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算什么事儿,我真是狗拿耗子,多管事儿,这有什么可气的。”王不凡气得一肚子火,突然不知咋想通了,一把扯开蒙着头的被子,也睡不着觉了,便起床了。
“阿嫲,我睡不着了,今日早点回学校了。”王不凡走出了房间,到外面和粮嫂打了招呼。
“啊!这还早着呢?不等下午吃了晚饭再去学校吗?”粮嫂一听,愣了一下,不解的问道?
“不吃了,我打包点儿饭菜,晚上将就着去饭堂热一下。”王不凡此时已经心平气和了下来,耐心回道,“顺便早点儿回学校复习。”
“那也好。”粮嫂一听,也不勉强,返身便回了厨房里帮忙着装了饭菜,又拿着个布袋子装了大米,还往袋子里塞了一瓶咸菜仔,几个土鸡蛋闷进大米里,就提了出来,耐心叮嘱道,“小心放着,大米里塞着几个鸡蛋呢。”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王不凡收拾好了作业本,推着那辆二八杠自行车出来,把粮嫂给他装好的东西往车头上一挂,跨上自行车,骑了出去。
“唉!慢点儿呀,路上注意安全,让着车,别急了呀。”粮嫂看着大孙子骑车走了,便大声叮嘱道。
“阿嫲,我知道了。”王不凡头也没回,大声回应了一句,骑着自行车转过村路口的大弯,便走了。
这边,王家庄的热闹都凑到了多话二婶的那间简陋的屋子里来了。
乡亲们一听,多话二婶终于下了决心,带着儿女们要和那个二流子不顶事儿的王百耀分家,撇清关系来了,连地里的活儿也不出了,急急忙忙的冲了两桶猪潲水,往槽里一倒,就围去看热闹了。
也许,在这蔽塞落后的农村里,还太缺乏着娱乐活动,导致传播二婶家的事情,非常人所不能及的速度,大早上的就在浪花村委这十里八乡里传开了。
一时间,二婶家门口的院子里,老人,妇人,小孩,都围了过来。
王百耀黑着一张脸郁闷的挤了进来,看着围在家门口看热闹的乡亲们,心里就忍不住闷着气。没想到,以前那个软弱可欺的女人还真敢带着儿女和他闹开了,他一时也慌了神,却又不敢不回来。
“哎呦!你可算回来了。进来,看看你女人和你儿子女儿都瞎闹个什么劲。”林嫂一看到王百耀回来了,立马跑出来,拉着儿子王百耀,就埋汰了起来。
“妈,你别唠叨了。”王百耀黑着脸,看着那个还没看清现状的妈,无力的说道。
那个婆娘让她大哥连村委会书记,妇女主任,村长都过来了,这事还能善了吗?
“哎呦,他们能做得出这事儿来,还不准我嚷嚷着了?这个家到底谁来当?”林嫂黑着脸愤怒着继续嚷嚷着。
此时,村委会书记黄大庚,村妇女主任徐彩英,王家庄村长王有余,老村长王有敬,以及几个村里的几个老大爷,都搬张小凳子走出二婶家的大院子里坐着,合着不是来调解家庭矛盾来着,反而像是和那群来围观的乡亲们一样,来看戏了,让林嫂一个人,拉着儿子王百耀自由的表演着。
俗话说:慈母多败儿,这么典型的例子,能在这十几年里,家里放着老婆孩子,外面还养着女人“儿子”,在这十里八乡里,还真找不到第二个“王百耀”。
也许,四十多岁的王百耀,能走到今天这地步,像个地痞流氓一样,不时回家搜刮二婶她含辛劳苦攒下的血汗钱,拿去县城里养女人,就仅仅是为了个“儿子”,这种不负责任的自私行为,也是她妈林嫂无底线的纵容出来的吧。
“好了,妈,你别吵了,让我静一静。”此时,王百耀看到大舅子胡志明满脸愤怒的瞪着自己,就已经感觉出来,这次“婆娘”二婶是来真的了,不会和以前一样,软弱无能了。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解决问题的办法来了,便抱着头蹲到了堂屋里的墙角边。
“说吧!你们这次把书记他们都叫来了,到底想干嘛?”王有林刚才一直蹲到墙边沿不坑声,冷静过后,便指着黄大庚他们,代替儿子质问起二婶来。
“呵!你问这话可好笑了,我们到底想干嘛?你难道不应该先问问你儿子吗?”二婶一改之前的软弱,把三个儿女护在身后,站出来反问道。
“砰!”王百耀一听,顿时怒火中烧,顺手捞起旁边的咸菜缸往大门口一砸,愤怒着嚷嚷道,“家丑不可外扬,就凭你这个不中用的女人,连个正常的儿子都生不了给我,让我不仅脸面丢尽,难道百年之后还要断子绝孙吗?”
“混账的东西,这个家是什么情况,你心里不清楚吗?还有脸怪我妹妹咯?看我不打死你。”胡志明一听,也火了,握着拳头就往王百耀脸上砸去。
“唉!干嘛呀,打架能解决问题吗?”黄大庚一看,立马跳起来,上去就劝架。
“哎呦!要死了哇,欺负人呀,竟然上门打我儿来了呀,这些不中用的东西,要我们王家断子绝孙呀……”林嫂一看,立马泼辣滚在地上打滚着,哭嚎了起来。
然后,场面一阵混乱了起来,谁也管不了她。
“快,你们几个,上去拉开他们。”老村长王有敬看到旁边围观的人群,指派几个村里来围观的青年人都上去拉架。
“这算什么事呀!打死了他活该。”王有德刚睡下不久,就被吵醒了起来,来到大门口一看王不维舅舅胡志明把王百耀打了,高兴得嚷嚷着。
“混账,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来扇风点火。”村长王有余一听,劈头盖脸的就骂道。
“哼!这种人打死了活该。”王有德爱憎分明,毫不客气的怼道。
“啪!”老村长王有敬一听,一巴掌拍了了过去。
“哎呦!你俩还来真的打。”王有德一个闪退,就躲开了王有敬打过来的巴掌脸。
“死子,别来给我们添乱,赶紧的,上去给我拉开舅舅胡志明来。”王有敬指着王有德边骂便吩咐道。
“哎呦!真是敢作妖呀,连大舅子也敢打。”王有德一听,才回过头去,看到村里的几个青年上去拉架时,拉开王百耀,又拉不开胡志明,照着脸打过去。
王百耀气愤不活,拼命挣扎开来,也照着脸,回胡志明一拳。
“哎呦!打死我儿子,我王家断子绝孙了,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呀。”林嫂泼赖起来,也加入进来拉扯着。
“你们,把他们母子拉开。”王有德一看,立马跨过去,拉着胡志明的手,又劝和着道,“舅,别打了,这事好商量着,打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是呀!哥,别打了,这次我彻底死心了,都听你们的,我要和他离婚了,以后带着孩子们独过,免得伤着了你,我无法和爸妈,嫂子交代。”二婶反应了过来,也不哭不吵不闹了,赶紧上来拉着哥哥胡志明,不让他再和王百耀打架了。
“哼!”胡志明还是气愤不过,冷哼一声,站回了外甥们这边来。
王百耀气愤过后,也知道这事情无法完了了,也站到了父母这一边,缓着劲儿。
一时间,整个堂屋里,人都站满了进来,只有林嫂一个人还在哭哭嚷嚷着,控诉着二婶这十几年来的“罪行”,三两句不离“孙子”的事,让安静坐在一边轮椅上的王不维,听着彻底死了心。
利益,传宗接代,也许真的可以在血缘亲情关系面前,显得脆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