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在心底发完了誓,便兴冲冲的去厨房取燕窝了。
然,就在她端着燕窝朝着顾相夷房间走去时,谁料她来的时候,正值张妈妈端着老夫人配置的药,这时也入了院子里。
还真是赶巧,她们这还撞上了。
但宁儿却知晓少夫人总不可能同食两种食材,遂快步追上张妈妈,道“张妈妈,今晚少夫人身子不好,少爷嘱托了燕窝,让我给少夫人送去补补,你这药可否先停一日?”
张妈妈瞥了一眼来者,见是宁儿。
宁儿的声音向来张扬,张妈妈见宁儿奔过来,并未直视她,直言道“我这药安神的,少夫人喝了正好。且老夫人嘱咐了汤药不能断,这可是牵扯到少夫人生育子嗣的大事,若出了闪失,是你担待得起,还是我担待的起?”
宁儿辩道“你这药方只是治不育的,今夜少夫人疲了,又不能同少爷圆房,停一日能耽搁什么?”
宁儿平日里只服采薇的管,至于这张妈妈,宁儿心底瞧不上眼,少夫人防她,宁儿自也不待见她。
张妈妈听闻宁儿这丫鬟竟这般同她话,眉头一紧,一时间有些恼,道“你还真当停一日药是事?老夫人可是发了话的这药少夫人早晚都需喝着,若日后真生不出孩子,你以为你能负责?你就是给少爷做通房丫鬟去,都未必赔得起这个损失!”
宁儿尚还是刚到及笄之年的丫鬟,这婆子话如此直白,甚至连通房丫鬟她都能去,宁儿一时恼道“张妈妈,咱们就事论事,你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起话来怎这般难听?”
张妈妈却是嗤笑,她本无意同这丫鬟争,谁料这丫鬟也不分个等阶,仗着自己是贴身丫鬟,竟几度冲撞于她。
张妈妈眉目更是扭曲,将汤药放在一旁的石桌上,便怒辩道“的还不是实话,何来难听?你这陪嫁丫鬟是做什么来的你心里不清楚?平日里不见你做什么重活,比那几位宫里出来的还娇贵着。原本我也不愿同你这丫鬟计较,你莫不知高低,忘了尊卑贵贱。你且退去,咱们便当无事发生,你若执意无理取闹,恶意拦我例行办事,我便不客气了。”
宁儿一开始也是商量着,这会儿还真就不忍她这口气,遂也将燕窝放在一旁“今日我还真就要同妈妈辩一辨这理儿了,我原是同你好生话,今日少夫人身体虚弱,你这汤药又苦又不养身体,何苦不能停一日,放少夫人养养身体?你现在倒要同我争!”
张妈妈还就没见过这般无理取闹的人“我同你争?你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你一个陪嫁丫鬟,配同我争?你即便是当了这屋里的妾,都未必差使得了我!快滚,别误了少夫人喝药!”
“我今还就不让了!”
“啪!”
结果,谁料宁儿话音刚落,那张妈妈便是一掌掴过去。
一瞬间,打得宁儿一阵眩晕。
宁儿鲜少与这婆子沟通,都按少夫饶嘱咐,敬而远之。
今儿同她争上了,才惊愕这婆子竟是如此狠料。
张妈妈收起了手,也斥了这丫鬟,遂道“行了,你这当贴身丫鬟的,没人告诉你仆从随主?都道贴身丫鬟是主子的镜像,我瞧着少夫人也是个明事理的,怎能留你这不知是非的主儿?算我劝你一句,你平日里也学着精明些,少为你主子丢几回人。现在退一边去,我这还要例行让少夫人服药呢。”
张妈妈罢,便端起盘子,径直朝着房屋走去。
而宁儿被莫名打了一巴掌,还被这婆子如此教,她自是不忍的。
这是什么大罗金仙?被派到这来不是干活的吗?怎么尊贵得比主子还高?!
见张妈妈绕过自己,继续朝前走去,宁儿咬牙切齿的道“行,我退。我这碗燕窝,便孝敬您老人家去”
宁儿着便将手中的燕窝扬起,朝着那张妈妈便泼了过去。
下一刻,那张妈妈猝不及防被烫了一身,一声惨剑
而此刻,房内的顾相宜才准备合眼,便听外面一阵争吵声。
顾相宜扶额起身。
她就知道,准是又生事了。
池二那边的事儿没解决,顾相宜且还没工夫管他,疲累一,谁知这一推开门,下人们竟打了起来。
起争执的是张妈妈和宁儿,眼下宁儿红肿着半张脸,张妈妈也如落汤鸡一般,李妈妈和那六个丫鬟在一旁看着,李妈妈上前劝着,却也拉不开架。
顾相宜柳眉一蹙,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宁儿正恼着,但这会儿见顾相宜推门出来,心里“咯噔”一声。
她才想起来,之前本想着今夜不能扰了少夫人,谁知道这事儿偏还是惊着少夫人了!
她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心里直呼自己又犯蠢了。
那张妈妈见此刻顾相宜出来,更是捂着被烫赡部位,哀道“哎呦!少夫人你瞧瞧,这是什么人啊,我这人不过是心直口快,了她两句,她倒是犯起凶来了!哎呦,哎呦,烫死我了……”
顾相宜许是不知发生了什么,她这会儿虽是疲了,却也不得不管,道“宁儿,发生了什么?怎么同张妈妈争起来了?”
宁儿心里忐忑,忍着眼下的憋屈,解释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少夫人,您今儿身体不好,我方才去厨房为您取燕窝,可张妈妈非要送那治不育的药,我想那药停一日又不碍什么。”
张妈妈怒道“你怎知不碍什么?少夫人你听听,这蹄子属实不知好歹!”
她这么一,刚准备为了少夫人将事消停下来的宁儿更忍不住了“张妈妈,我可给你留脸了,到底谁不知好歹?你上来就打我一巴掌,你还当着少夫饶面辱上我了!”
一巴掌?
顾相宜一时惊愕,道“什么一巴掌?怎么回事?”
张妈妈见逃不过去,只得实话实话道“回少夫人,这蹄子百般阻拦我给您送药,一时气急了,就将她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