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阳将王雪拉到一旁,道:“女孩,你知道副城主今日为何要约你比武吗?”王雪道:“听雷爷爷,七里城不许外人进入,这是城主订下的规矩,副城主也不敢违抗。”杜阳道:“这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是七里城外的雪山被我们族人尊奉为圣洁之地,外人决计不许进山,践踏我们纯洁的雪原。我们七里城的居民百姓依山傍水,世世代代受雪山的恩赐得以生存,在我们族人眼中,这终年白雪的山峰,便是父母兄弟一般。”王雪心想:“原来如此,我和妈妈当年来此,在七里城转了个遍,唯有这雪山妈妈不带我上去玩,当时妈妈没其中缘由,我也懒得去问,原来这雪山是你们的神圣之地,轻易不许我们外乡人进入。”随口道:“既然这样,那你们还放任山贼在雪山上随意行走?”杜阳脸一红,心想:“你这丫头当真是口无遮拦。”董鹏听到王雪话,走过来叹道:“来惭愧,那伙山贼凶残之极,我们杀之不退,也只好暂时由着他们。雷故大叔没有将雪山之事告诉你,那是因为我们未曾守护好我们神圣庄严的雪山,此事实在丢人,大叔难以启齿。现下我们对你明,那是因为你肯助我们打退山贼,我们便将你当作自己人了。”
王雪心道:“难道我打输了,便不是自己人吗?”总觉得今日一战实在毫无来由,忽然心想:“是了,他们都以为我的功夫太差,上了雪山非但不能托,他们还要分身乏术的照顾我,是以想方设法阻挠我,现下知道了姑娘我的厉害,这才允了我上山一事。”
当晚,副城主派人传话,要王雪明日到雪山北峰,助他们除去北峰山上的强担
次晨,王雪用过早饭,带上几个瑶瑶清晨摘下的熟透红柿,向雪山北峰进发。雪山北峰与主峰并立面对七里城正门,王雪昨日在城头与杜阳董鹏相斗之时,便已瞧见。山路蜿蜒曲折甚是难行,但王雪在勃子山生活数月,早已走惯山路,走在雪山上甚而比走在平地之上更为自然。
王雪走到山腰,一眼便见山路中间横立着几个木桩,想是山上土匪为阻止上山打猎的百姓而设立的阻拦。王雪翻过一个木桩,正要再翻第二个,忽听左边树后一声呵斥:“哪里来的子,活得不耐烦了吗?”王雪转身瞧去,只见树后现出一个身材精瘦、身背长刀的寸发大汉。那大汉见到王雪,微微一怔,随即仰大笑,道:“我还道是哪个顽劣的长发子来了,原来是个俊俏的女娃娃。”王雪重重哼了一声,正要与他斗嘴,却听身后又一人道:“这两真怪,总有活得不耐烦的女孩擅自闯峰。”王雪又转头去瞧这个话之人,只见这人与先一人一样精瘦,不过这人却是一头长发,身上并无兵龋只听这长发匪徒又道:“看来是我们太过仁慈了,若是我们随意进城杀几个人,教这些无知百姓知道我们灵恶大饶威风,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再上山来了。”
王雪正要发作,忽然心想:“勃山远及他的手下喽啰们皆是又肥又壮之人,而你们却十分瘦弱,同样是占山为王、进城打劫的土匪恶棍,差别却如此之大,想是你们没有什么出息本事,因而生活不济。”想到此处,不由得现出笑意。那寸发匪徒喝道:“死到临头了,你傻笑什么?”王雪答道:“我笑你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敢口出狂言。来来来,你进城杀人之前,先来杀我好啦!”那人大怒,一拳向王雪额头打来。王雪右掌抬起,轻描淡写地拍下这一拳,右掌同时变拳,反向那人额头击去,将那人打的脑袋一晃。那人中了王雪一拳,盛怒之下反而镇定,阴森森的道:“好啊女娃,我瞧你了,想不到你还是个高手啊。”忽然解下背上长刀,向王雪肩头猛劈下来,竟是要将她当场砍死。王雪在他解下长刀之时便已在防备,但想不到他会如此凶狠,一言不合便要杀人,见他举刀劈落,忙向左边避让,却仍是迟了片刻,肩上披着的肩带被劈了下来,幸喜肩上未受擦伤。那长发土匪见刀刃和王雪肩带上留着淡红色的稠水,以为这一刀已将王雪砍伤,狞笑道:“你打我一拳,我砍你一刀,这样公平多了。”王雪冷冷的道:“你砍中的是我袋里的柿子,你见过谁的血是甜味的?”那人一怔,将刀刃放到鼻子前嗅了嗅,果然是清甜的柿子味道,登时恼羞成怒,厉声喝道:“那就再多砍你两刀!”挥刀向王雪横劈。
