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保证虽不是池翔亲口出的,但顾相冶务之急便是将这笔货谈下来。
话尽之后,顾相宜便也回去了。
秦家人本以为顾相宜来此一趟,是谈定了生意,谁成想顾相宜前脚刚走,那四房家的池映松也来探信儿了,秦玉儿将其迎进屋之后,便见池映松温和的笑了笑道“尚不知你们这边思虑得如何了?”
秦玉儿得了顾相夷信儿后,对四房家的倒是生足了警惕,但面子上仍同他笑了笑,道“我们秦家本是来寻池家大房的,未料到四房也愿同我们合作,这一时惹得家里都有些懵了。”
池映松笑道“所以这选择权还在您这儿啊。我四房也是看着这合作同你我两家皆适宜,若是同我四房合作,我们在原有的基础上,让利两成。”
这话得倒好听,但秦玉儿却是斟酌过了甭管他让利几成,这帮人压根不是南阳城的人,他们自己也自己是一群跑海的,那跑海的可是居无定所。要是跑没影了,他们这损失找谁算去?就算打起官司来,他们实际上合作方也是四房而非大房,别看四房总借着大房的名声往自己脸上贴金,实际上他们根本是两个商家。
秦玉儿自不上这当,遂道“这我清楚了,公子可还有什么要嘱托的?过会儿我们商量过后,自会去池家给出答复。”
她这般了,池映松自也不会再强硬下去,不多时便离去了。
池映松本以为他们的优势比池家大房大了太多,池翔也未同他们争这笔生意,反倒同池昌道“秦家这笔买卖我接不接都行,但选择权在人家手里,人家具体想跟谁合作都是机缘巧合。”
见他是这般态度,四房放心了太多,加上池映松又去谈过一趟,对于这笔生意,四房本是胜券在握。
谁料,待一个时辰之后,秦家回信儿了。
秦家的家丁来传信的时候,大房满不在意,倒是四房的上前一步,焦急的询问道“秦家如何决定的?”
家丁回道“家中长辈斟酌一番之后,仍觉得还是大房他们信得过,是南阳城的老字号,他们也放心合作。四房他们从未交涉过,故而还是选择同大房合作。”
一听这话,池昌急得直拍大腿,道“这叫什么事儿?没合作过,我们可以签单据啊,出了闪失到衙门上告我们去不就行了?我们都是实在人,有什么信不过的?”
但家丁仍道“家里长辈了,他们也不想担更大的风险,再惹什么麻烦。故而,不必了。”
这理由,让四房回不出一句话来,池昌直叹“这叫什么事儿,这叫什么事儿啊!”
池翔对此事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叹道“这便没办法了,秦家的嫌你初来南阳城,信不过你。这事儿我早些年也经历过,确实惹人难过,其实对于这种事,解法也不是没有,只要多些时日,诚意足些,倒也能让他们信于你们。只是这笔买卖不太合适,一来金额太大,二来这是笔最晚明日便要出发的急活儿,他们信不过你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池翔看似是想帮四房揽这笔生意,但话里话外却在提点四房这笔买卖确实不适合他们,至少一之内,他们四房拿什么理由让对方相信他们?
池昌一时没拿到这笔生意,恼了一整晚。
倒是池翔在池昌走后,打探到两个时辰之前,顾相宜去了趟秦家。
那便妥了。
池翔佯装不知此事,实则正是因为将消息传到归雪阁去,他才敢看似如此漫不经心。
这笔生意,池翔自是留住了。
且盐运能获取的利益,一般老百姓都不敢去想。
池翔连夜同船队沟通妥当,运盐护卫等皆安排齐全,便等着次日船队启程。
而顾相宜这边,深夜在看着池映寒睡了之后,顾相宜便起身出了门。
门外的宁儿这时跑来报信道“少夫人,事儿办妥了。那秦家决定同大房合作,将四房拒了。少夫人,您快睡个安稳觉吧。”
顾相宜听闻这话,喜忧参半。
喜的是总算是没给四房空子钻。
忧的是……
这批货恐是有入记。
顾相宜不太确定前世出事的是不是这批货,但时间和地点确实吻合的,都是八月份渡江的盐货丢失,一两食盐一两金,这批货若是丢失,恐是要惊动官家的。
既揽了这笔买卖,顾相宜便需确保这批货的安全。
但她之前便打好磷儿,告知秦玉儿先运送一批以试险,真正的大件现下还不能出库。
既然顾相宜承担了路费,秦玉儿便依她的去办了。
顾相宜深夜又托人去问“这批货什么时候发走?”
秦家回信儿道“最迟明晚启程。”
顾相宜传去消息,让秦家明日亥时启程,她亥时去要去验货,但她验货一事,切勿告知任何人。
秦玉儿应了。
瞧着顾相宜这警惕的模样,秦玉儿心里倒是踏实许多,池家大房许是能确保这批货不出任何差池的送到官家指定地点去。
而顾相宜这边,顾相宜这一夜哪里能睡个安稳觉,若要么就一件事没有,让人闲得发闷,要么就所有事儿全都凑到一起,忙得喘不过气来。
顾相宜自是不会告知池映寒此事,但她这夜里,哪里还能安稳?
待到次日一早,池映寒早早便起了,但他抬眼便见顾相宜气色又不大好。
池映寒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怎么?昨夜紧张到没睡觉?”
“大抵是吧。”
池映寒就知道,他科考一回,顾相宜也得跟着担惊受怕。
不过许是信了顾相宜押的题,池映寒倒是不怕,反而打趣的道“我顾大神算,你不是料准了今年会考什么吗?我便照着你的答去呗!”
话虽如此,但顾相宜终究是怕了。
她哪次不是明知结局,意图改变。
但每次都会生各种莫名其妙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