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女人?!”六公主不可置信地盯着人比花娇的人,心口之处抑制不住的是滔天怒火,眼眶发红扭头便跑。
皇帝看着自幼娇宠的女儿,捂脸逃走的模样,盯着苏扶月的视线含着几分不善。手掌拍在按上,呵斥道:“好大的胆子!”
天子怒,山河震。满堂文武百官,皆跪了下去。
唯苏扶月一人立于御花园中,脊背挺直脸色坦然望着皇帝的目光,毫无惧色。抬起手悠然地挽发,从沈御的手取下被他拾去的发带,系上长发。
众人见此只得将头垂的越发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祸及池鱼。唯有沈御立在原地,垂着手望着苏扶月的目色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扶月!”皇帝怒道。
至今尚且未见过有一人,犯了欺君之罪却如苏扶月这般坦荡荡地模样,好似她无错错的是他才是。
苏扶月这才施施然一礼,做的却是女儿家见皇帝该行的礼,不卑不亢地模样使得皇帝气不顺。却听她道:“苏氏一族世代单传,我父战死疆场为保苏氏一脉。
护嫡系安慰,我母无法才出此下策。苏扶月虽是女子但依旧担得起新科状元之位,更不会输给任何一人!此事在坐诸位大臣有目共睹,皇上更是亲眼所见。”
她的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皇帝心头的怒火之上。诚如她所言,苏氏一族世代单传,嫡系子弟皆为东陵战死沙场,为保住苏氏门楣能做出这事,在情理之中。
可千不该万不该,是以这种方式暴露!
“皇上,若世人皆动之以理,晓之以情来推脱欺君之罪,这天下岂不是乱套了?”沈御鹤立鸡群,一袭白衣被风吹起,面若白玉透着温润之色。
有沈御站出后,之后纷纷有人站出一同反驳,一女子成为新科状元,像什么话?东陵虽民风开放,可也接受不得被女子踩在头上,尤其此人还是苏扶月。
“来人将苏扶月关入宗人府,苏王府众人……关入大牢。”皇帝看着仰着头凝视他的苏扶月,沉默半响开口说道。
苏扶月见此垂帘指尖微微转了转,无声地跟皇帝做了个手势,便随着侍卫朝着宗人府而去。与此同时,大批官兵则涌入了苏王府中,苏云染倒是一副早已预料到的模样,随着官兵出了王府。
“云染!”夜昂在收到消息后,火速赶来看到的是苏云染被带出的身影,不由上前却被御前侍卫抑制住。
御前侍卫对着夜昂一拱手,面露深色对着他道:“将军还望别让我们为难,大家都是为皇上当差的,这苏氏犯了欺君之罪,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话音落下,颇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皇城谁人不知,夜家将军对苏云染情根深种,不惜去请旨赐婚却被皇帝反驳。却依旧不肯放弃,日日追来苏王府却又怕唐突了佳人,每每只敢小坐片刻便自行离去。
“夜将军,请回吧。”苏云染目色复杂地看着夜昂,她不曾想着种时候,夜昂竟然还会来。
他便不怕因此而受了牵连吗?
夜昂微顿片刻,苏云染浅笑一声扭身离去,却在她迈出步伐之手手腕被人攥紧。她回过头看向了拉住她手腕之人,眸中目光微荡,“你……”
“云染,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陪你。”夜昂一点点攥紧苏云染的手,眸中神情越发坚定。
苏云染心神微荡,不知为何好似被什么撞击了一般,眼眶微涩开口道:“你可知,我此去有去无回……”
“不许胡说,有我在天塌了我扛着,这些事不是你该想的。”夜昂一把将苏云染扣入怀中,朝着已经愣在一旁的御前侍卫,道,“劳烦带路。”
“夜将军……罢了,请!”御前侍卫无奈一叹,只得带着二人朝着牢房而去。
一辆马车奔驰而过,二皇子掀开帘布扫了眼门庭冷清的苏王府,黑眸中滑过一丝算计。对着驱车的马夫说道:“回宫。”
如今韩昙远在边塞,夜昂却在此时被抓,朝堂内外必然一片混乱。若是趁此时机起兵,必然能成!
待得韩昙知道消息,他已然登基为皇,他便是回来那又有何用?倒是再寻个理由,将人驱逐出境,暗中派人杀了便是。
越是这般想,二皇子心中越是高兴,脸上的笑意也多了一分。却不知他此时的模样,皆落在不远处正在张望的沈御眼中。
他指腹摩挲着扇柄,黑眸晦暗不明地盯着已然远去的车辆,薄唇微微挑起。他身侧的侍从见此,低声问道:“公子,可要?”
他做了个灭口的姿势。
沈御摇了摇头,难得多了分耐心说了一句,“狗咬狗我们为何要阻止?”手中折扇一晃,面带着三分笑意朝着天香楼而去。
暗处慕深从拐角而出,盯着沈御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在人群之中,悄无声息地跟上了他的脚步,却不被其所查。
两日后,地牢之中
老鼠吱吱叫,蟑螂在地上快速地爬着,床上铺着的是杂草,当然这绝对不是苏扶月的牢房。她住在一间敞亮通风,摆设格外整齐的牢房。
知道的是她被皇帝关入大牢,不知道的是她来牢房一日游,体验人生。只见她从篮筐中拿出一只烧鸡,盘着腿毫无形象地啃着,飘香十里馋的人直流口水。
“苏世子,沈家公子来了。”衙役对着苏扶月说道。
沈逸琛?苏扶月闻声抬头,果然看到那张令人烦躁的脸,偏生他不知道似得,端着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虚伪的紧。
“沈公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也不说让他坐下,而是朝着他挑了一眼,继续吃着烧鸡。
烧鸡还是得吃的,不能因为别人的到来,而放弃了美味的烧鸡。尤其这人日常发神经,吃饱了才有力气对付。
沈御见此未曾生气,迈开步子入了牢房之中,坐在长椅上看着面色红润的女子。便知晓她必然日子过得不错黑眸中滑过一缕幽光,“看来你十分喜欢这样的日子。”
视线幽幽地在苏扶月身上滑过,最终落在她的手腕跟脚踝上,若是戴上银色的铁链必然会美极了吧?
“你若喜欢,你自己试试。”苏扶月不知沈御在想什么,只是他那双眼睛贼溜溜地看着她,便清楚必然没打什么好主意。
这人一如既往地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