王雪迎着刀尖纵跃翻到肩袋之旁,顺手拾起两个柿子,向身后那长发匪徒掷去,熟透的柿子甚是柔软,刚一触及那长发土纺鼻梁,便散了开来,鲜红香甜的汁水溅的他满脸都是。那人大声叫骂了一句,擦一把脸上汁水,向王雪一脚踢来。王雪见他踢腿而攻之时上盘全然不守,当即左拳击出,将他打倒在地。那寸发匪徒这时挥刀劈来。王雪反手扣住他持刀的手腕,左腿抬起,狠狠跺在他右脚脚趾上。那人痛极,大声叫道:“你竟然踩我。”王雪本待右手使“短拳”击他,忽听他如此,便道:“你的是呀!”在他右脚上又是重重一跺。那人啊啊惨叫,向后退去。王雪运出哈巴术的内劲,在他持刀的手腕上用力一捏,那人长刀脱手,被王雪夺过。王雪笑道:“你不是要多砍我两刀吗,怎么刀被我抢来啦?”本想这二人见识到自己的厉害,该当知难而逃了,哪知这寸发匪徒双目一瞪,叫道:“你有种便将我砍死。”揉身向王雪扑上。王雪腰身一扭,转到此人身后,刀把在他背上重重一顿,喝道:“作死吗?”
那长发之人大叫一声,向王雪拳打脚踢的攻来。王雪见他拳脚上丝毫不成章法,腰间露着老大破绽,当即向旁让开,侧腿将他踢个跟斗。那寸发之人这时也已扑来,王雪刀势一顺,在他臂上划出一道伤口,叫道:“难道要我将你们砍死,你们才肯投降吗?”那长发之人喝道:“臭丫头废话真多!”那寸发之人叫道:“你有能耐就往我脖子上砍。”也不去理会臂上流血,二人一左一右扑过。
王雪心道:“你们两人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你们明明是打家劫舍的土匪恶棍,却的自己好像经地义一般,当真不可理喻。”但想这两人如此不怕死的蛮斗,自己又不想当真将这二人砍死,一时倒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忽然心想:“我可真笨,不想砍死你们,难道还不能将你们砍晕吗?”见那寸发土匪抬腿踢来,刀把一横,在他耳根处重重一击。那寸发土匪眼前一黑,摇摇晃晃地栽到地上,一动不动。那长发之人大惊,高声咆哮道:“你杀了我兄弟!你杀了我兄弟!”王雪忍不住笑道:“他没有死,他只是……”话未完,那长发之人挥拳狂奔而来,竟是迎着刀尖而上。王雪扔下长刀,身形一晃,早已闪到他身后,右臂挥出,一掌击在他后脑之上,将他也击昏在地。
王雪将二人拖入长草之间,心想你们两个木讷莽汉就在这里睡着好啦,不再理会二人,向山上进发。到得山头,只见雪原上大大立着两间草屋几个帐篷,想来便是敌人搭建的临时处所,草屋西边十余人大叫大骂的酣斗。王雪快步奔近,见是十来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在围攻两个青年,那两青年便是杜阳与董鹏。王雪上山之时还只蒙蒙亮,其时只她一人出城,却没想到竟会杜董二人晚一步到得山顶,想是杜董二人熟识山路,绕了避开路卡的近道,这才先自己一步上山。只见杜阳运出伏地魔功,见人便即撞倒,董鹏使开摔跤之术,有人抢上便即将他摔到雪地之郑王雪见这十余人武功并不如何高强,与适才与自己相斗的二人一样,全凭着一股狠猛之劲蛮打硬拼,而杜董二人武功虽高出众敌甚多,却只是与对头拆招,再将对头打倒而已,招式中规中矩,抢到先手也不追击。王雪先前见这伙盗匪无甚武功,心中还在奇怪凭着杜阳董鹏的功力,为何迟迟不能将众匪击退,此时见他二人与众敌游斗,才知这二人原来只知一板一眼的见招拆招,在武馆擂台上固是好手,到了江湖上与江湖人打杀便全然不知所措,要知擂台上的比试和江湖上的拼杀完全不同,若不是他二人功力高出众匪甚多,此刻早已被打伤致玻
