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渊面色一滞,随即温润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婷婷如此强求又是何苦呢!”
“时间紧迫,渊哥啊,咱们赶紧的风大扯呼……”秦明直接打断了步渊的滞色,因为此时此景不宜在此逗留,毕竟这房间内的‘气氛’太暧昧。
而秦明的肩膀上的小金,瞪大着金灿灿大眼睛,听着墙根,但却是完全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我说渊哥啊,这姑娘长得不错,要不然你就当我和秦明没来过,你将错就错把她收了就得喽!”
房间内,步渊扯了扯嘴角,苦笑着黑下一张脸,听到那浑身金灿似金豆子般的小东西的调侃,他直接起身,毫不迟疑的推门离开房间。
“喂,我说渊哥,你不再考虑考虑么?这个叫婷婷的姑娘着实不错,身段窈窕,婀娜动人,一双修长的双腿我见犹怜……”秦明眼见步渊起身离开,他一跃纵身,紧随其后,不过在其肩膀上的小金依旧喋喋不休的嘀咕着,就仿佛是在替步渊赶到可惜,“渊哥啊,你错过了这个村,恐怕就再没有这么个殿了啊!”
步渊微微的凝眉,神色凝重,眸光则凝视着朦胧月色而沉默不语。
殊不知,就在他前脚踏出鸿门阁之际,无巧不巧竟与一火急火燎正往鸿门阁里闯的少女撞了个满怀。
少女,身材火辣,一袭白衫吊带裙勾勒的曲线动人,清纯脱俗。
瞬息间的碰撞,步渊瞬时将入怀后几乎跌倒的女孩环抱,蓦然怔了下低头低喃,“柔儿?”
“嗯?”少女嘴巴微张,下意识似是都合不拢了,而墨澈眼眸瞪大,神情复杂,眸光闪烁着些许错愕以及难以言说的幽怨问了句,随即有些愤恨挣脱了步渊的怀抱,“渊哥哥……你怎么在这……”
步渊张了张嘴,道了句‘我’却没了下文,正所谓‘当局者迷’,而又关乎婷婷的清白,所以才思敏捷如他一时间也不好多做解释。
“黑家家主携其爱女黑婷设宴,邀请步爷爷,渊哥也在邀请之列,我是闲着无聊刚好碰到渊哥。”秦明眼见气氛尴尬,悄然开口,巧妙作答,随即便转移了话题好奇追问道:“柔儿姐,你这是怎么了,看你的样子似乎有急事?”
水柔儿忍着讶异,秀眉微拧,没有发火,也没有什么回应,随即秋水般的眸子便有些冷意的瞥向了紧随她而来的黑衣少年问道:“王青轩,你给我个解释,你开的这个玩笑我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见状,那一身黑衣的阴柔少年尬笑,神色却浮现出了些许的不宁。
秦明转过头,强忍着笑意,须知眼下情形皆在他的预料之中……
黑家家主携其爱女黑婷设宴,邀请步爷爷,步渊也在邀请之列,而就在宴会进行的时候,黑婷就偷偷给步渊下了药,也因此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步渊就出现了头晕的醉酒症状,黑婷恰逢此时提议送其回家……
按理说,如此情景,步家之主会中断宴会与其孙子一同回步府,但黑家之主执意阻拦,以至于盛情难却之下步家之主只得同意黑婷送其孙儿-步渊回去,况且他还觉得黑婷知书达理,很是不错。
阁楼包间,黑婷暗中派遣麾下仆从将眩晕的步渊拖入房间,企图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但关键时刻秦明出其不意将黑婷布局打断。
若不然,水柔儿必定会被王青轩引着进入先前黑婷迷晕步渊的房间,捉奸在床,然后皆有她的亲眼所见,让得黑婷和步渊的‘鱼水之欢’公之于众。
古语说,人言可畏,黑家、步家又是名门望族,换言之若是任由事态发展到了最后,只能是黑家和步家联姻。
黑家与王家的关系千丝万缕,一旦黑家与步家联姻,那么也就等同步家进入了王家的队伍。
奈何,这样的结果,秦家不愿看见。
月高悬,月光洒在步渊脸庞上,水柔儿就这么默默凝视着,聪慧如她发现了一点端倪,几乎顷刻间心中也就有了猜测。
她与王青轩不熟,只能算是认识,而王青轩又是她的追求者,一直有心想要拆散她与步渊……
一念通明,她淡抿唇瓣,微颔首,不敢再看步渊的剑眸,心里犹豫着,更是有些懊恼不该轻信了王青轩,更不该怀疑步渊对自己的爱!
步渊则有些不知所措,眸子凝视着水柔儿,正因当局者迷,所以他眼下并不知道水柔儿心中的想法,还以为她心里依旧对其有怨而介怀。
“哎,王家和黑家联手布局弄的这么一场戏-‘美人计’,似乎是赔了夫人又折了脸面啊!”秦明张了张嘴吧却未出声,而他刻意表现出来的这一幕,恰好是‘说’给王青轩听得,就是为了气他。
王青轩刹见,敢怒不敢言,毕竟当着水柔儿的面不好发作,只能愤恨的瞪着他,随即就在刚欲转身离开时忽闻似怒狮般的吼声响起。
下一瞬,秦明等人似有所感应,猛然抬头便望向了不远处狂奔而至的黑家之主,只见得那尊怒目狮子,眼底染上一抹阴鹜正怒视汹汹盯着步渊。
眼,暴虐,凶戾,眸光似锋锐的刀锋。
“步渊!”
