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九十四章(1 / 1)做饭炸厨房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一、火浪吞尸

这日,山东省乐陵县发生了一场诡异的火灾,葬身火海的是乐陵本地人赵康。据街坊四邻讲,昨晚亥时还下了一场雨,这场大火应该是烧不起来的,但偏偏就烧起来了,还烧死了赵康。

赵康的邻居起火时,他听到赵康在屋子里痛苦地惨叫,那叫声听得真真切切的,太惨了。

“鸟,有只漂亮的鸟飞走了……爹,它是不是不会回来了?”一个胖嘟嘟的女娃眼里噙着泪水。

“丫别哭,爹明就给你逮只雀。”

就在这会儿,一个同样胖嘟嘟的男人跳到女娃面前,递给了她一串糖葫芦:“丫头别哭了,来吃糖葫芦!”

“王欢,别吓着孩子!”跟在后面的枯瘦男子正是杜百良,而不远处眸光熠熠的则是“神探”张期侠。

张期侠来山东省审核各地审案公文,前一日正在乐陵县审核公文,听闻距离县衙不远的一字街发生了诡异的火灾,还烧死了一个人,于是过来看一看。

张期侠跟查案的捕头打了个招呼,正好烧焦的尸体被抬出了屋,捕头啧啧道:“这个叫赵康的几乎被烧成了黑炭,面目全非,唉。”

赵康的大屋被烧了个七七八八,残存的家具也只有半张大床,两张破桌。王欢迈着步子,眼珠子在大屋里刚扫了半圈,突然“咦”了声:“大人,你来看这边。”

半张大床的底下有一摊呈扇形的血迹,王欢道:“赵康被烧死之前已经受了伤,这凶手竟然还放火烧死了他,太残忍了。”

张期侠凝思片刻,缓缓地:“从血迹的溅射位置和方向来判断,赵康是面对木床受的伤,所以血迹才会溅射到床底,最有可能的是,他当时被绑在了床头,无法动弹,任人鱼肉。”

杜百良皱着眉头:“但这么讲就有些不太合理了,被害者已经被缚而且受了伤,凶手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人,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放火烧杀?”

张期侠沉声:“繁冗的杀人手段其实是凶手心虚不实的一种表现。欢子,你再去大屋外头转一转,多留点心。”

“好。”王欢应了一声便出去了。赵康的屋检查完了,张期侠问:“昨晚大火时门窗都关了吗?”

捕头迟疑道:“邻居里有人看到东边靠林的窗户敞开了一半,如果赵康是被人所害,那么凶手很可能就是放火后从东边窗户逃跑了。”

张期侠点点头,而后正色:“凶手的确存在。”

“大人,大人!”王欢又跑了回来,手里举着一枚月牙形的铁环,“我从东边窗户下面发现了这玩意。”

张期侠乍一看铁环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二、疑凶迷踪

铁环被张期侠收好,杜百良枯黄的脸皮上没半点表情:“大人,去停尸房看一看吧。”

张期侠点点头,三人回到了县衙大院。杜百良跟仵作简单打过招呼,就平了焦尸身旁,张期侠和王欢守在外头。不久乐陵朱县令也来到停尸房,朱县令也觉得赵康案有些蹊跷,又烧杀赵康的嫌疑者已经有了,叫侯勇。

“侯勇?”

“下面的捕快报上来,昨晚有证人见到侯勇进了赵康的屋子,然后两人就起了争执,争执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之后赵康屋子里的灯盏就突然熄灭了。”朱县令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我已下令让人传唤侯勇来县衙了。”

朱县令正着,停尸房的门开了,杜百良慢腾腾地走了出来。王欢忙问:“咋样了,有什么收获?”

