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九黎深的胡麻雀的真传，深吸几口气，压下要兴师问罪的冲动。道：“大殿下，狼妖是陪同我前来，若是有何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说着，还极为恭敬的一揖到底。

阮籍也不过是试探九黎的态度，念及阮尚对待九黎的情谊，突然间对自己家的弟弟格外的心疼。

当即清咳起来，阮桑奔至阮籍的身边，熟稔的替他垂着后背。

小脸阴沉，“九黎，你仅仅为了陪你前来的那个狼妖朋友，都敢豁出你的性命顶撞我父亲。那我叔父呢？我叔父待你至情至圣，你又要如何报道我叔父呢！”

一大一小相似的脸上同时浮现出对九黎的不满。

她拿什么来报答师父呢？以命抵命？为了小二郎可以，胡麻雀也不是不行，那为了阮尚自然也舍得。可不知道为何，此时的九黎心虚了。

从未有人与她讲过这些，突然间被人提及，念及师父待她的教养之恩，心中微觉待他不公。

阮籍见她眼波流转，胸口不住的起伏喘气，只道她被击中了心事，心里所有触动。

微微叹口气，躬身来到九黎的面前，

“九黎姑娘，方才所说，不过是诓骗与你，狼妖他无事。我只不过心里替我那弟弟甚觉不平。”

又大口喘气一声，眼神儿略紧了紧，接着说道：“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不假，但相较与阮尚来说，你回馈他得太少，前世如此，今世亦是如此，作为他的兄长，我恳求九黎姑娘，待他好些吧！”

世人都道东海大殿下阮籍性情温情薄利凉，就连对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也不过尔尔。

可是他今日为了与他不合的兄弟，亲自向她一个小小的凡人跪拜，九黎震惊不已。连连躲开，连呼使不得。

阮籍行此大礼，略显疲惫。在一旁候着的阮桑紧紧的攥着小拳头，盯着九黎的眼神儿无比阴冷。九黎顶着阮桑的杀气，手脚有些僵硬的将人扶起来，木木的道：“师父他，一向待我很好，我除了一命抵一命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他了……”

多年来，她也将师父当做是她最为亲近之人，若是说为他去死，她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是，她好像除了这条命，真的没有更加值钱的了。她能为了身边的任何人舍弃生命，这样的恩情，似乎配不上师父对她的好。

阮桑笑得讥讽，“我叔父根本就是个傻的，他拼劲心力护在心尖尖上的人，如此不爱惜自己的性命，若是如此，师父何必又要将他的护心龙鳞给她！”

九黎神情木木的，阮桑更是愤慨，抬手，一把锋利的匕首浮现在手上，一步步逼近九黎，阴测测道：“既然你如此不稀罕你这条命，那便将我师父的护心龙鳞还来吧！”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匕首已经刺向九黎。

“住手！”

“当啷！”匕首落地的声音。

待九黎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来不及躲避，干脆认命的闭上了双眼，嘴角含笑，带着一丝解脱，终于能将龙鳞还给师父了，只是，没在死之前再见上他一面，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