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玄堂内,江墨染才下了早朝,忽然听见外面吵吵嚷嚷,康禄端了早茶进来,便听江墨染问道:“外面什么声音,一大早便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康禄便说道:“是涵贵人和岫美人,奴才比她们先行进来了,她们在来的路上,估计是来找皇上的,不知是什么事情”
江墨染听后皱皱眉:“她们两个怎么会一起来?”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康禄有些为难道,“只是奴才听说,昨日内庭署分发的东西,似乎短缺了什么,可能涵贵人有些计较吧。”
正说着,外头就有太监来禀,江墨染只得说道:“让她们进来吧。”
片刻,池若涵与沈轻岫都进了来请安,江墨染看着池若涵似乎憋了一肚子的气,那委屈的模样,楚楚可怜,鼻尖都冻得通红,眼角的泪也似有若无,便说道:“这又是怎么了,大冬天的也不怕哭花了脸。”
池若涵立马跪下哭诉道:“皇上,求皇上给臣妾做主,自从二公主平安出生之后,臣妾也不欲与他人争出高低来,自是收敛了许多,皇上您也是瞧见了的,臣妾也没有与人起过争端,可是偏生这老实也要被欺负,二公主昨夜染了风寒,今日一早臣妾才知道,乳母昨天晚上一直都守在二公主身边,公主身上盖了两层被子,还是体寒怕冷,今儿一早便有些发热”
江墨染听后皱了皱眉:“宫中没有炭火吗?怎么也不会烧炭吗?”
池若涵道:“烧炭是自然的,可是臣妾宫里只有那些有气味的黑炭,怕是呛着公主,实在是不敢点,就是因为二公主畏寒,臣妾才想要内庭署要一些金缕炭来,竟是让人给驳回去了,说是臣妾品阶太低,不配有的这东西。”
江墨染听后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沈轻岫,沈轻岫见状,便开口回道:“回皇上,昨日内庭署的福公公找了臣妾与曲容华来询问过此事,才得知涵贵人所要之物甚多,金缕炭一物,按照祖制来说,都是妃位以上的嫔妃方能用的,如今后宫之中并无妃位,而荣昌宫的大公主久病缠绵,身子虚弱,曲容华心疼大公主,这才让人送去了金缕炭,涵贵人与容贵人宫中的,都是按照双倍的送去了,而且涵贵人宫里又足足添了一倍,已经是破了例了,二公主固然身子娇弱,可是臣妾未曾听闻,涵贵人请过太医,前去诊病,反而一大清早就来臣妾宫中,又来明玄堂与皇上理论这些身外之物。”
江墨染听后,默默挑了挑眉,从没想过一贯默默无闻的沈轻岫说起话来,倒如此清晰,头脑也是不简单,这若是真与池若涵计较起来,怕池若涵也只能吃哑巴亏,说起来虽然是有道理,可是江墨染也是有些心疼女儿,听闻二公主染了风寒,便对康禄说道:“二公主身子抱恙,让太医去瞧瞧。”
康禄走后,池若涵看着沈轻岫,沾沾自喜,开口对江墨染说道:“皇上,二公主乃是千金之躯,本不应该遭这些罪的,明摆着就是岫美人借着职务之便,公报私仇,欺负臣妾,以下犯上,实在是大不敬,况且臣妾虽然知道岫美人如今很得曲容华的喜欢,可是岫美人到底是小家子气,若是宫中月月出现这样分摊不均的情况,难不成还月月闹到皇上跟前吗?”
江墨染默默笑了笑,坐下来说道:“之前倒是未曾想过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二公主的生母虽然不如宁婕妤,可到底也是朕的女儿,朕理应疼爱的,如今叫了太医去瞧,务必是要治好的,至于这后宫之事,朕却并未觉得哪里出了纰漏,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自然是有老祖宗的道理的,曲容华和岫美人都没错,不过朕也的确心疼女儿,如今尚无妃位,那些金缕炭放着也是白放着,就都分发各宫吧。”
池若涵听后立刻有些得意,刚要谢恩,便听江墨染又说道:“不过朕倒是很欣赏岫美人的言谈,只是做一个美人的确是有些吃亏了,而且管起事来也不是很方便,这样吧,朕就破例升你为贵人,正好赶上除夕也是要大封六宫的,就先封了贵人,等过了除夕,再随着六宫一起加封吧。”
沈轻岫听了,也并不推诿,只是说道:“臣妾谢皇上眷顾。”
池若涵立刻惊道:“皇上!二公主可是因为沈轻岫的缘故才病了的呀,您怎么还这般偏心,况且岫美人她无儿无女,又长日无宠,怎么得这晋封?”
江墨染饶有兴致的瞥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是么?朕竟然不知道,如今涵贵人也要来管朕的事情了,要不然,涵贵人以后,就也顺便帮着朕每日批阅奏折算了,这样的话,朕连早朝都不用去了,什么事都由涵贵人一个人做主罢了。”
池若涵听着江墨染语气不对,立马跪下来说道:“不是,皇上,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臣妾是无心之失,只是一时心急说错话了而已,臣妾并没有反驳皇上的意思”
江墨染也并不与她再计较,瞥了一眼她就说道:“罢了,你们都退下吧,一大早的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你回去好好照顾二公主,如果照顾不好的话,朕可能要为她寻找一个会好好照顾她的生母了。”
池若涵默默退了下去,江墨染抬眼看着,冷哼一声,无奈的摇摇头,这些时间,他倒是越发看不透池若涵了,从前非折腾要拔尖的是她,装模作样温良贤淑的也是她,这时不时耍脾气的还是她,这女人怎么都这样头疼?
想到这,江墨染还是觉得左花辞那里更清静一些,索性披着衣裳,预备离开明玄堂,却见康禄匆匆赶了过来,脸色十分不好,江墨染瞧见心里一沉,这怎么了?
“皇上,不好了,”康禄匆忙说道,“荣昌宫出事了,皇上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