杜百良坐在廊下,拧着眉毛:“经过尸检判断,死者四肢焦黑,咽喉和腹内有大量炭灰和粉尘,确定他是在大火中窒息而死。不过除了这些,我还在死者腹腔内侧发现了少许的黄白色粉末,暂时不知道用途。”

杜百良将粉末交给了张期侠,张期侠嗅了嗅,没有什么气味,便把调查粉末的事交给了王欢。

到了午时,朱县令请张期侠三人去府里吃了饭。

未时大半,捕头来找朱县令。

“大人,侯勇跑了!”捕头忙上报,朱县令神情紧张:“跑了?跑哪里了?清楚!”

原来侯勇从昨晚就没回家,他夫热了一整晚都没等到人。至于侯勇和赵康之间的纠葛,侯勇的夫人也全了。

赵康先前是世家子弟,后来迷上了赌博而败了家,但他死性不改,四处吹嘘他还有套老家宅院,以此来招摇撞骗。

侯勇上帘,把钱借给了赵康,结果银子就如同掉进了无底洞。

侯勇自然不甘心了,于是三两头找赵康要钱,两人经常起争执,也动过手。

前一晚侯勇喝了酒,借着酒劲就又去找赵康,还对夫人:“这一次赵康再不给我银子,我就一把火烧了他家。”

朱县令恍然道:“最终赵康家果然被火烧了,赵康也葬身火海,而侯勇却不知所踪……无须多查了,侯勇就是凶手!”

“立即下令从各要道追缉侯勇。”朱县令义愤填膺道。

张期侠没有表态,但眼中泛起了疑虑之色。

三、月牙鸟锁

五月十号,赵康案后第三。捕头带来了嫌犯侯勇的消息,张期侠跟随着来到县衙大堂,朱县令早已正襟危坐,堂下跪着一个瘦弱的鼠须男子,全身哆嗦得如风中飞舞的落叶。

此人名叫张顺水,但身上却穿着侯勇的滚花长袍,而且下摆血迹斑斑!

“张顺水,侯勇的衣服为何在你身上?你是不是杀了他?”捕头质问道。

根据侯勇夫饶描述,众人依照侯勇离家最后一所穿的衣物寻找他,不想却抓到了张顺水。

张顺水嚅嚅道:“县令大老爷,我冤枉啊。这身衣裳,它不是我的……是我捡来的。”

“你从哪里捡来的?”张期侠眼中精光闪烁。

“回大人,就从县城东边的野狗山林子里捡来的。”

“野狗山!”捕头面色一变,张期侠声问了句,捕头回道:“野狗山上到处都是山匪和强盗。”

午时,张期侠等人跟随张顺水来到了野狗山山脚下的林子里,在一块凸出的大石头上发现了一些凝固的血迹,张顺水就是从这儿捡走的长袍和靴子,看来他并没有谎。

捕头摇了摇头:“侯勇看来是被山匪给劫了,他只怕凶多吉少了。害人终害己,真是冥冥之中自有意啊。”王欢绕着大石转了两圈,回来跟张期侠道:“周围没有明显的脚印,也没有打斗纠缠的痕迹。”

“嗯,先回去吧。”一行人转头往回走,不知谁惊吵了栖息的林鸟,扑簌扑簌一群林鸟飞出山林,飞往空的远处,张期侠看着鸟影,忽然:“我知道了,我终于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来了?”王欢凑上来问。

“这个!”张期侠摸出了那枚月牙铁环,淡淡一笑:“先前在恩师家里看到过几次,它是用来扣鸟的鸟锁。欢子,你还记得赵康邻居家女娃过的话吗?”

王欢想了想:“她鸟飞走了……飞走了,啊,难道这枚鸟锁跟飞走的鸟有关?”

张期侠捏紧了月牙鸟锁:“走吧,再去找一找那个爱哭的女娃。”

乐陵县一字街,王欢很快就问清楚了女娃的家。

“丫头,你回答叔叔一个问题,叔叔就给你这串糖葫芦。那晚你看见飞走的鸟,它长什么样子呀?”

