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苏浩面色一沉,盯着苏扶月的眼神越发的不善,上前一巴掌便要扇上去,却被她捏在手中。一张老脸瞬间深沉了一分,呵斥道,“我是你大伯!”
“大伯?还真的得多谢您的提醒呢!”苏扶月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攥着他的手腕微弯腰俯视着疼地脸色涨红之人,“如你这般的大伯,我宁愿不要。”
谁家的大伯能让苏浩一般,这般算计侄子一家?这血脉怕是说来笑的吧。苏扶月如是想道。
苏扶月随手将苏浩甩在地上,长腿一扫上了马背之上,睥睨着倒在地上面目深沉的人。嗤笑道:“苏大人,本世子便不陪你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告辞。”
话音落下,苏扶月策马而去,慕深运起轻功追随而去,独留下狼狈不堪的苏浩,沉着眸子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广袖之下的拳头微微攥紧,眉目之间含着一丝恨意,但却在抬头之际悄然隐退。他僵硬地看了眼周遭的大人,微垂着眼眸摆了摆手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苏大人……”
在周遭官员正欲劝慰之时,苏浩连忙摆手说道,“此事与世子无关,是下官多事了……他毕竟是嫡子唯一血脉,自幼娇惯了些罢了……”
一支飞剑直插入苏浩的乌纱帽上,他话音僵住盯着远处的马匹,又看了眼头顶的乌纱帽,身子抖了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瞬间人群之间议论纷纷,有对苏扶月此举格外鄙夷唾弃,也有对苏浩表示同情之人。
马车之上,一支骨戒分明修长如竹的手,放下了帘布端起桌上的清茶抿了一口,冷冷道:“去天香楼。”
倒是比以前聪明了几分,可那又能如何?引君入套的伎俩,苏扶月你还没吃够亏吗?真是蠢得可爱。
夜幕之时,娇小人影在黑幕的笼罩之下,快速躲闪身形朝着天香楼之中飞去,隐匿在书房之中。素手轻划过桌面,轻轻地扣了扣听到了一声空洞声,掀开上面摆放着的书卷,这才找到了机关。
转动木板之下的印章,书架开始移动她提着油灯,小心地入了密道之中。入密室走了约莫数十步路,眼前便有一人快速飞过,那身形显然便是沈御。
请君入瓮?苏扶月思忖道。
殷红的唇角不由挑起,眼眸闪着兴奋的神色,想活捉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呐!足下轻点却朝着他另外的方向而去,看着多出来的岔路扯下手中的链子。
数十个小珠子顺着几个路口飞奔而去,耳尖微微动了动转身朝着最左边那一道路口奔去。飞行数十步,豁然开朗果见一处明亮之处,推开房门看到的却是一片山河好风光。
“你这闲情雅致倒是极好。”苏扶月垂帘开口,目光若有若无地瞥了眼不知何时落在身后的沈御沈逸琛,红唇微勾透着讥讽之色。
沈御立在她身侧,与她比肩而立望着这一川山河,开口道:“比之以前,倒是聪明了几分。”她为韩昙入了位面,救了韩昙却自己迷途深陷,而后百余个位面……
是他,亲手杀了此人,尤不解恨。
“其实真正该恨的人,不该是我吗?”苏扶月侧眸朝着他扫了一眼,眉尾之间含着一丝冷嘲之色。见他僵持不答,轻笑道,“那日的事情,我确实迁移了恨,可你不该恨吗?”
“苏扶月,我从未想过要谋财害命,我顶多是……”沈逸琛话音未落,便被苏扶月打断。
她凉凉道:“顶多是想与我联姻,解除沈家危机继续做自己的阔少爷?沈逸琛你好大的脸呐!”
她最看不起的便是如这般的人,偏生沈逸琛一副她对不起他的模样,凭什么?有病就去吃药!
在她面前瞎晃什么?苏扶月微垂的眼睑中,流光微转袖中短刃在手腕一转,将人逼在墙角短刃直对着他的脖子,道:“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不成?”
“你当时明明有其他办法,不管是报警还是如何,不会闹成这样的惨状!”沈逸琛盯着他眸色渐深,眉目之间染着冷逸。
沈佳绾死于苏振伟之手,父母与苏扶月的父母,以及苏振伟皆葬送在别墅里。唯独苏扶月一人出来,不是她动手杀的人,还能是谁?
苏扶月挑起手,短刃直接扎入他的肩头,听着他闷哼的声音,冷色道:“所以你认为是我杀的人?”
“是。”沈逸琛低沉应答,含着阴鸷之色。一把冲上前攥住了苏扶月的手臂,带着她跳入了悬崖之上,死死地抱住了她,双眸猩红,“我们都是深处地狱的人,就该纠缠一辈子。”
“有病。”苏扶月骂了一句。一脚踹在他的胸膛上,轻盈地飞在山峰之上,转身离去。
身后响起沈逸琛的声音,血水染红了白衣他却笑得欢愉,“苏扶月,这辈子你也只能跟我纠缠到死,想跟韩昙白头偕老你做梦!”
话音刚落,利刃在他身上戳出千疮百孔,苏扶月侧过眸慵懒地朝着他瞥了一眼。讥讽道:“就凭你?也配?”
看着沈逸琛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色,她的人影消散于他的眼前,黑幕之中只剩下男人半跪在地,面色阴翳双眸猩红地盯着地面。
“我早说过,这女人养不熟。”不知何处传来的一声,落在他的耳侧。一黑袍之人,手扶着沈逸琛,光源从他手中落下,治愈了他的身子。
沈逸琛沉默不言,只是垂着眸袖中的拳头已然攥紧,关节之处微微泛白,可见其愤怒之意。
“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人,答应了我什么。”黑袍人一甩长袍眉目寒霜,冷扫着在跪之人,开口说道。
沈逸琛缓缓起身对着黑袍人扫了一眼,黑眸之中透着寡凉之色。本欲要走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停顿了下来对着他说了一句,“你放心,只要你答应我的做到了,我自然会给你你想要的。”
话音落下,沈逸琛不再逗留飞身离去。他二人本就是各取所需,即便他是那个组织的人那又如何,他本就孑然一身,除了苏扶月别无他想。
看着沈逸琛离去的身影,黑袍人缓缓转过了身,夜幕之下印着他那张打了马赛克的脸。隐隐之中好似看到他轻嘲的模样,不是他抬起了手竖起了中指。
怼天怼地邪佞又纯真的模样,将两者结合在一起,却不想一道白光滑过天际,直朝着他砸来。他摸索了指腹,轻笑一声化为黑雾悄然隐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