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遥当晚就交代下去,他要闭关两日,除了李景明的消息,其余任何事情都不许打扰。
次日赶来的何半仙自然又吃了个闭门羹,悻悻而去。
两天之后,城门口盯梢的沙刀帮众带来了重要消息:李景明回来了!
与李景明一起回来的有五人,除了段峰、贺武、高小姐外,还有另外两名女子。
江遥对这个消息十分重视,一再追问那两名女子身份,报信的小头目描述了半天,江遥终于听明白了那两名女子原来是曾在森林中有过一面之缘的林曦和白牡丹二人。
他原本迫不及待想要报仇的心情霍的冷却下来。
林曦怎会跟李景明走到一起?她和白牡丹是见过自己面貌的,若跟李景明说起那一晚的事,李景明岂不就知道了自己还活着的消息?
江遥认为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敌明我暗,如果李景明有所防备的话,报仇的事情无疑会困难许多。
他坐不住了,丢给那报信的小头目一笔赏钱,令他继续监视李景明等人的行踪。
一整个上午,他坐在阁楼里,一边练习飞刀,一边等人汇报李景明的消息。
那笔赏钱激励了所有人,大半个沙刀帮都行动起来,为他带回李景明一行人的详细情况。
“他们进了顺安街的一家裁缝铺,现在还没出来。”
“赏!再探!”
“他们从裁缝铺里出来,雇了一辆马车”
“赏,再探!”
“两位姑娘吵了几句,那高小姐不肯上车,李景明又雇了一辆”
“她们是怎么吵的?”
“高小姐说,她死也不要跟那个贱人坐同一辆车。林小姐说,大家出门在外,何必再为以前的一些小事计较。高小姐又说,如果真的不计较了,你这贱人又怎么厚着脸皮在本小姐后面跟了这么远呢。林小姐也不高兴了,说你这个人不可理喻,高小姐就骂她贱人去死”
“骂得好!赏!重重赏!”
随着李景明一行人回到双狼镖局的宅院,回报给江遥的消息就少了许多。
江遥觉得李景明可能察觉到了什么,毕竟那么多闲人在宅院周边转悠,实在太明显了些。江遥心想应该也探听不出什么有价值的内容了,便下令所有帮众都回来,只留下几个隐蔽的哨点,观察后续情况。
吃罢午饭,终于又有消息传来:李景明和林小姐两人一起出门,好像是要去城郊的浮屠庙拜菩萨。
江遥马上意识到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李景明和林曦去了浮屠庙,双狼镖局只剩下段峰、贺武以及两个女子,自己可以先过去干掉段峰和贺武,然后再到浮屠庙偷袭李景明。不过有些麻烦的是,段峰、贺武都是久经生死的老油子,他们俩只要跑掉一个,到大街上喊来城卫军,自己的计划就要被彻底打乱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再次收到消息:段峰和白牡丹先后离开,去了东城区。
现在双狼镖局只剩下两人,江遥终于按捺不住,决定提前行动。
他下令暗哨们停止行动,借口旧疾复发,要继续闭关,禁止任何人打扰。然后他在房间里换了一身衣服,揭下面巾,以斗笠遮脸,悄悄溜出了酒楼。
他曾在双狼镖局住过几日,算得上熟门熟路。周边的暗哨是他亲自布下的,他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窥探的眼神,从后院翻墙进去,推门闪身而入。
来到前院,他看到院落里熟悉的布局,不由略有些心酸。
双狼镖局,赤石一生的骄傲,即将毁在自己手里。
但自己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这莫非是宿命?
他轻轻舒出一口气,右手在袖中捏一把飞刀,悄无声息地向东厢走去。
贺武的房间在最南边,他或许还在睡觉。江遥在心里盘算着,该给他怎样一个死法
临近赤石的房间时,他停下了脚步。本该空无一人的房间,此刻却有一些异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江遥皱了皱眉,他好像听到了女子的喘息声,似乎是高小姐的嗓音。
难道高小姐和贺武勾搭上了?
真该死,他们选的竟然还是赤石的房间!
江遥立即决定,把这对恶心的狗男女一起宰掉。
走近几步,屋里的动静更加清晰了。
“贺武,你这个贱人”高小姐的声音似乎在哭泣。
“嘿嘿,别害怕呀我的小公主,哥哥保证让你快活”这是贺武的嗓音。
“你别过来!来人呐,快来人呐!”
“你喊吧,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我的小公主,你知道吗,我在森林里背着你的时候,天天晚上都睡不着觉,一直就想找个机会把你吃了”
他们好像还没开始。
江遥加快走几步,“砰!”一脚大力把门踹开。
“谁?”床边的贺武第一时间回头。他双手还按在女子的身上,脸上有几道爪痕,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看来正处于亢奋中。
“我!”江遥冷笑着揭下斗笠,顺手把门扉合上,目光往床上一扫,发现这光景好像跟自己想象的场面有些出入。
高小姐躺在床上,双手被贺武按住,有气无力地喘息着。她看起来并不情愿,挣扎的迹象很明显,裙子部分基本还保持着完整。江遥觉得这种情况可以饶她一命,目光又转回在贺武脸上。
“怎么,不认得我了?真让人伤心啊,我今天可是特地找你来叙叙旧的。”
贺武怔了怔,亢奋的欲念依然影响着他的思维,直到他突然想起来这张面孔应该是早已死在森林中的,顿时像被冰水浇透,情火消散在九霄云外,脸色变得一片惨白:“你你是人是鬼?”
江遥嘿然一笑:“你觉得呢?”他心情放松下来。贺武表现得如此惊愕,看来李景明也不知道自己还活着。
高小姐虚弱地叫道:“江遥,你终于来了!快救我,杀了这禽兽!”她胡乱挣扎着,好死不死一膝盖正顶在贺武两腿之间。
贺武“啊”的大叫一声,从床上滚落下来。他终于展现出一个合格佣兵的素质,剧痛中仍摸到了床边的弓箭,正要拉弦,突然眼际银光一闪,继而手腕传来一股钻心的痛。他低头一看,一柄飞刀贯穿了手腕,巨大的力道甚至撕开了一个血洞,鲜红之色飙洒而出。
他惨叫着想钻进床底,江遥赶上来一脚踏在他脊背上,踩得他差点背过气去,连哀嚎也卡在喉咙里,只发出嘶嘶的如破风箱一般的抽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