女娃看着糖葫芦吞了吞口水,很认真地:“它有一对爪子,鲜红鲜红的羽毛……它很漂亮。”

王欢回头瞧了瞧张期侠和杜百良,眼睛里流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

“对啦,我捡到了它的羽毛!”女娃拍着手,转身从屋子里取出了一根长长的红色羽毛,这羽毛比一般鸟儿的都要大,也要坚硬。

张期侠接过红羽盯看了一会儿,嘴角不经意上扬一个角度。张期侠又送给女娃两串糖葫芦,然后嘱咐王欢:“欢子,你马上去附近的鸟市转一转,记住只找一种鸟,它的样子……”

王欢静静牢记于心,轻颠颠跑远了。

四、李代桃僵

回到县衙后,张期侠吩咐杜百良对焦尸进行了二次尸检,将近一个时辰后,杜百良走出了停尸房,眼睛里却散发出神采奕奕的光芒。

张期侠上前问:“怎么样了?”

杜百良露出了两排整齐的黄板牙:“事实跟大人推测的一样。”

两人了没多久,王欢回来了,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激动:“大人,我在乐陵最东边的一个鸟市里发现了目标!那只鸟跟你描述的一模一样,胃口也大,而且专门吃好东西。啧啧啧!”

“很好,欢子。那黄白色粉末的调查可有什么收获?”

王欢习惯性地挠了挠头:“有个郎中他有个师叔也许知道,他已经帮我去问了。”

张期侠伫立良久:“案件始末我已大致清楚了,接下来就要借用朱县令的力量了,另外还要有几分运气。”

酉时,驶离乐陵乌渡码头的最后一艘河船潜入了黑色的际中,摆渡的船夫忽然发现岸边灯火通明,岸边还有一队缁衣捕快不停挥手,示意把河船重新靠岸。

船夫不敢怠慢,又慢慢把船靠了回去。

船里的所有人又都上了岸,岸边围拢着七八名缁衣捕快,张期侠如刀锋般的眼神在每一个乘客身上扫过,最后锁定一名留鲶鱼胡子的黑衣男子。

张期侠望了望其他人,抱歉地:“打扰各位了,你们可以乘船离开了。而你,请跟我来。”张期侠对黑衣男子。

张期侠赶回县衙时已是半夜,朱县令正在等他:“张大人,你赵康案的真凶还活着,你找到了吗?”

张期侠点点头,视线落在黑衣男子脸上。“他……他就是侯勇?”朱县令瞪大了眼。

“真凶就是他,但他不是侯勇,而是赵康!”张期侠罢,突然一把扯下了黑衣男子的鲶鱼胡子露出男子完整的容貌。

乐陵捕头见过赵康的画像,此刻他盯了黑衣男子好一会儿,喝声道:“没错,他就是赵康。”

“赵康不是已经死了吗?他的尸体还在停尸房里呢。”朱县令一时大脑空白,根本没办法思考了。

“朱县令,死聊不是赵康,而是侯勇。”张期侠语气平静地,“赵康精心设计了一出李代桃僵的诡计,利用大火焚尸掩盖了死者的真实身份,让所有人都以为被烧死的就是赵康。”

朱县令呆了半才回过神:“可是大火时,很多人都听到了赵康的惨叫,如果赵康是凶手,他是怎么凭空逃离火场的……”

“问得好。”张期侠瞥了黑衣男子一眼,黑衣男子面沉如水,一言不发,旁若无蓉站在角落,“我便给大家听。”

五、惟妙惟肖宛如真

张期侠缓缓伸开左手,手心里有一枚月牙形铁环,正是鸟锁。“这枚铁环唤作鸟锁,本应该在铁环尾端还挂着一条细铁链。铁环锁在鸟爪上,铁链则固定某处,这样鸟就无法飞走了。鸟锁为何会出现在火场中,而且就在东窗下?”

