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熙六年,除夕还未到,池优容的产期将至,琼华宫中乱成一团,由于之前太医便说过这一胎极大可能是一个男孩,左花辞便更加的注重筛选乳母产婆,太医院所有太医也皆在琼华宫中待命。
江墨染看左花辞这么大架势,怕她着急,便也赶来了琼华宫中陪着左花辞等。
黄昏时分,产房还是没动静,左花辞有些焦虑,江墨染便劝她道:“”别急啊,你照顾的那么细心,已经这么久了,肯定不会出错的。”
左花辞却叹道:“可我这心里总是害怕,都说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瞧着容选侍之前身子柔弱,也不知道生产会不会顺利。”
“放心吧,”江墨染拉着她坐下说道,“这么多太医都在呢,不会有事的。”
左花辞坐下来,悄悄说道:“太医说这次容选侍生的会是一个皇子,如果真是位皇子的话,皇上也可宽宽心,前朝那些大臣,也不会抓着这事不放,一个劲儿让皇上选秀了,也是怪我这肚子不争气,迟迟都没有声音。”
江墨染听了之后便说道:“你看你又多心了吧,那些大臣啊,就算是我有一百个皇子,他们也照样喋喋不休,哪个不希望把自己女儿送进宫来享荣华富贵?都是这样想的,所以啊,你不用搭理他们那些老学究,你呢,每天就开开心心的,若是一时之间没有孩子,那有什么要紧的?我们还可以像现在一样啊,春天的时候采花酿酒,夏天的时候一起乘凉,秋天的时候赏枫叶,冬至到了,我们可以在雪天吃烤肉,这日子不照样过得好吗?如果你真是要想养孩子的话。不如就把容选侍的孩子记在你的名下?”
左花辞听了立马摇头说道:“这可不成,人家千辛万苦,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呢?就算是记在我的名下,放在我这里养,那也还是太残忍了。”
江墨染听后只得作罢,然而产房还是没有动静,左花辞便让蓝鸢去产房门口守着,过了两个时辰,左花辞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就往产房去。
蓝鸢在产房外,瞧见左花辞过来,立马拦着道:“小姐,你怎么过来了?外头冷,你还是赶紧回屋等着吧。”
左花辞也不理会,见有产婆出来,立马拉着问道:“里头怎么样了,一切可还顺利么。”
那产婆过来回道:“回娘娘,容选侍有一些难产之兆,不过太医都在里头,奴婢正要去御膳房拿参汤去……”
左花辞听了立刻说道:“那快去吧,还有什么需要的,一并让御膳房做了送来。”
蓝鸢见那产婆离开,便对左花辞说道:“小姐,你还是回寝殿等着吧,昨晚就没吃晚膳,这眼瞧着都该用早膳了。”
左花辞有些担心,听着里头撕心裂肺的声音道:“这生孩子真的这么恐怖吗?吓得我都不敢生了……”
蓝鸢听了笑了笑说道:“哎哟,我的小祖宗,这说的是哪儿的话,生孩子就是一时的,日后可都是福气,再说了,小姐和皇上的孩子,以后一定乖巧可爱的,一点都不让小姐操心的…”
正说话间,康禄便匆匆过来说道:“娘娘,皇上让奴才来找您,说外头冷,让您赶紧回去,御膳房已经送来早膳了。”
左花辞听后无奈道:“你们一个个的,都越来越像皇上了,说话起来都是一个调子。”
送走左花辞后,蓝鸢又近了产房等候,不大会瞧见外头回来一个产婆,拿着碗参汤,鬼鬼祟祟的打量着产房里头的情形,蓝鸢瞧着她形色可疑,便立马出去拦住她问道:“拿的什么呀?”
那产婆立马赔笑道:“是御膳房送来给容选侍的参汤,太医说喝了可以补气血,有助于生产。”
“哦…”蓝鸢听了盯着那碗汤说道,“是吗?这凡是入口的东西,可都是要小心的,玉瑶,你也别傻站着了,找个太医过来看看,这参汤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问题就让容选侍服下,如果有问题,立刻押了人去皇后娘娘那去!”
玉瑶还没反应过来,只得叫了个太医过来,那产婆十分心虚,一瞬间额头冒了一层细密汗珠,太医接过了参汤之后,只是尝一小口,便立马吐了出来说道:“姑娘,这参汤从何而来?里面有大量的红花粉,若产妇此刻服下,后果不堪设想啊。”
蓝鸢听后,瞪了那产婆一眼,便立刻让人押着人去了左花辞处。
御膳房的早膳刚刚送来,江墨染给左花辞夹了一块桂花糯米糕说道:“你尝尝这个,甜丝丝的,热的时候最好吃了。”
左花辞还没来得及咬到嘴里,就听了院子里吵吵嚷嚷的,蓝鸢气势汹汹的进来,把一碗参汤放在了桌子上说道:“皇上,小姐,刚才奴婢在产房外头瞧着,这嬷嬷神色诡异,端了这一碗参汤过来,奴婢觉得蹊跷,让太医来一瞧,说这里头让人放了大量的红花粉,这若是容选侍服用了下去,可就出了大事儿了。”
左花辞一听立刻抬头看向那产婆说道:“谁给你的胆子?胆敢谋害皇嗣!”
那产婆立刻说道:“皇后娘娘冤枉啊,这,奴婢也不知道这汤里怎么会有红花,这是从御膳房端过来的,奴婢真的不知情啊……”
左花辞厉声道:“你不知情?御膳房做事向来仔细,况且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谋害龙胎可是灭九族的大罪,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来!你若坦坦荡荡,蓝鸢为何说你鬼鬼祟祟?明明就是心里有鬼!你还狡辩?”
蓝鸢在旁,立马拽开了她的袖子,抖落出来了一包油纸来,里面残余的粉末正是红花粉,太医过来也确认无疑,江墨染便把那红花粉一丢,冷声说道:“是谁指使你的?从实招来,若是如实告知,朕饶你一条性命,你若是不招,那就是灭九族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