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真相啊……”
罗纳德吸了一口烟,看向几名冒险者,缓缓说到,神情哀伤。
“塞巴斯先生,已经死了……”
“死因是那场火灾是吗?”
“你们果然已经知道了吗。是的,就是那场火灾。”
龙井继续问着。
“原因呢?”
罗纳德摇摇头表示不知,
“还不清楚,应该是塞巴斯先生的油灯点燃了帐篷,那里面还有着一些绷带,夹板之类的。”
“他的尸体在哪?”
阿萨兹卡追问,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迦娜的眼泪浸满了眼眶,鼻子一酸,泪珠就流了下来。
“跟我来吧……”
罗纳德把烟熄灭,带着他们走进议政厅的地下室。
阴暗的地下楼梯,长廊里只有几根火把在燃烧,地毯上一落脚还有着阵阵灰尘。
他在一串钥匙里一把一把找着,用一把钥匙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木门被打开始发出了“嘎吱——”的一声响。
地下室里是六具棺材,没有盖上棺材板,这里的空气干燥,阴冷。
“死在火场里的一共有六个人,三名接受治疗的伤者,上一任的执政官罗纳尔多德,塞巴斯先生,和……我的儿子。”
罗纳德的话语很平静,完全没有任何的变化,这样的一位执政官,真是让人看不透。
阿萨兹卡安慰到,
“节哀。”
说着走向装着尸体的棺材,焦黑的尸体面目全非,几乎认不出死者生前的样子。
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塞巴斯。
他的十字架还静静的挂在他的脖子上。
阿萨兹卡双手合十鞠了一躬,拿起塞巴斯胸前的十字架。
那十字架是教堂工艺所造,火焰伤不了它分毫,塞巴斯的名字就在那十字架的正面。
阿萨兹卡紧紧握住那十字架,这是塞巴斯唯一留下的东西了。他是个善良的神官……
迦娜上前看着老师的尸体,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阿萨兹卡摸摸女孩的头,迦娜扑在老人的怀里失声痛哭。
她是个孤儿,是雪妖族最后的火种。
战争夺去了他的父母和族人,塞巴斯把她带回了教堂,把她抚养长大。
“老师……”
迦娜哭着,伤心的样子仿佛回到了那个火光连天的夜晚。
阿萨兹卡抱着迦娜,不停的安慰着她。
陈年也走上前,抱着小黑猫,试图让这个再一次失去至亲的小女孩高兴一点。
“迦娜……”
罗纳德朝着阿萨兹卡走近了两步。
“他们烧的不成样子……我儿子的手上也有辨认的物品,那戒指是他母亲留下的……”
罗纳德叹了一口气。
阿萨兹卡也注意到了一具尸体的手上闪闪发光的戒指。
“那执政官的那具尸体……”
罗纳德不紧不慢的从兜里掏出一面亮晃晃的令牌。
“他的官牌在我这里……”
“这样吗……”
龙井看着那具明显要比较胖的执政官的焦黑的尸体,嗯?
那是什么……?
伤口吗?
他发现了一些事情。
“请原谅我的隐瞒……卡萨伦姆真的负担不起神官长大人的死……我们很抱歉……”
罗纳德的语气很诚恳,他爱这座城市,比任何人都要爱。
他们离开了令人伤心的地下室,迦娜的眼睛红红的,但已经不再哭了。
她要坚强,她知道。
“希望你们还会履行承诺……”
“我们会的,就算塞巴斯已经去世了。”
阿萨兹卡的眼神重新变得平静,多年的战争已经让他学会的快速调整自己的情绪。
“但我们无法劝说教堂,希望你明白。”
罗纳德点点头。
“我知道。”
接下来就是龙井的询问。
“需要我们做什么。”
“梅丽莎会告诉你们的,在那之前,你们只需要在旅馆住下就好了。”
“这样吗。”
“是的,我们更希望不会动用你们的力量。”
梅丽莎带着他们走出了议政厅,外面已经是黄昏时间了。
罗纳德一个人呆在议政厅里,本来这里还会有宪兵和贵族,但现在只有他一个。
他划着一根火柴,点上一支烟,手里拿着一块精美的怀表,打开看着,怀表的表盖上有一丝裂痕。
“卡萨伦姆会撑过去的,对吧,孩子……”
怀表的表盖上,嵌着一张老旧的照片,上面是一男一女和一个小男孩。
这是他们家的全家福。
“你的母亲已经离我而去了,而你……我会照顾好这座城市的……”
他自言自语着,然后他合上了怀表,看向了窗外。
这里是卡萨伦姆……
我们的城市……
梅丽莎把他们安置在一间旅馆最大的房间里,这里的七张床已经落了一层灰尘,看起来很久没有打扫了。
但是床垫和被子的柔软仍比科斯克要好很多。
“抱歉……我们的旅馆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了……”
阿萨兹卡摆摆手,
“我们理解,就这样吧。”
梅丽莎礼貌的鞠了一躬之后就离开了。
他们扫了扫床上的灰尘,艾莉亚躺在柔软的床上感慨。
“真不赖啊,人类的床。”
陈年伸了个懒腰,回答,
“毕竟是旅游城市。”
艾莉亚抱怨到,“咱们都不分房间住吗。”
“没必要,咱们这两天睡觉也没必要换衣服,这里,不太平。”
龙井看向外面的街景,萧条的样子让人完全感觉不到一座旅游城市应有的气氛。
“还有,那家伙还是没说实话。”
龙井掏出笔记本和笔,把自己看见的疑点一个个记下。
“疑点?”