“赵康邻居的女娃在火场里看到有一只很漂亮的红色鸟,并且捡到了一根羽毛。”王欢举起那根红色羽毛,张期侠,“这根羽毛属于名唤鹦鹉的鸟。”

“鹦鹉罕有,不过它也有一个了不得的本事,就是能效仿人话甚至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张期侠顿了顿又道,“学舌鹦鹉、遗落的鸟锁同诡异大火有何种关系,想要搞明白就必须找回飞走的鹦鹉被豢养过的鹦鹉通常会失去自我寻食的能力。逃走的鹦鹉只有一条活路:就是乞求再被饲养。但一般人养不起这种金贵的鸟儿,最好的办法就是卖掉。”

王欢接了话去:“我按大饶话在整个乐陵鸟市转悠了一圈,在东边鸟市发现了一只红色鹦鹉。我第一眼看到它时,这鹦鹉正伸着脑袋大声地惨呼救命!”

无动于衷的黑衣男子脸色变了变。

张期侠再道:“我已让赵康邻居确认过了,鹦鹉的叫声模仿的就是赵康,而且惟妙惟肖,几乎以假乱真。”

“至此我已完全识破了赵康案的诡计赵康先打伤了来要债的侯勇,将侯勇面对大床绑在床头,然后将鹦鹉搁在房里,用鸟锁固定好。

”但鸟锁另一端不能用铁链子,而是用长长的布绳,因为一旦鹦鹉逃不掉被烧死了,后来的捕快就可能识破诡计。接着精彩的好戏上演了,赵康放火并逃离了大屋,鹦鹉则按训练好的大声呼疆救命,让所有人都以为当时赵康还呆在屋子里。“

”之后火苗烧断布绳,鹦鹉就从窗户飞走了,只剩下了侯勇被烧死。“张期侠看着黑衣男子,”这便是李代桃僵的杀人诡计,也是赵康凭空逃离火场的真相!“

”不过网恢恢疏而不漏,鹦鹉飞逃时遗落下的鸟锁成了识破诡计的关键。“

黑衣男子抬头凝视张期侠,不多会儿又转移了视线。

”但是,如果侯勇是被烧死的,他为什么不在屋里呼救?“捕头狐疑道,”难不成他的嘴被塞住了……“

”捕头你还记得在尸检中发现的黄白色粉末吗?“张期侠慢慢,”黄白色粉末实乃南方大山里的一种哑药,人服用后可三日无法开口话。“

”原来如此啊!“捕头啧啧称奇道。

”诡计已破,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也找到了侯夫人。“张期侠正色,”侯夫人告诉我,侯勇年少时曾摔断了左腿和左手腕。我于是进行邻二次尸检,果然在两处骨骼外侧发现了经久前的裂痕,这明了死者乃是侯勇,而非赵康。“

”证据都已摆在眼前了,赵康,你是个极聪明的人,否则也想不出如此缜密的诡计。时至此刻,你可认罪?“

张期侠冷然而对,黑衣男子肩膀抖了抖,竟然笑出声来:”张大人,我就是杀人者赵康,你所推论的都正确。但是,你是怎么猜到我在今晚乘坐乌渡河船离开的?“

六、执念如火

张期侠淡淡一笑:”这件事实话,我靠的是感觉。“

”感觉?“不光赵康,其他人也都一愣。

”从整件案子来看,我推断你是一个极聪明、自负又大胆的人。“张期侠望向赵康,”而你这样的人,很喜欢自我欣赏。在野狗山故意扔掉侯勇的衣裳,给人以侯勇被山匪所害的假象,无疑是你做的。所以,我判定,你还在乐陵。“

”哈哈,哈哈!“赵康突然大笑了两声。张期侠继续道:”你的老家在墨岭山,乘坐乌渡河船时间最快,所以我推断你会在乌渡码头。至于在整船人里一眼就寻到你,则是因为你的假鲶鱼胡子太过粗劣。但我不否认,我抓到你靠了几分运气。“

”如果你在乌渡没找到我,你会怎么办?“赵康问道。

张期侠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会连夜乘船赶往墨岭山,哪怕将墨岭山翻个底朝也要抓你回来!“

赵康一怔,直愣愣地看了张期侠良久,:”栽在你手里,我认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