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便叫她允安!”
倒别说,这个名字叫起来还蛮好听的,池映寒欣喜的凑近了孩子,唤道“小允安,小安姐儿”
就这么叫着,顾相宜怀中的小允安竟冲着池映寒笑了出来。
这惹得池映寒更是欣喜“你瞧你瞧,安姐儿也喜欢这个名字!”
看着怀中的孩子笑得那般纯稚,顾相宜甚至有些不愿放手了。
她想一直靠在池映寒怀里,这么静静的抱着孩子。
一旁的池映寒瞧着现在母女平安的模样,心里也踏实了一分。
池映寒由着顾相宜这般靠在自己怀里,搂着她单薄的肩膀,轻轻的拍着她。
但池映寒也感受得到,她现在身体仍旧十分虚弱,甚至根本没力气一直这么抱着孩子。
况且,她们母女虽然平安了,但顾相宜究竟如何早产的,如玉堂的火究竟又是谁放的,这些事池映寒定要追查。
故而,眼下池映寒一边轻轻拍着顾相宜的肩膀,一边低声同她道“相宜,你这会儿不困吗?”
顾相宜抬眸道“不困啊。”
“那你现在伤口也不疼?”
“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
池映寒听罢,一脸的无奈。
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啊!
生生在小腹上割了那么长的一刀,随后又进行缝合,整个过程下来,人都得疼死了吧?!
反正池映寒是不敢想象的,更不敢想象,顾相宜是如何在他面前不喊疼的。
他只得实话实话的道“但我还是觉得,你这次受了太大的折损,还是就这么靠着我睡一觉比较好,你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总要好好休养的啊,你是疼的睡不着吗?”
说到这儿,顾相宜心里顿时涌出一阵酸楚。
只见顾相宜抬头,轻声道“我是怕闭上眼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你是不是又胡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
池映寒对此心里不是没数,他许久之前便发现她会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做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梦。
他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可二人之间就好像隔着一堵墙一般,她从来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说,他也猜不透。
只是觉得她这是妄自菲薄,却又迟迟找不到办法让她勇敢一些,别去胡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池映寒话语轻柔的道“乖,别胡思乱想了,怎么可能会见不到我们呢?”
顾相宜一脸的疲倦,轻轻叹了口气“我没有胡思乱想,倒是你啊,又在唬我!老实交代,我刚刚是不是差点死了?”
池映寒“……”
她是怎么知道的?!
刚刚她分明毫无意识,醒来便没什么状况了,她怎么知道自己方才差点死了的?
池映寒不敢再驳她,心里却生生的不舒服,但面对顾相宜,他也只能打探道“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顾相宜轻轻摇了摇头。
她不知该如何告诉池映寒方才发生的事情,她只是害怕她睡着之后,刚刚没追上她的范无咎会来找她,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她抓走!
那种恐怖的事,她不想再经历一次了,甚至她纵使身上没有力气,也还是紧紧抓着池映寒的胳膊。
池映寒也不知她究竟受了多大的惊吓,惹得现下纵是再疲惫,也不敢合眼。
最后还是门外守着的池映海见了这情况,去熬了碗羹汤,羹汤里加了些安神助眠的药材,不多时端来让池映寒喂她吃几口,待服了羹汤之后,顾相宜这才渐渐撑不住,在池映寒怀中睡了过去。
但纵是睡着,她的手也紧紧抱着怀中的小允安,池映海见状,也不敢贸然将小允安抱走,只得同池映寒解释道“估计是受了太大的惊吓,需要缓上一阵子才能好一些。莫不如,二哥哥你就先这样抱她一宿吧,我怕你和孩子中途离开会再让她受到什么惊吓和刺激,她真的禁不起这些了!”
池映寒听着池映海的这番话,心里如同被压得喘不过气一般。
“你老实交代,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是谁放的火?是谁要害她?!”
方才是碍于顾相宜的情况实在是不太乐观,池映寒才抛下旁的事儿没处理,现下她好转一些了,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将她害成这样的!
这笔账,他定要清算!
故而,虽然不舍,但池映寒还是轻轻将顾相宜放下,将她的头枕在枕头上。接着池映寒便小心翼翼的将小允安抱起,放在床边的婴儿床上,并嘱咐池映海道“这件事我去找王莽打听清楚,你好好照看着她们。”
池映海听罢,试探的问了句“打听清楚之后呢?”
闻言,池映寒双眸微眯,冷声道“我要他偿命!”
池映海“……”
池映海虽是被池映寒的话吓出一身冷汗,但现下顾相宜还昏睡着,小允安也需要照看,池映海现下也只能由着池映寒去解决余下的问题。
待池映寒从房门出来的那一刻,见夫人们和郎中们仍未散去,池映寒旋即问道“你们还有什么事儿吗?”
殊不知,郎中们已然被顾相宜的起死回生惊得不轻,几个郎中在外面多番讨论,也不敢轻易肯定池映海的诊术,故而只得在外面追问道“那个……可否让小池郎中见我们一面?”
“你们见他做什么?”
这时,杜郎中也焦急的道“是这样,这小池郎中已然为两位垂危的产妇接生过了,上一次还是兰大娘子那事儿,我们可都是记得的!方才我等冒犯了,现下还请讨教一下,能让已经脏器衰竭的产妇恢复,用的到底是什么法子?我们也好学习一番!”
瞧着这帮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郎中,池映寒打实觉得烦得很,遂道“他没时间招待你们,还请各位自便。”
池映寒现下是斯文许多了,若是换作以前,他只会回应他们一个字滚!
现在池映海还要好生照看顾相宜和小允安,哪有工夫招待这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