陈年凑过来,看着龙井的笔记本。
阿萨兹卡也仔细的听着。
木头还是平常的样子。
“上一任的执政官身上有刀伤。”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是一惊。
“刀伤?”阿萨兹卡问。
“是的,我绝对没有看错,那尸体上有一处刀伤,而且是致命的贯穿伤,就在胸口。”
龙井仍是埋头记着笔记。
“那么明显的一处伤口他不会不知道。”
艾莉亚不解,
“那为什么不刚才直接问他?”
阿萨兹卡叹了口气,
“他不会说的,就像咱们刚来的时候一样,只会让他对我们更加提防。”
龙井记好了笔记,收好笔,站起身来。
“咱们要查清楚。”
“先去失火现场看看吧。”
陈年提出了建议。在所有推理番剧里,现场,总会留下证据的。
“现在就走吧。”
龙井这就要走,阿萨兹卡拉住了他。
“别忘了那家伙的要求。”
是啊,他们要在这里待命……
罗纳德那个老狐狸,难道已经算到了这一步吗?
艾莉亚说到,
“我们留在这里,你和陈年先去,这样他也不能说什么吧。”
老人赞同的点点头,脸上带着些许调侃的笑容,
“这主意不错,盗贼小子自己去肯定不放心小姑娘吧。”
龙井避开他们的视线,
“切。那就这样。”
在一番商量之后,龙井和陈年就准备出发了。
“小子,注意安全。”
“知道。”
“小姑娘也是。”
“嗯,知道了。”
老人从窗户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总会想起年轻的自己。
小子,别出事……
此时已是晚上,月亮在天上高高的悬挂,早就不见了太阳的身影。
洁白的月光洒在破败的街道上,给本就萧条的城市又添了一份荒凉。
秋天的晚风早就不像夏天一般凉爽,反而带来阵阵寒意,从领口进入,让冒险者感受到了阴冷的气氛。
“冷吗?”
龙井关心着身边的陈年,刚才的那阵晚风让他有些冷了。
“不冷。”
“那就好。”
两人趁着夜色走在狭窄的小巷,尽量想避开罗纳德的眼线。
他们已经到了爱因街。
这里比城市中心更破落不堪,因为这里是处于灾难的中心。
墙壁上的破洞不禁让人担心屋主住宿的温度。
“应该就在前面了。”
陈年看到了卡萨伦姆的城墙,这里马上就到城市边缘了。
通过城墙的小门,才在外面看见了塞巴斯的营地。
二人在路上甚至没有遇到一个人。
这里的草木已经被烧焦了,帐篷也没有了,只剩下几个黑色的木头残骸。
应该是原本帐篷里的桌子。
“为什么营地会在这里?”
“因为这里离爱因街近。”
龙井蹲下看着眼前的营地残骸,不远处就是森林,这地方确实比较边缘化了。
“塞巴斯应该是主要救治兽人的神官,所以他的营地会离爱因街近,至于为什么在城外,这可能就要问罗纳德和原来的执政官了。”
他们仔细的搜查着营地里一切可能是线索的物品,但是这里除了烧焦的木头,固定帐篷的铁桩,和早已经熄灭的营火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真不明白这里是怎么意外失火的。”
陈年看着离营地还挺远的原营火位置,不禁怀疑。
“他说是油灯失火。”
龙井站起来环顾四周,陈年朝着那堆黑色的木头走去。
弯腰翻找着,一个已经暗淡的透明水晶就静静的躺在木头的残骸里。
陈年认识这玩意,她太熟悉了。
“哼?油灯失火?确实是个技术活。”
她把那颗水晶拿起来递给龙井。
龙井定睛一看,嘴角一抹笑容浮现,这一趟没白来。
“魔法光源?”
那老狐狸的话果然掺假了。
龙井把已经被烧坏的魔法光源收进包里。
证据get
“走吧,物证有了。”
两人踏着夜色离开了,风已经停了。
森林一个身影闪过,身上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他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的手上,是不知何人的血,和一个完好的金色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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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更结束,单更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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