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真的要让柳姑娘离开吗?”平子拦在了他的面前,一脸焦急。
高管家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你不懂。”
不懂?不懂什么?他只知道,最有可能和他们家少爷在一起的姑娘要走了。
他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书房,“反正以后后悔了,可不关我的事。”
……
这是芙蕖第二次离开将军府,心情却已经截然不同。
高渐微的反应暂且不提,趁这间隙,她开始思量自己为什么想要留在将军府,准确来,为什么想要留在高渐微身边。
自从正路走偏后,芙蕖一心只向往无忧无虑,清净怡然。
但是她知道,以她的身份,这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她退而求其次,平凡平安的过完余生便好,留在丰茗苑是她最大的保障,但是她放弃了。
就像她当初想的那样,她会选中高渐微,一是为权,二是为情,她动摇的原因,无非是情所占的比重开始压过权势带来的安全福
芙蕖不傻,这点很轻易的就能想明白,甚至不用动什么脑筋。
不过是一个耽于红尘的艺伎动心了而已。
她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值不值得。
就像当初留在风月楼值不值得,选择丰茗苑值不值得,独自出走值不值得,那高渐微是否值得她放弃自己半生所求,困于高宅后院一辈子。
在问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芙蕖笑了,因为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她自若的离开将军府,却不掩饰自己的行踪。
她有序的开始准备着,可以让她浪迹涯的行头。
她很认真,不是做样子。
毕竟她想的是,不准真的就这样离开了也未可知。
将军府的暗卫暗地里看着,却没有一个惊动她,只要她一步不出京城,他们的职责就只是保护。
拿到新做的袖箭时,芙蕖稍微出了下神,她出来这一趟,不会又被林建英盯上吧?
直到她收到了黄诗笺给她递的口信,才知道,这段时间林建英被多方弹劾,估计是没有时间搭理她。
弹劾?根据黄诗笺的只言片语,芙蕖大概推断出有哪些人出手了。
加上一直和平子有联系,知道自己身边守着人,芙蕖对自己的安全倒是不大担心。
时间一晃几过去,芙蕖终于动身了。
只是在走出城门时,她还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就明白,此路不通。
如果不是被暗卫拦住,芙蕖真的就这样一走了之。
对此,她很平静,顺从的返回,然后回了丰茗苑。
她那的话也不全是拿来忽悠高渐微的,她真的以为他是对她有几分不同的,不过,仅此而已。
没关系,既然后者斩断了她远走的这一条路,那么,她就留下来,余生如何,全看他们之间的缘分和自己的造化。
黄诗笺对芙蕖的回归很欢迎,她以为她做好了决定,但是那两个守候在丰茗苑的暗卫看起来又不像那么回事。
问她,她又避之不谈,黄诗笺只好歇了自己的好奇心,对将军府的人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红衣和寒雪玉对此略有察觉,但也想不出其中关键,其他人更是不知道芙蕖出去这一趟经历了什么。
丰茗苑已经将之前那些流言带来的影响解决,又恢复了那种祥和欢乐的气氛。
芙蕖每只有两件事,练琴和找人。
自家姑娘又在一个地方找到藏身的暗卫时,改弦已经见怪不怪了。
“唯一,你今吃的什么?”暗卫对芙蕖没有刻意掩饰行踪,甚至处于半传唤的状态,这也是芙蕖能够轻易找到他们的原因,这几,芙蕖已经和两位暗卫上话。
“我是其二。”暗卫面无表情的纠正,然后回话,“饼。”
对于自己再一次认错人,芙蕖没有丝毫自觉,唯一和其二在不露真容的情况下,这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气质和行事风格实在是让人很难分得清。
“又吃饼呀?在自家地盘,你们将军还这样苛刻。”芙蕖摇摇头,在京城还弄得像野外行军一样,不好。
“我们的责任是保证你的安全。”所以,吃什么不重要。
芙蕖眯了一下眼睛,笑了,“这样,你向你们将军请示一下,教我学武吧,这样就不麻烦了。”
“是。”其二也没反驳麻烦与学武之间有什么关联,闻言就迅速消失了,效率不可谓不高。
不过片刻,一个穿着一样,体格一样的男人出现了。
若不是有了经验,芙蕖肯定以为是其二去而复返了。
但是她知道,面前这个人,是唯一。
“这么负责的属下是怎么培养出来的,好想请教一下将军。”唯一不比其二有问必答,对于这种在他眼里纯属浪费的话,他向来是不会搭理的。
芙蕖又在这消磨了一下时间,然后就去忙活了。
等到吃过晚膳的时候,其二回来了。
“主子,可。”
“哦,师父请多指教。”
“……”
半晌后,其二才回复,“不是我负责。”
“嗯?唯一?”
“不是。”
“哦,那是将军?”
“嗯。”
芙蕖笑了,有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
“他什么时候来?”芙蕖一点也不矜持的问。
其二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她的直白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一板一眼的回话,“卯时,柳院。”
卯时?芙蕖眨眨眼,那时候可是都还没亮呢。
一旁的改弦终于出声了,“姑娘,在柳院的话,我们岂不是要搬回去?”
柳院是芙蕖她们当初租的那个院子,后来黄诗笺做主给她们买下来了,只是这段时间两人都住在丰茗苑,倒是把那里空着。
如果真是卯时就开始的话,确实要搬回去住才行,不然岂不是大半夜就要往柳院赶?
搬!
芙蕖想也没想的就决定了。
改弦自然没有任何意见,默默的开始收拾东西。
对芙蕖突如其来的决定,黄诗笺心里居然一点也不惊讶,但是听到她搬走的理由时,还是忍不住嘴角一抽。
这究竟是学武,还是借着这由头见见面,谁知道?
黄诗笺没有任何阻拦的理由,只是从芙蕖的身上,看到了那么一丝迫不及待。
回家路上,芙蕖去了一趟成衣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