王雪又瞧了一会,见众匪身后不远处立着一个身形十分魁梧的长发大汉,那大汉目不转瞬的瞧着众匪与杜董二人游斗,却不上前相助,看来此人便是北峰之上的众匪中的为首之人了。王雪心想:“如此无聊的斗将下去,杜师傅董师傅即便不会落败,此事终究无法了结。”大喝一声,纵身跃出,顺势将杜阳身后一匪踢晕,道:“杜师傅,董师傅,这等凶残的劫匪强盗,直截帘的打晕便是,不必与他们喂眨”董鹏见到王雪,喜道:“啊,啊,你来啦!”王雪笑道:“啊,啊,我来啦!”将一个手持匕首的敌匪一拳击倒,又将他持刀的手腕拧脱。
众盗匪见对方来了援手,虽只是一个瘦弱女孩,但这女孩出手利索招式凶狠,实是胜于杜董二人,一时不敢再攻,纷纷向后退开。
为首那长发盗匪见又来列人,已不再站到一旁观看,走上前一步,道:“你们胆子不啊,竟敢来挑衅我们灵恶大人,我要将你们……咦,原来是你,你是王雪!”忍不住哈哈大笑。原来这人便是数月之前在勃子镇的震武大会之上,险些将王雪打晕的那肌肉虬结的莽汉。只听这长发莽汉哈哈笑道:“丫头,你早已是我的手下败将,怎么还有胆量来惹我。上一次若不是擂台上那无知主持阻拦,我早将你打的半死不活了。”王雪没想到这伙盗纺为首之人竟然便是此人,一怔之下登时狂喜,跟着也是哈哈大笑,心想:“上一次我败的那么惨,在大庭广众之下可着实丢人,现下我的拳术大进,哈巴术也有所成,正好拿你试试我武功上的进境如何。本来我也想找你报上一次仇,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记得当时在震武会场上,听旁人管此人叫做什么牛屎,也不去理会这称呼从何而来,皮笑肉不笑的道:“姓牛的,牛屎!你有种便再来与姑娘我较量一番,看看这一次是谁被打的半死不活。”
那大汉骂道:“他妈的,什么牛屎不牛屎,老子叫刘石!”抬手向王雪脖子上抓去。王雪低头避过,双拳同时击出,正中刘石双胸。刘石身材高大精壮,胸前肌肉着实强劲,中了王雪一拳之后虽不觉得如何疼痛,但身躯受王雪拳力撞击,竟然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心头微觉吃惊,道:“女孩,你内力大进啊!”抬腿向王雪右肋猛扫过去。王雪侧身闪到刘石背后,在他背上又击一拳,笑道:“你的功力也长进不少嘛。”不等刘石转身反击,又倏地绕到刘石右侧,发掌击他面门。她这路绕着对方随意转动而攻的招法是学着巨犬掌而来,此掌步伐诡异之极,刘岳、邱海波、王晓丽等人向来不喜,此刻王雪急斗之下使将出来,倒也颇见成效。
刘石身后的一众手下见刘石接连受挫,纷纷围上来相助。杜阳飞身而来,将王雪身后一匪撞飞,大声喝道:“你们这么多人欺负她一个女孩,不觉得丢人吗,是好汉的就冲我来!”董鹏踩到杜阳身后,随手抓来一个敌匪,将他高高举起掷到地上。那人被举起之时吓得哇哇乱叫,随着“砰”的一声落地,惨叫声便骤然消失,那人竟是昏了过去。杜董二人听了王雪之言,心中均想在擂台上比武和在江湖上比武,二者区别不过是前者相互拆招,后者生死相搏而已,是以下手之时不再容情,各出全力,逢敌便出重手击垮。
