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茗卿生日过后不久就要过年了，提前半个月他们便回了程家祖宅，随程父程母安置相应的事宜。届时程家家族里的人都会到祖宅里来，是半点马虎不得的。

像宅子里的装饰，各人坐的的位置，住的房间，吃的菜肴，还有佣人的安排，都是有讲究的。

程母领着舒茗卿检查宅子里的布置，一边嘱咐道：“卿卿啊，这些你可要记好了，妈老了，过几年就是你来布置这些啦。”

舒母的手在桌上点了点，说道：“你也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孩子，也知道，各大家族表面看似光鲜无比，可私底下，明的暗的，什么手段都有。虽然这次看上去就是大家聚在一起过个年，若要是真的安排不好，他们指不定怎么编排你呢！”

舒茗卿点点头，说道：“我明白的，都记下了。”

程母笑着说：“你也不用太紧张，还有妈呢，只是想让你早点学学。”

“放心吧妈妈，我会好好学的。”

很快，程家祖宅就从没有人烟的空房子变得张灯结彩，洋溢着节日的气息。

程家人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舒茗卿不禁感慨，程家可真算得上是大家族，可为难死她这个小脸盲了。

程乔他二爷爷有一子一女，也就是程乔的表叔和表姑，表姑有两个女儿，是一对双胞胎，长得不太像但都生的聪明伶俐，双双名牌大学毕业，年纪比程乔小几岁，还未婚。

表叔有一个儿子，却是个十足的纨绔，舒茗卿在舒家的时候就听人说起过他不学无术，整天惹是生非，程家给他擦了不少屁股。

程乔父亲这边就不做赘述了，总之他还有两个表哥和三个表姐。程乔的姑姑虽然在国外生活，过年的时候也回来了。

一时间，程家祖宅真是格外的热闹，有过年的气氛笼罩着，仿佛大家平日里的龃龉都消失了。

饭桌上难免会有长辈回忆往昔，程乔的一个伯伯说道：“程乔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当年那么小一个崽子，现在都娶媳妇儿了。我们也老了呀，程家以后就要交给你们了。”

程乔笑说道：“看您说的，大伯你们还年轻着呢，就让我们这些小辈再玩上几年呗。”

一个女人说道：“程乔都娶着媳妇了，我们家奕儿也该找一个了。只是这孩子，野的很，就知道玩儿，有个媳妇给管管就好啰。”

她转过头笑着对舒茗卿说：“茗卿呀，你们搞艺术的认识的美女多，什么时候给我们家奕儿介绍一个呗。”

程乔假借喝茶挡住嘴，对舒茗卿轻声说：“表婶。”

舒茗卿心想就程奕那样儿，谁敢把认识的姑娘介绍给他啊，这不是害人嘛。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舒茗卿笑着说道：“表婶婶开玩笑呢，程奕表弟长的那么帅，认识的人又多，还需要我来介绍女朋友吗？”

一个男子说道：“我认识的人虽然多，没一个有表嫂好看的。”说完勾起嘴角对舒茗卿笑了一下。

程乔揽过舒茗卿的肩，说道：“我也觉得卿卿最好看了。”

一个中年男人冷笑一声说：“你要是当年好好读书，少干些混事，还愁找不到老婆？”

真相了啊，叔叔！

舒茗卿想知道这究竟是哪位长辈，大过年的还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家。

程奕不耐烦的说：“爸，你烦不烦啊，大家都开开心心的，你就说这些！”

原来是他爹。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了，程父说道：“好啦，都别闹啦，这大过年的。”

表叔哼了一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饭后，程乔和舒茗卿在院子里散步，前几天下过雪，屋檐上还留着些残雪，融化的雪水滴滴答答的落下，梅花开的正盛，程乔说：“我小时候在这里住过几年，那时爷爷奶奶都还在，冬天的时候，奶奶就会叫佣人把雪收集起来，她要用雪水酿酒。”他抹了一点旁边树上的细雪，在指尖碾开。

程乔笑了一下，接着说：“我现在都还记得，她嘱咐佣人，要尖儿上的雪，不要底下的。融化后就泡着腊梅酿酒，满屋都是腊梅的香气。”

舒茗卿只觉得程乔这么笑着可真好看，就像周围的冰雪都在为他融化一样，她摘了一小枝腊梅花，鹅黄色半透明的花瓣确实这寒冬唯一的亮色。

她将梅花插在程乔胸前的口袋里，这抹亮色很适合给她温暖的光。

程乔牵住她的手，塞进自己的衣兜里，摘什么花，手都凉了。

一个女人抱着个小孩儿从远处走来，看到他们也在，打招呼说：“程乔，茗卿，你们也来散步呢。”

程乔喊到：“表姐。”

舒茗卿也跟着：“表姐。”她逗了逗表姐怀里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多大了呀。”

小孩儿软软糯糯的回答：“我叫宁宁，今年三岁啦！”

表姐对宁宁说：“宁宁，叫表叔表婶。”

“表叔，表婶。”

舒茗卿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小朋友可爱起来绝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

表姐又说：“外面有点冷，我们就先回去了。”

“嗯，表姐再见。”

舒茗卿向小朋友挥挥手：“宁宁再见。”

成功的换来了一句软软的：“表叔表婶再见。”

表姐走后，程乔问道：“喜欢小孩子？”

“嗯，乖的时候喜欢，不乖就不喜欢了。”

程乔笑了，说道：“那我们也生一个，把他养乖一点。”

舒茗卿脸红了，她靠在程乔肩上，试图把自己的脸遮起来，她说：“自己的孩子可以宽容一点，小时候不乖没关系，长大了乖就行了。”

“都听你的。我们生两个吧，一个不乖还有一个。”

那两个都不乖岂不是双倍的完蛋？

舒茗卿不敢说，其实她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让程乔换个话题，比如他们之前聊到的雪水酿酒就很好。

程乔却不知道舒茗卿心里在想什么，他捏着舒茗卿的下巴，抬起她的头，说道：“两个，好不好？”

舒茗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