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皓笑呵呵地跟陈叔握了握手，“谢谢陈叔告诉我们这些消息，这些年来，也麻烦陈叔照顾了。”

姜皓之前还不知道，为啥慕绍敏每次来陈叔这里买米，陈叔都会少算他们几块钱，现在听了陈叔这番话他就明白了，人家这是还念着他们师父当年留下的香火情呢……

“你们这就要走了吗？”陈叔见姜皓与慕绍敏二人起身，连忙客气道：“要不在这吃点晚饭在走吧，正好我晚饭还没吃完。”

姜皓闻言一愣，“陈叔，你晚上几点开始吃的晚饭？”

陈叔回忆道：“五点钟左右吧……”

姜皓瞅了眼墙上的挂钟，当时就惊了，“从五点一直吃到了十点？！陈叔你明天是有相扑比赛要参加吗？？？”

陈叔：“……”

陈叔脸都快绿了，神特么明天有相扑比赛要参加，我特么怎么感觉跟你小子一说话就肝疼……

陈叔之所以吃饭吃这么久，主要是晚上正吃着饭，他那回了娘家的老婆就跟他打电话说儿子的烧还没退，交代了半天后，又正好到了给铺子关门的时间，结果关到一半，姜皓他们又来了……

好好的一碗挂面，陈叔愣是吃了五个小时……

“陈叔，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感觉陈叔的脸绿的都特么快抽搐了，姜皓赶紧拉上慕绍敏转身就溜……

“唉，这个臭小子……”

看着小道士与小道姑的身影飞快地隐没进街头的黑暗中，老陈粮油店门口，陈叔无奈地冲他们的背影挥了挥手，“这么晚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回去的公交车。”

街灯下，老陈站在昏暗地小巷里，就像个送自己的后辈的老人，身影佝偻，面露慈祥。

“唉，要是他们师父还在就好了，这种捉妖的事也轮不到两个孩子大晚上下山来。”

陈叔脸上有些担心，

还有些感慨。

“要是白马观里的那个老道士现在还活着，肯定会压得我们永远没有抬头的机会！”

结果就在这时，陈叔的耳朵中忽然钻出一个小人，落到他的肩膀上，声音尖锐道。

陈叔似乎并没有对他肩上的小人感到吃惊，他望着姜皓二人消失的方向，笑呵呵地说道：

“不过你说……那个小道姑她发现当时浴室的门是我关上的吗？”

“我怎么知道？”

那小人熟练地坐到陈叔的肩膀上，撇着嘴道：“你这种人可真奇怪，明明刚才还想害人家，结果后来又故意透露给人家杀师仇人的消息……哎，你走路慢点，我都快坐不稳了！”

……

第二天。

慕绍敏凌晨四点多钟就醒了，她蹑手蹑脚地洗漱之后，抱着装有换洗衣物地背包，来到大殿里。

从香案上找了张黄纸，慕绍敏正用毛笔刷刷地在上面给师兄留言，结果身后忽然有人抽走了那张纸条，小道姑顿时被吓了一跳。

“师兄？”

在她身后，姜皓笑呵呵地瞅了眼纸条上的留言，“冰箱里放了足够吃一个星期的烙饼，水缸里的水已经打满了，后殿第三个厢房的蒲团下面有钱，实在找不到东西吃就下山去买，记得每天的时间表要严格完成……”

看着纸条上事无巨细的叮嘱，原本神色戏谑地姜皓心里不由感到微微一暖。

师妹从小就照顾着他生活的方方面面，如今即便要走，从这纸条上的每一个字里，姜皓也都能看出师妹对他的不舍和担忧。

“师兄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见自己偷偷摸摸地举动被师兄当场戳破，慕绍敏小脸一红道。

姜皓将手里的纸条放回到香案上，“为什么去给师父报仇不带上我？”

“师兄……”慕绍敏一愣，原来师兄早就知道了。

姜皓见状，笑呵呵地摇了摇头，从昨天晚上听到杀害师父的凶手的消息时，他就猜到慕绍敏会偷偷出去寻找线索，为师父报仇。

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两人对于彼此之间的了解程度早已超过了他们自己的想象。

微微凑近了一些，姜皓认真地盯着慕绍敏的眼睛，“师妹，我也是师父的徒弟……”

慕绍敏眼神变幻了一下，确实，师兄也是师父的徒弟，甚至不只是徒弟，他们师兄妹二人都是从小被师父领养的孤儿，在有记忆起的第一眼，就是师父那张欠揍的老脸……

如果说自己对于那只杀害师父的妖怪恨到难以自拔的话，师兄何尝不是多少个夜晚辗转难眠，偷偷思念那个不正经地老头。

自己总想着替师兄做好所有的事，却似乎忘了顾忌师兄自己的想法……

轻轻咬了咬嘴唇，慕绍敏只好点头道：“那好吧师兄，不过之前的约法三章你还是不能忘……”

姜皓赶紧点点头，然后转过身，从大殿门后的黑暗中拖出一包早就准备好的行李，“走吧，等你半天了。”

慕绍敏见状微微一愣，那包行李上都已经沾上山间清晨凝结的露水了，说明师兄很早就来到大殿里，估计已经等了不短的时间。

“快走吧，现在下山正好还能赶上早餐摊刚炸出来的第一批油条。”姜皓拉着慕绍敏，随手将背包背在背上。

而就在这时，他的动作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他背后的背包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膈应感。

那正是之前在后山小溪边捡到的信号枪。

早上收拾行李的时候，姜皓还犹豫了半天要不要带上这把信号枪，但昨天晚上那根发簪展现出的神异让姜皓觉得，说不定这把信号枪会为自己二人这次出门提供某些意想不到的帮助。

更重要的是，自从上次发射过一次信号弹后，信号枪里的弹仓就已经空了，姜皓原本还不知道从哪补充弹药。

结果昨天晚上捉完妖回来，姜皓就发现信号枪的弹仓里面，居然隐隐出现一道信号弹的虚影，用手指无法直接触摸，但肉眼还是能清晰的看见。

对于信号枪的变化，姜皓隐隐感觉，或许是跟自己昨天消灭的那几只耳中人有关，或许除妖就是给这把信号枪填充弹药的方式？

这次下山，正好可以验证他的这个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