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相宜心里却是知晓,自打从青莲那里讨得此签之后,她几乎没有一事是按签上的指示去做的。
甚至她会疑惑为何自己抽了这么一签,虽一直放在身边,但签上的指示于她而言却背道而驰。
罢了,后日便是院试的考期了,顾相宜也不知还能再准备些什么,只得将这首准备好的诗词交给池映寒,并嘱咐道“今明两日你无需再忙其他了,把这首诗背下来到时候写上去即可。至于其他的……你这两日好好调理身体,别再像上次一样病了。”
池映寒看了眼顾相宜给他改的句子,这诗落到顾相宜手里,果然精美了太多,最为明显的,便是多了一番细腻。
“还是相宜你作的诗好。”虽池映寒心里尚有几分不服气,让顾相宜给他作诗,岂不是真应了元知府先前那句话了池映寒的诗到底是不是自己作的?
但眼下别无他法,还是按祖宗的意思走比较妥当。
顾相宜见池映寒专心的看着这首诗,笑道“要么这两日我当真罢堂两日,好好陪你放松一下?”
“你可别!”池映寒被她这突然豁出去的“牺牲”吓了一跳,道“可别耽搁了你的生意,我这儿没什么事,这两我自己待着也无碍。”
“那你就不想讨些什么?”顾相宜心里明镜着这次院试她是当真没有好好陪池映寒备考过,遂也心生愧疚,待到她想补偿之时,池映寒却也不想耽搁她正发展着的商路,也不想碍她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池映寒才道“你若是真想补偿我,那便陪我在考场过夜,如何?”
顾相宜问道“如何陪你在考场过夜?”
院试分为两场,主试一场,复试一场,两场一共两日,考生中途不得离场。
这要顾相宜如何陪同?
但池映寒还是道“你不知道,上次你不在的那一个晚上,我在考棚待得特别无聊,整个晚上也特别漫长……所以你能不能晚上陪陪我?你就在考场旁边住一夜客栈,离我近点儿就行,晚上我抬眼能看到你在附近。这样至少我能有点安全腑…”
顾相宜听闻他这话,嘴角一阵抽搐,道“想不到你这人还有这毛病?我不在你旁边一晚上你便睡不着觉?”
顾相宜不由得叹道他什么时候这么粘人了?
池映寒倒也不避讳,死皮赖脸的道“反正你好了我可以讨些什么的,那我就讨你在考场外离我近的地方住一夜客栈,陪我一夜,不然……不然我可能考不好……”
顾相宜“……”
得,池映寒这无赖劲儿又开始了!
不过顾相宜方才既然应了他,许他讨些什么,便应道“好,应你应你。待你院试那晚上,我定在考场外客栈住一夜,陪你过夜。”
池映寒要的就是这个!
“那你可不许反悔!我记得考场对面就有个客栈,住在二楼的话只要深夜开窗,我便能看到你!”
若是如此,池映寒就更是美滋滋了!
顾相宜属实拿他没辙,道“好,我都应你。你住哪家客栈,我就定哪家客栈。总之你安下心来,好生考试去。”
得了顾相夷允诺,池映寒便更有动力去做临考前的冲刺了。
顾相宜自是应了他的。
待临考前一晚,顾相宜本还在书房陪池映寒看着书,准备稍后让他烫脚休息,明日好生赴考。
谁料还在书房的时候,宁儿便推开门,低声唤道“少夫人。”
顾相宜知道准是又生了什么事儿,同池映寒示意一下,便推门出去。
待到了门外,宁儿方才急三火四的道“少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顾相宜被宁儿慌慌张张的模样惊到,连忙拽着她走远了些,忙问“什么大事?怎么了?”
问出这话的时候,顾相夷第一反应是只要不能耽搁到池映寒科考一事,其余的纵使塌下来,她都顶得住。
只听宁儿道“少夫人您这几日许是只顾自家的事儿,旁的事也顾不得,许是不知这外面的情况。我也是今儿才知道,秦家的盐商来找家里老爷,问老爷愿不愿合作运盐呢!如今已是八月,官家下令可以在运司主持下运盐了。”
宁儿到这儿,顾相夜是想起来了。
原是那当年和吕家闹和离,气死吕老太太的秦家!
秦家最大的产业便是盐窝,但他们空有盐窝,却联系不上任何对他们有利的合作方,且由于之前于吕家闹掰,秦家整个盐产亏损都大着,急需应援。
故而秦家来找池家谈及这份生意,倒也算是精明。
只是他们这个节骨眼来簇,顾相宜忽然有种不祥的预福
顾相宜忙问“然后呢?现在什么情况?”
“情况可不太妙,他们来求水阅合作方,可这正中了四房的意。四房的来人,水运他们最为熟练,该走哪个路他们摸得清,拿捏得最稳。故而在同老爷探讨,莫不如这笔买卖便由他们接了,以后由江运取代海运,一年只出几趟,倒也妥当。”
一年只出几趟?
那一趟便是一次巨款,他们还想借池家大房的力,一年出几趟去?
顾相宜忽然被四房一家的言论气笑了,道“那海运危险,江运便不危险了?”
“这话老爷也了,但四房家的仍在谈论这单生意的事儿。少夫人,你若是他们接去秦家的生意,岂不是日后便能留在南阳城了?这可怎么办啊?”
这大半夜的,真是给顾相宜生事。
顾相宜遂冷静的道“现在秦家还没下定论呢?”
“还没樱”
宁儿话落,顾相宜整个人柳眉紧蹙。
此事来得太过突然,且还生在院试前一夜里,当真杀顾相宜一个措手不及。
若不是宁儿急忙跑回来,顾相宜都不知道,一直未出手的四房,此刻竟玩这一出。
但若让他们得逞,那他们真就理直气壮的不走了。
四房一家落户南阳城,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