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令狐清歌离开自己的院子,令狐清雪只觉得屋内脂粉香气都格外窒息,脸气变得通红,手里紧紧攥着妆台上的玉镯,稍微一用力便碎成了两半,香桃立马捡起那玉镯子,放到一旁劝说道:“小姐,您别慌,大小姐那是气话,就算她察觉了桃源亭渡口之事,可传出去伤的都是相国府的名声,大小姐不会把事情闹大的。”
令狐清雪听了,气急败坏扇了香桃一巴掌,狠厉道:“怎么!我还要感谢她不曾?凭什么她嫁得如此风光,我就非要跟一个无名无分的人……”
香桃立马跪下说道:“小姐,可是大小姐的话也有道理,如今老爷看好皇甫公子,必定会带他出入仕途,那时候,荣华富贵也都应有尽有了。”
令狐清雪怒气冲冲道:“父亲要是喜欢,让他自己嫁过去,我凭什么要嫁,凭什么一个一个嫁的那么好,偏要我嫁这么一个寒酸的破落门户,连父亲都知道给二姐姐寻一个四品官家的嫡子,凭什么这么对我!”
说罢,令狐清雪眸子冷了下去,染上一抹阴毒来,缓缓坐下拍了拍香桃的肩膀,悄声道:“昨日我让你拿的东西呢?”
香桃一听立马说道:“小姐……这东西用不得啊……若是东窗事发……”
“怕什么?”令狐清雪冷哼一声,“左右这药下去,与我们无关,我们只去看戏便好了……”
另一侧,令狐清歌正在曲芙兮房中守着,府医把脉了半日,令狐亭序与曲流觞也匆匆赶来,皆在屏风外等候,那府医瞧了半日也没说话,令狐清歌着急问道:“到底怎么样了,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府医便起身回道:“回郡王妃,少夫人她是有喜了,已经两个多月了。”
令狐清歌一听,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有些混沌问道:“当真?”
府医点头说道:“千真万确,少夫人确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令狐清歌听着欢喜异常,立马对沉书说道:“快出去报喜。”
听罢,沉书也欢喜,立马出去报喜,欢天喜地的跑了出去,就见令狐亭序与曲流觞等在外头,便即可说道:“少夫人有喜了,恭喜少爷。”
令狐亭序听了也是一愣,竟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曲流觞听了,看向令狐亭序,戳了戳他胳膊说道:“恭喜啊。”
那声恭喜,先是笑语欢喜,却又有些落寞的转过头去,垂下眸子在心底微微叹气,转而又释怀道:“怎么,高兴傻了?”
令狐亭序反应过来,见曲流觞神色之内颇为复杂,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心疼……
“我,我有孩子了…”令狐亭序懵懵懂懂的看向曲流觞,话到嘴边又如梗在喉,不知该如何与曲流觞说起,然而曲流觞却笑道:“亭序,她是你的妻子,怀的是你的孩子,你该高兴才是,别忘了,她也是我的亲妹妹啊,你们一家三口好好的,我也高兴不是。”
令狐亭序听了,扯了扯曲流觞的袖子悄悄笑道:“流觞,谢谢你。”
沉书那边,早早出去向令狐正麒报喜,正赶上前厅各府大人与世家公子都在,令狐正麒自觉今日寿辰本是大喜,如今府里添了人口,自然是喜上加喜,不免又是一阵恭贺之声,喜气洋洋。
令狐正麒心中大喜,便着人说道:“你去告知萧姨娘,让她好生吩咐人照顾芙兮。”
说罢,便也打算去后院看看曲芙兮,然而刚刚出前厅,便在廊下撞见有仆人慌慌张张从后面冲了过来,不偏不倚撞到了令狐正麒,令狐正麒愤然道:“何时如此慌张,不成体统!”
那仆人便立刻扑通一声跪下道:“老爷出大事了,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二小姐正闹着要自尽呢!”
令狐正麒一听心里顿时大惊:“何事?二小姐人在哪里?”
那仆人惊慌道:“在,在后院竹林……”
令狐正麒听罢,立马去寻,沉书刚想回后院,就见这般情景,立马回了曲芙兮的院子,进来对令狐清歌道:“小姐,出事了,听说二小姐闹着要自尽。”
“二妹妹?”令狐清歌一愣,她本以为这种事只有令狐清雪干得出来,毕竟自己今天刺激了她,她哭闹一番也在所难免,可这令狐清萱又是为了什么?
这边令狐清歌想不通,还没等出去看看,就听余鹄匆匆过来说道:“夫人,不好了,郡王那边出事了?”
“郡王?你不是跟着郡王么?出什么事了?”令狐清歌听后脑子“嗡”一声,她仿佛心中预感不好,便听余鹄为难道:“夫人,这事属下实在是没办法跟着……”
令狐清歌瞧着问也问不出来,便直接往竹林里头去,令狐亭序与曲流觞瞧着事情不对,便也一同跟了去。
到了后院翠竹林,率先便听到了令狐清萱的哭闹声,声声娇俏断肠,令人怜惜动心,令狐正麒先行赶到,只瞧着那假山之后一抹桃色身影躲藏起来,梨花带雨,衣鬓散乱,多亏有身后的丫鬟拦着,否则早就撞死在假山之上了,令狐正麒似乎明白了什么,气不大一处来,胡子也吹了起来,然而一看见身侧站着的人,顿时又不知如何开口,这口气在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正憋的头晕目眩,便听到后头脚步声,一回头正是令狐清歌过了来,立马把人隔开说道:“清歌,这事你先别掺和,否则越闹事儿事情越大!”
令狐清歌只瞧得一眼便知道了大概,稳下情绪说道:“在父亲眼中,清歌是胡闹的人么?此事出在相国府,人又是郡王,总要问清楚原委,也要给这些看热闹的宾客一个交代,也要保全了二妹妹的名声才是。”
令狐正麒的确知道女儿不是乱闹脾气的人,说的也是有道理,毕竟令狐清萱与左长安,也都算是自家人,关起门来自然能解决,如今,得先把这些看热闹的人散出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