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皓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
刚才只顾着想着自己终于发现了这根发簪的用途,完全没注意这团熊熊烈火的实用性,现在冷静下来一看,姜皓才发现这团火好像有些坑爹……
主要是你这团火也实在太小了一点,且不说那些大修士们一指便能唤起的滔天火海,就算你特么跟家里煤气灶的火差不多也行啊!
可你特么咋连煤气灶都不如……
这种级别的火团,叫我以后如何拿得出手?
难道别人遇上妖怪都是手握雷霆,厉声大喝,妖孽,哪里跑!
结果我碰上妖怪的时候,捧着这一小团火吭哧吭哧地上去,“……兄弟,抽烟吗?”
这像话吗?
一想到那副和谐的画面,姜皓此刻忍不住脸都红了……
姜皓想了想,不死心地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到头顶发簪中去,试图从里面再引一股热流出来。
但此时发簪里面已经空空荡荡,就连一丝多余的热流都找不到了。
努力在发簪中寻觅了半天,终于,姜皓还是放弃了……
“看来这根发簪能提供的火焰确实就只有这么大而已,这已经到它的能力极限了。”姜皓无奈地耸了耸肩。
好在,热流的另外一个能力还是很实用的,姜皓感觉刚刚热流不过是在他身体中流转了一圈,整个身体似乎就变得轻盈了一些。
如果再多流转几次,会不会效果更好一些?
姜皓收回掌心里的火苗,让其重新变回热流,在身体中缓缓流淌起来。
很快,姜皓再次舒适地眯起了眼睛。
果然,随着热流在他身体中反复流转,他身体里的那种通透轻盈感越来越清晰,不过流转了几圈,姜皓就感觉自己身体素质明显上升了一个高度。
本来他常年待在潮气厚重的深山里,每天还要被迫看电影、打游戏……
虽然师妹经常会采摘些草药回来,给他调养身体,但姜皓还是偶尔会感觉自己的颈椎和腰部都在隐隐作痛。
但现在,姜皓感觉自己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能上九楼,吃嘛嘛香……
然而,就在姜皓享受热流带给他的舒适感时,一阵惨叫声却是忽然打断了他的注意!
那声音先是一个女人的惨叫,惨叫声极其凄惨怨毒,让人忍不住头皮一麻,紧接着又有一道孩童的声音,在哭泣,仿佛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很快,惨叫声越来越多,有老人、有男子、有婴儿……
各种不同的惨叫声汇集在一起,仿佛是一瞬间置身于炼狱当中!
“什么情况?”姜皓惊愕地睁开眼,开始还以为是幻觉,后来捂了捂耳朵,发现声音丝毫不减后,才意识到是那妖怪发出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是那只妖怪故意乱我心神,还是……等等!”
这一刻,姜皓忽然身形一顿,像是拨开一层迷雾一般,眼中陡然浮出了一抹明悟!
……我知道那妖怪躲在哪里了!
姜皓呼吸沉重了几分。
难怪师妹之前在客厅使用无差别攻击的法术却没能伤害到那只妖怪……
难怪找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找到妖怪的踪迹……
难怪那妖怪的声音时远时近、飘忽不定……
妖怪没有躲藏在任何一个房间,所以无论我们怎么寻找都不可能找到这只妖怪的踪迹!
所以,现在妖怪的惨叫是因为……
“原来如此……”
姜皓抬起头,漆黑地眸子目光闪烁。
“……妖怪居然躲在所有人的耳朵里!”
……
浴室里,小道姑小脸苍白,沉默不语。
“怎么,被我说中了吗?”
她耳边的声音冷冷地笑着:
“像你师兄这样的人我见过很多,每一个都是将追求大道视为毕生梦想,为了大道,他们可以绝情绝欲,可大道又可曾体恤过他们半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大道无情,只会吸引一批又一批痴人前仆后继地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它,可它反馈给人们的,只不过是一个个虚无缥缈的传说而已!”
慕绍敏咬着嘴唇,忍不住反驳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不是这么理解的,这句话表达的意思是天地将世间万物视为平等的个体,不曾对任何事物抱有私心……”
那道声音大声嘲笑着,“哈哈哈,多少人就是信了这个鬼话,才傻乎乎地将自己的全部身心投入到追求大道的过程中,然而大道无涯,永无登岸之日,真正成仙的有几人?往来无数修士,大多只会蹉跎人生、徒留遗憾。
大道告诉我们,要斩断尘缘,不问俗世因果,然后便有不计其数的蠢货为了寻仙问道抛弃家人、好友,遁入深山,不问世事,从此在山中餐风饮露,清规戒律,早功晚课,不能有一丝懈怠,既辜负了别人,也折磨了自己。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没有了亲人,没有爱人,甚至没有了自我。
你们所说的道,值得让你们牺牲这么多东西吗!”
慕绍敏身子微颤,乌黑的眸子里满是茫然。
她不知道怎么反驳那道声音,甚至她感觉那道声音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如果今后有一天为了修道,她不得不像无数的道家前辈那样,在山洞中闭关,一闭关就是几个月甚至一年的时间,而这么长的时间里她都没办法见到师兄……
小道姑有些不知所措了。
那道声音继续道:“你是个白痴,可惜你师兄也是个蠢货,在问道这条路上画地为牢,自困本心,所以他才无法看清你与他之间的关系,一门心思的埋头于大道,就像个不输光一切就不肯回头的赌徒。
呵呵,其实大部分求道者都是赌徒,用他们的一辈子来赌一个成仙的传说,而大道就是赌场背后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