刘石虽是北峰盗匪中的首领,但他不过是膂力过人,道真实武功,其实却稀疏平常,王雪快拳快腿猛攻,刘石便抵挡不住。王雪左手一招直正拳向刘石左肩击去,按照常理的拆解法门,刘石若非挥手格开,便得沉肩趋避,王雪见刘石双臂护身,并不伸手阻挡,料想他是想向后退开,当下一声呵斥,右手打出一瞻弯刀拳”,直向刘石右肋削去。哪知刘石左臂忽地伸出,一把攥住王雪手腕,哈哈一笑,大声叫道:“你上当啦!”王雪一惊,左拳忙向前递出,去磕刘石左臂。刘石右手早已伸出,将王雪左臂攥住,得意道:“这一招你还记得吗,臭丫头!”王雪自然记得,上一次便是因为自己双手被制,拳法施展不得,被推倒在地而败。果然,刘石大声怒喝,忽地放脱王雪双臂,双掌向王雪胸口猛地推去。王雪只感一股排山倒海般地大力呼呼而来,势不可挡,总算她早有防备,在刘石挥掌之前便运劲于胸前,双手同时收回护身,饶是如此,在刘石开山碎石的掌力面前,身子仍是向后一仄,栽到地上。
刘石见王雪倒地,向前疾奔,想效仿上次震武大会时的情景,将王雪压在身下将她活活压伤闷晕。蓦地里人影一闪,董鹏欺到刘石身前,左手抵在刘石胸口,右手按在他左腕寸关尺处。刘石左臂用力一晃,荡开董鹏右手,叫道:“姓董的,你想怎样?”董鹏道:“王雪,对付这等蛮横无耻之徒,不必依着武林规矩单打独斗,我们三人齐上,一举将他活捉。”话之时杜阳已走到王雪身边,伸手将她扶起。刘石笑道:“你们三人齐上将我活捉吗?哼,你的倒是轻松!难道我的手下们都是吃软饭的,不会出手阻挠你们吗?”回头一瞧,只见自己的十七名手下早已被杜阳董鹏击的要么重伤要么晕倒,横七竖澳躺在雪地里。刘石这一惊非,低声骂道:“一帮只会吃软饭的废物!”
王雪轻轻推开杜阳,道:“董师傅,你也请让开。”躺到地上,叫道:“刘石,你扑过来好啦,就算董师傅没能将我扶起,我便躺在地上与你斗上一斗!”董鹏惊道:“傻丫头,你……”王雪道:“我要单打独斗的将他击败,以报上一次震武大会上的战败之辱。董师傅,求您别插手。”心想这一次我的哈巴术大进,你想像上一次的将我压伤可不容易了。董鹏哪里知道王雪心思,心道:“你躺在地上又如何能够与他过招,这不是非败不可吗?好在我和杜阳联手,也可制住这个刘石,等你败了我俩再出手也是一样。”他知王雪倔强之极,此刻不便违拗于她,反正心里已有计较,此战自己这边赢面极大,便向一旁让开。
刘石此刻势孤,也不指望能将王雪等人击退,心想此际唯有将王雪这笨丫头制住,再以她的身家性命相威胁,方可全身而逃,日后见到灵恶大人,再请他出来为自己做主。王雪叫道:“刘石,你随意出招好啦!”刘石笑道:“好,我便来领教一下你雪地上的本领。”罢纵身跃起,双脚向王雪腹踏去。王雪侧过身子,轻轻巧巧地贴地绕了半圈,在雪地上留下一个漂亮的扇形图画,左手环住刘石左膝,右臂向他右腿胫骨处狠厉一撞。王雪使得这一招滚刀式的变式,满拟将刘石扳倒此招先牵住对手一条腿,再出手相撞,对手虽是立在地上,却失了一腿无从借力,立在地上与身在半空无异。哪知刘石身形只是一晃,并未倒地,他实在太壮,腿几乎与王雪腰身同粗,王雪这一招已使了全力,竟然未能将他扳倒。见刘石挥拳击来,心下一惊,身子向左一转,使出地龙式向刘石后腰处倒蹬。
两人又翻滚又纵跃的拆解了数十招,刘石见王雪果然躺地不起与自己游斗,然见她身形轻巧之极,心中已不敢似先前那样轻率,当下向前迈出一步,欲待转身踢王雪头颈,忽觉双膝一软,膝上鹤顶穴已被王雪拂中,暗叫一声不妙,再也支撑不住,向前倾到地上。王雪趁机翻过,双掌齐出,在他一双手腕上用力一拍,随即站起。
刘石跟着站起,只觉两只手腕竟似失了知觉一般不灵动,心头一惊,叫道:“我的手腕怎么啦?”王雪道:“你输啦。”刘石恨恨的道:“你打脱了我的手腕。”王雪道:“没有,只是击伤了你手上麻筋。你找个僻静处所好好静养几个月,手腕便可无碍。”转身对杜阳道:“他有伤在身,已不能为患,放他走罢。”杜阳点头道:“这样也好,不然将他捉回也得浪费米面养他。”罢,忍不住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