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云来之前,周氏早已经将早上的一幕添油加醋地说给了刘氏听,绘声绘色地形容了谢流云说起陆家时是如何的神气活现,如何仗着陆家的势来欺压他们,听得刘氏当即啐了一口,癞蛤蟆掉秤盘里,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还。
是以,刘氏一见谢流云就没什么好脸色。
周氏早就看谢流云不爽,一听刘氏数落她,立马帮腔道“哎呦可不是,你可没见着她早上那派头,人家呀是陆家没过门的媳妇,可了不得哩,这还没过门呢尾巴就翘天上去了,过了门还不得拿俩鼻孔看人呐!”
谢流云捶打着衣裳,懒得搭理她们,刘氏和周氏见她不还嘴,只当她是不敢,越发来了兴致。
“就那模样,也不照照镜子,不是我说话难听,这还没成亲呐有什么变故都说不好的,陆家哥儿那样的家世,那样的品貌,会看上她这个啥也不是的村姑?依我看啊,你们家的巧云,模样性情不知道比她好了多少。”
刘氏的话简直说到周氏的心坎里去了,她的巧云模样多好,白白嫩嫩的比谢流云好看到哪里去了,还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只可惜陆家这么好的姻缘没落到她的头上。
“可不是咋的。”周氏深以为然,不自觉就说了心里话,说完又觉得不妥当,显得她们家多眼馋陆家似的,又连忙转移话题说道:“当年我小叔子把那大肚子狐媚子领进门时,我就觉得她不是个好人,哪有好人家的姑娘没过门就被搞大了肚子的?不知道是从哪些肮脏的地方跑出来的哩,二叔还把她当个宝一样,这样的娘能教出什么样的好女儿,只怕长大了跟她一个样!陆家真要迎她进门那真是瞎了眼!”
提起叶氏就是周氏的生平恨事,都是乡下村妇,谁能比谁高贵,凭什么叶氏被她那个二叔捧在手里宠着当宝贝,她家那口子看都不看她一眼,所以这些年来,叶氏越被搓磨,她就越是痛快!
刘氏听到她前面一句话挺不屑地撇了嘴,她不过是顺嘴夸了一句谢巧云,哪晓得她顺着杆子就往上爬,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谢家的人她真是一个都瞧不上,不过她还是附和道“依我看,当初就该拉去浸猪笼,就不该留下来,同这种伤风败俗的人在一个村子我都嫌恶心。”
谢流云一字不差地听进了耳朵,她也不还嘴,只默默地听着,等洗好了衣裳,端起一盆水往周氏和刘氏的身后泼去。
哗啦一声,水泼了一地,溅了周氏刘氏一身。
“你个娼妇养的,你干什么!”刘氏气得衣服一甩,站了起来。
“你瞎了眼了你!”周氏也气得大骂。
“呀?”谢流云非常诧异地看着她俩“原来是刘婶婶和大伯娘呀,我刚刚听见两条疯狗一直在耳边吠,可真是烦死人了,一时没忍住就泼了它俩一盆水,没曾想溅到了伯娘和婶婶,真是对不住啊。”
周边的大姑娘小媳妇一直竖着耳朵听刘氏和周氏说闲话,对这边的动静敏感得很,此时听到谢流云这么一说,忍耐力稍差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刘氏是在村里横贯了的人,一听到笑声就更恼火了“你骂谁呢你!你个没教养的小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