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翔笑道“咱们做生意的讲究什么新手法旧手法的,能将铺子兴起来,便是好手法!首日业绩如何?”
“入账四百两,也不算多。”
池翔看着这个儿媳妇,真是感慨她这态度,打趣的道“你还真是谦虚。开业首日四百两,你是知道御闻堂的水平的,那一个月入账也不过一千余两银钱。你这一日便抵他半个月的业绩,已是相当不错的水平了!”
“公公谬赞了。如今三成贩售,大家不过尝个新鲜热闹罢了,若不能将其拢住,很快便会一哄而散。日后相宜还需把控药材品质,多些让利手段,再加上日后要加上相夷诊法。还需慢些看看成效才是。”
她的答复让池翔有几分意外,听着又舒心,池翔是因惊讶而赞她几句,但她却全然没因池翔的几句褒奖而飘飘然。
这儿媳妇果真是个稳重的,颇有从商者谋长远的悟性。
老夫人听闻这些,问道“这一日来了这么多人,没有生事的吧?你这么一个女子,在外经商可危险着。”
顾相宜笑了笑道“相宜回老夫人句心里话,相夜不是很担心这些。”
“哦?不担心?”老夫人却是好奇,若是有闹事的将她伤了,她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怎就这般大胆?
且听顾相依“一来,相宜将铺子坐落在王家肉铺对面,相宜与王姑娘交好,平日里能有个照应二来,相宜这铺子怎么着都姓着池,池家是大家门户,谁有多大势力非要招惹池家?三来,相宜对自己的药材也有信心,料子都是凭良心做的,相宜心里不慌。实在有要找茬的,有前面三点,相宜也能抗住,便不劳烦老夫人挂心了。”
她的有理有据,老夫人听着却也是这么个理儿,但老夫人还是嘱咐道“即便如此,你也需记住老婆子对你的嘱停”
顾相宜应了一声。
老夫饶嘱托只有一个宗旨药铺能开好那是后话,她首要担心的是女子行医惹出不便。
可池家的儿媳妇所擅长经商,自是能为家里再添一份力,这点老夫人也是想要的。
因而顾相宜想踏出经商这一步,在池家有足以站住脚的地位,她条条框框都需记住,万事心谨慎,切记她经营的是池家的铺子,她是池家的媳妇。
自是不能损了池家的脸面。
瞧着开业首日池家的药铺竟有如此绩效,老夫人心情舒畅着,且不提这个,转了话题便问“之前听闻二郎现在在你手里管教着,这也这么长的时日了,还不知二郎现状如何了?”
顾相宜笑了笑,道“老夫人这话便得巧了,今日正好让婆母去看管二郎,顺便也看看二郎如今的状态。”
苏韵笑道“老夫人可不知道,二郎如今背诗背得可认真着呢,我督促着他写的,上午背了三篇,下午又背下三篇,这晚上还在书房用功,都不肯出来呢。”
听闻苏韵的话,顾相宜心里确实料准了池二今日下午竟真的又去背了三篇。
他这是发了什么疯?这么用功?
顾相宜心想着,看着老夫人喜笑颜开的模样,听她叹道“呐,这的当真是二郎?可出息了,出息了!”
苏韵也笑道“也多亏了相宜管教有方啊。”
瞧着这夸赞顾相夷阵势,顾相宜心里知晓又是池映寒的计谋他今日晌午跑出来的事儿,顾相宜是咬碎了牙要往肚子里咽了,如果在苏韵和老夫人她们一心相信自己能干的时候突然池二今日又跑聊事儿,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却听他们笑谈着,顾相宜起身请示道“公公、婆母、老夫人,您们先聊着,我去看看二郎怎样了。”
苏韵允道“诶!好孩子,快去吧!”
待顾相宜离去后,老夫人不由得赞道“虽不知她是如何管教的,但这一个多月下来,我这孙儿确实乖巧了许多。”
池翔也叹“起初还真没看出来,这儿媳妇懂商道、知事理,这是真的。”
老夫人“哼”了一声道“你不是,这是我们敲锣打鼓娶进来的,跟你不挨边吗?娶进来的时候没见你出力,这会儿得了好处,你便来捡了!”
池翔就插这么一句嘴,老夫人便又有话等着他。
他摆了摆手,认自己嘴欠,又去接老夫饶话茬。
但虽这媳妇有些本事,但这断然不能顶了老夫饶心疾。
她倒是有这么个猜想这户闺女这般为家里分忧,显得自己贤惠能劳,会不会是害怕家里发觉她不育,她若什么都不做只会被赶出去,若是能多做些什么,家里还不舍得休她。
思及此,老夫人忽然问苏韵道“对了,近日你可问过她红花一事?”
苏韵答“儿媳问过一嘴。”
老夫人起身向前探了探,好信儿追问“她怎么?”
“她每日都服用那药呢,您给的药蛮好。”
老夫人疑惑“那便怪了,想来她嫁入池家已有两个多月了,怎么到现在还怀不上孩子?”
苏韵叹道“相宜了一句,许是有道理,她身子骨弱着,先养好了身子,再要孩子也不迟。”
话虽如此,可顾相宜不惦记要孩子,老夫人怎么都放心不下。
再顺着她的话一想,她她身子骨弱着不能急着要孩子,二郎这阵子又听她的,那二郎这阵子恐是连一根手指头都未碰过她。
这事儿,老夫人还得想办法去。
顾相宜自是不知道老夫人在她走后些什么,她倒是好奇,今日谁斗哩将他放了出来。
顾相宜径直踏入书房,正想问此事,便听书房内传来高昂的读书声“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顾相宜蹙眉。
这是……
读书呢?!
这么晚了还读书,可是把顾相宜吓了一跳。
她推开门,果真见书房之内,池二那厮靠着椅背,二郎腿翘着,举着书本朗读着。
见顾相宜进来,只扫她一眼,便继续道“君不见黄河之水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