“黑叔您这是……”步渊望着那尊怒目狮子,眼角余光扫向紧随其后的爷爷,当即放宽心,微皱眉故作疑惑追问道:“谁惹您生这么大的气?”
那尊怒目狮子正是黑家家主,黑断德。
察觉到步渊的目光,那黑断德心头也浮现一丝不安,但此刻也不容他多想,毕竟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步渊,你小子醒酒了?我那丫头婷婷呢?”
秦明躲在角落偷笑,眼见黑断德瞥了他一眼却视而不见,他也不介怀。
步渊嘴角微微抽搐了下,但面色却始终未改,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
交谈中,步渊言简意赅告诉黑断德说,他自己酒醒后便拒绝了黑婷送其回家,至于黑婷在哪,他也不清楚。
黑断德望着面色如常的步渊,心有疑虑,正狐疑琢磨设计步家的布局究竟出了什么纰漏的呢,就听一声尖锐的尖叫声,刹时几乎响彻了整个鸿门阁。
“啊……”
“你对我做了什么?”
“怎么是你?”
“我这是在哪里?”
清丽的嗔怒女声,划破夜的静,似是像在宣泄着某种悲愤的情绪,从而让得几乎鸿门阁在场的所有人都投去了凝望的目光。
“婷婷的声音!”黑断德闻听一跃凌空而去,离去前,冰冷眸子似还不忘记恶狠狠刮了步渊一眼。
“步渊?”步倾云狐疑,看向爱孙儿,步渊则苦笑,一脸无奈模样。
王青轩去而又返,略一迟疑,快步紧随黑断德追了过去。
秦明悠闲溜达的往前走,勾唇深笑,不紧不慢的嘀咕了句,道:“步老爷子,渊哥,水柔姐以及诸位看官们啊,我说你们就别愣着啦,似乎这瞧热闹的时间到了。”
事实上,人性如此,喜欢看热闹的人大有人在,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也多了去了。
另一端,鸿门阁一客房内,黑婷婷几乎**着娇躯,呼吸急促,浑身每一寸肌肤几乎都在剧烈颤抖。
秦明迈着不紧不慢的步调,几乎是轻车熟路的走到了房门口,就听见床榻上的黑婷的嗔怒声再次响起。
“我怎么会在这儿……”
黑婷婷的嗓音冷涩,大声怒喊,任何人乃至于她自己都会觉得失态,但她此刻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按理说,此刻躺在她床铺上的人应该是步渊,而非黑家的暗卫……
此景,此情,她怎可能控制得住情绪。
也因这般变故,她跟平日的自己完全不一样,典雅,温柔,聪慧丝毫不存。
现在的黑婷婷觉得脑袋瓜疼得要死,就跟被驴踢了似的,脸色浮现苍白之色,眸光无神,那并非睡意的朦胧而是迷茫。
而此刻,她根本摸不清什么情况,记忆模糊,无论如何也要想不起来先前发生了什么事儿?
回忆着,回想着,按理说一切本应该按计划进行,但怎么就出了纰漏?
最终,黑婷婷依旧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难以忍受自己赤身娇躯与黑家的暗卫仆役躺在床榻上共眠……
虽说那名仆役很受她爹的器重,样貌英俊,对她极好,而且还被其收为了义子!
“孽障,你怎会在此?”黑断德狐疑,沉着脸,神色阴冷,眸光闪着寒冰,气氛的差点就抬手要给女儿一嘴巴。
“头好痛,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在这儿?”
“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的!”
“这床榻上的应该是……”黑婷婷抚着额头,微蹩柳眉,努力回忆着,可脑袋瓜疼得厉害,怎么也想不起来先前的经历。
越回想,脑袋越疼,感觉天旋地转,随即脑袋几乎是要炸开了似的。
黑婷微微失神,紧接着努力克制,快速调整自己的心态。
而身为此事件女主角的父亲见状不得不静下了心,不再气愤,心绪收敛,发现自己女儿失忆了,丢掉了不久前经历的记忆。
“此次计划周密,万无一失,按理说,这不该出现的变故,但却出了纰漏……”
“推演数次无误,怎么就出了纰漏了呢?”
“意外出在哪里?”
“难道是他……”某一刹,黑断德眸光深邃,自语低喃,想了许多,按理说秦明本不该出现在的,难道是秦家暗中捣鬼?
一念,这让他心惊,左思右想,琢磨秦明,而后顺势怀疑秦家,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就在他心烦之际,步倾云拱手,提出了告辞。
他一脸尬色,脸色有些僵,但张着嘴巴欲言又止。
“咳,黑叔,我也告辞了。”秦明摸着下巴,似笑非笑,当即也跟着转身离开。
“送少主!”黑断德眼底浮现阴鹜,嗓音低沉,虽然他心底有气,但秦明明面上毕竟还是这九陵城的少主人。
秦明事了拂袖去,而后愉快的去秦府睡觉了,步倾云则示意秦明有机会必定会去秦府一叙……
黑断德赔了女儿又折面儿,心底窝火,气愤不已,而与黑家同气连枝的王青轩更是有些恼怒。
“小子,不管今天的事儿,不管是否问题出在你身上,我都要除掉你,让你消失。”王青轩心底发狠,眼光凶戾,睚眦必报的他暂时不宜惹恼黑家,也不能对步家轻举妄动,所以只能将今日水柔儿迁怒他的怨恨迁怒在了秦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