖母误听了去,你不是不知就她那倔强劲儿会对相宜做些什么。”
池映寒可不是知道这点,方才把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和顾相夷那些事儿,切不可宣张,只能他俩背后解决去。
他无奈的靠着椅子,全然不知这个女人,他究竟要如何是好。
苏韵见他这副样子,也道“你也甭怪相宜信不过你,你鬼点子太多,就连我也难以信你。”
“可是我这不是答应她考了么?我也没不去、不学啊!”
苏韵笑道“相宜了,谁知道你鬼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得,让她中了。
池映寒脑子里的那些主意,正常饶思维回路都想不出来,不过事到如今,池映寒是真心觉得冤枉,许是这股没人信他的冤枉劲儿,才让他这两日心里不平衡罢。
池映寒无奈的叹了口气,遂道“娘,她不信我,你得信我啊!我是真的决定去考了,这次怎么也得考出个名堂出来!”
要不然,池映寒还真咽不下这口气。
他好不容易答应顾相宜去考,顾相宜偏要将他要考的迹象隐匿,似是怕他考砸,丢了整个池家的脸。
苏韵看着池映寒这副不服气的样,又笑道“你怎能她不信你呢?她是最信你的了,你问她近日都同我讲些什么,都是讲你有多聪慧呢。”
池映寒知道这些,绕了一圈,又绕回最开始的那番话去了。
苏韵的话池映寒心里皆记着,现下是亲娘看着,他不会让她找到自己的任何一点茬儿,遂听苏韵道“这样二郎,你再将近日的诗词挨个读上几遍,温故知新。娘陪你到晌午,去吃个午饭,未时再来看你读书。”
“成,正好我读累了也午休一会儿。”
“诶!”苏韵看着池映寒念书的模样,怎么看怎么高兴,“我们二郎正经起来的模样,可真是俊俏。”
汗,难道他不读书的时候,在娘亲眼里很难看吗……
与此同时,顾相宜这边。
顾相宜自是不知家里苏韵和池映寒了些什么,但嘱托苏韵去看管池映寒,她是相当放心的。
他就不信,这厮还能在自己亲娘面前作妖不成?
她遂放心的大张旗鼓,在西街举办着开业典礼。
池家为此做得隆重,雇了敲锣打鼓的,那股热闹劲儿,恨不得将全城的人都引来。
不过,来也巧。
眼下城里的人谁不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顾娘子?
有些人一听顾娘子在簇开了铺子,专程来瞧热闹的。
有些则是因为之前御闻堂那出荒唐事闹得沸沸扬扬,许多八卦的人都想知晓后续顾娘子怎样了?事情如何解决的?
他们等了多日,才得见如此后续。
且因为众人相传,是因为顾娘子医术超越了御闻堂,御闻堂才设计将她赶出去。
幸好因为顾娘子用池二这个无赖去斗御闻堂找来的无赖,这才使得顾娘子保全了名节。
那么,能让御闻堂如此忌惮的顾娘子是有何神通?
这不,众人皆来瞧瞧着桩奇闻。
如此,御闻堂的生意因此大受影响,这几日一直冷冷清清的,鲜少有人问诊。
且顾相宜这一走,堂里的那些活儿还得二房夫人亲自去收拾。
她正收拾着,便见池映海坐在药堂门口,口中嘟囔着道“硫磺原是火中精,朴硝一见便相争,水银莫与砒霜见,狼毒最怕……”
“你又吵嚷什么呢?快过来帮着收拾着!”二房夫人正训着,忽听堂外的几个妇人边走边论道“快去快去,那顾娘子的药堂在西街开张了。”
什么?
二房夫人听后心里“咯噔”一声,这么多日没听闻任何消息,本以为此事罢了,想不到她真敢开堂?
且西街的确有一个药铺是池映寒名下的,池翔先前碍于缺郎中,在药商这边发展得没那么有光景,几个烂铺子入账也不多,根本就是几个闲置的烂铺子,二房夫妇俩根本没放在眼里。
甚至池家有人急病,哪次不是得亲自去请池南?
原本这是池南唯一能把他踩得翻不了身的得意之处,却不料新妇竟是个懂医的。
就池二郎那个臭名远扬的,竟能娶到如此能干的媳妇!
二房夫人思及这些,心里便恨得牙根直痒痒。
牙根痒痒便忍不住又斥责道“瞧见了吧?瞧见自己作的死了吧!让你显威风,让你自作主张答应二郎媳妇那事,你就是个不长脑袋的!如今可倒好,董彪那事儿非但没毁了她的名声,还顺理成章的让老太太做主给她药房经营。且这等烂事儿,竟还给她做了宣传!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牌啊!”
池南属实受够了这婆娘整日的阴阳怪气,从床上爬起来道“怎么?如今这事儿全往我身上推?这手好牌是谁打的?这些馊主意谁出的?是我要赶她走的吗?我还留着这丫头当个学徒挺妥当的,这你怎没听进去?我还她毕竟是个姑娘家,你再怎么想赶她也需给她留些名节,这你怎么也不听?出了事全推我身上?”
他这话不还好,一那二房夫人更是怒火中烧,道“你还好意思这些?这事儿上我倒觉得二郎是给老娘出了口恶气事发后你个大男人把责任全往我身上推?你好撇清关系保全你的名节,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呵,我不是男人?行啊,最后我同你一起担了,我同你一起作妖,一起名节尽毁,你看看如今这药堂,还有人敢来了吗?你现在再给我嘚瑟嘚瑟,看看谁帮你开药堂?!”
“你!……”二房夫人险些被他这番话气死。
没法过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那怎么办?如今怎么办?我们报官去?我们再找老太太去闹?如今这样,着实断了我们的活路呀!”
二房夫人忽然也不斥骂了,干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