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算命阿姨愿意相助,苏月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于是她立即打给了路泽,可是拨通了两次路泽都没有接,直到第三次,电话那头才传来了路泽充满烦躁的声音:
“什么事?”
“路泽你现在怎么样?刚刚阿姨联系你了吧?你就按照她说的去做,她很快就到。”
“我不需要!”
路泽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僵硬,一股愠怒之气油然而生: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可是你现在的情况并非”
“我说我不需要!听不明白吗?”
苏月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她没有想到路泽的脾气居然一下子变得如此暴躁。
“路泽,你听我说以你现在的情况,肯定不能再继续前进了。”
“说完了没?说完了的话我就挂了。”
“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怎么。”
“这么冲我说话有意思吗?我只是担心你”
“对不起!又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突然之间电话那头传来了路泽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声音里满是绝望与无助,随即电话就挂断了。
虽然先前路泽也因各种打击而情绪崩溃过,但是在经历了这次山小住后,苏月本以为路泽的压力早已得到了缓解,却没想到今天又再度陷入了崩溃。这同样也让苏月感到十分绝望,而且每次与路泽之间产生隔阂后,苏月都感到胸闷烦躁,情绪压抑。
苏月垂头丧气地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她不知道这次的打击对路泽来说有多大,才致使他再度崩溃并且对自己发脾气。就连最艰难的时候路泽都没有拿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过话,苏月不明白为什么在两个人经历了这么多困难后,却因为眼前的一点儿小麻烦而失去了理智。
过了约莫二十分钟后,苏月收到了算命阿姨的信息,她在信息里说已经接到路泽了,马就带他前往附近的医院。
看来路泽终于想通并愿意接受去医院检查了,于是苏月给路泽发去信息尝试着安慰他。可是一连发了好几条,路泽却都没有回复,这又让苏月开始不安起来。
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苏月还是忍不住给路泽打去了电话,可是她却发现电话里路泽的声音相较于之前更显压抑:
“怎么了?”
“路泽,检查完了吗?”
“嗯”
“那医生怎么说?情况严重吗?”
“先观察。”
“难道没有查出病因?”
“没。”
“那你现在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还好”
“喂路泽,你能不能别这么敷衍地跟我说话?我真的很担心你,难道你不知道吗?”
对于路泽冷冰冰的态度,苏月多少产生了些不悦。不过路泽此刻似乎已经无法顾及到任何人的心情了,只见他烦躁地对苏月说道:
“不用你担心,我休息一会儿就去机场,不用你们管!”
“路泽,请你不要再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难道我没有担心你的资格吗?”
“我不需要!”
“路泽!”
苏月一时之间被路泽的态度气得忍无可忍,随即口不择言道:
“你这么逞强有意思么?哪一次成功过?我们最终每次还不都是见不着吗?”
说完后,苏月感到有些后悔。当下路泽的情绪已然再度崩溃了,这时候自己本不该再说这些话来刺激他,但是看到路泽垂头丧气的样子,苏月又实在看不下去,便没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随即而来的当然是路泽受到刺激后的爆发,几秒钟的沉默后,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路泽的怒吼声:
“对!我他妈就是个失败者!你爱谁谁吧!”
紧接着电话就迅速挂断了,无边的沉默沁入四周的空气中。
一切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苏月心灰意冷地底下了头,双手无力地垂在胸前。
这不是自己一开始认识的那个路泽,绝对不是!当初的那个路泽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不会轻言放弃,也不会崩溃到对自己大吼大叫。他一直是那样温柔,那么地坚定,绝不可能就这样失控。
苏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经俩人这么一闹,自己也顿时精疲力尽。她缓缓拿起手机,给算命阿姨发去了消息:
“阿姨,我觉得路泽怎么突然之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一会儿,便收到了阿姨的回复:
“不知,但确有失控之行。”
“他第一次对我发这么大的火,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他现在是否还在检查中?”
“或因医者把脉而告其脉相不稳,但不应如此,一意孤行而离,与之劝言中,你莫急。”
“他是要去哪里?”
“未知,言毕或无用,是否有何事为引?”
“我也不清楚,不觉得有什么原因,不知刚刚他检查身体的时候是否有不太对劲的地方?”
“拒之未查,仅号脉而观,脉相虚而不稳。”
“劳您费心了,他这种情况恐怕是由于诸事不顺积压导致的,过会儿我再打给他试着安慰他看看。您要不先回家休息,这样跟着来回折腾也不好。”
“不必过于客气,眩晕之症较重,不可小视。”
“嗯,估计是这两天夜里频繁醒来,没睡好的缘故。”
“需休养,且因怒而致左眼中充血较重,勿再起执。”
“好,我明白了,他说要休息一会儿便打车去机场。”
“仍执意远行?”
“现在看来他即便是回家去也同样路途遥远,且他也下定了决心要这么做。”
“安为先,日后皆自行决断。”
的确不该再继续麻烦算命阿姨了,她已经帮了两个人诸多,往后的路或许只能靠着自己走下去了。
苏月闭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随后缓缓睁开眼睛,再次给路泽拨去了电话。但是电话刚一拨通,便被直接掐断了,看来路泽此刻还处在崩溃的情绪中难以自拔。不过苏月并没有放弃,她拿出自己全部的耐心,继续拨打路泽的电话。最终在拨打了第五遍后,电话接通了,但是电话那头除了嘈杂的人声之外,并无路泽的声音:
“喂?喂喂?路泽?”
“怎么?”
依然冷冰冰的声音通过听筒传了过来,不过苏月尽可能地使自己语气听去平静温和:
“路泽,你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
“为什么要突然跑出医院呢?”
“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那你先静一静,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