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云枝一脸迷茫,完全不知道白无常在说些什么。
白无常则完全丧失了理智,不顾一切的拿起棒子朝云枝挥了过来。
他的速度太快,武晨和乔连皆为反应过来,云枝匆忙上前用法术在二人周围设了屏障保护他们,接着唤起铁扇迎上白无常的攻击。
“在凡人面前动手,你疯了不成?”云枝厉喝。
可白无常根本听不见,他攻速越发快,“你们这些天界的神仙都长着一张伪善的脸,嘴里说一套,手上却在阴人。”
能让白无常这般失去理智的估计只有漓儿了,他这是以为是她拆散的他们吧?真是好大一口锅,莫名其妙的就朝她脑袋上扣了下来。
“小枝小心!”武晨看着二人的对招不免为身材娇小的云枝捏了一把冷汗。
云枝专心接住白无常的招式,她顾忌着白无常身上的伤势,故而没有下重手,可白无常如今根本冷静不下来,她只能避开他的招数,找寻机会把他擒住。
白无常用尽了全力,招招都奔向云枝的命门,“月老?可笑,实在可笑!要老是牵人姻缘的,而你呢?却在拆散我们,凭什么?你凭什么拆散我们?你算什么狗屁仙君!”
又一棒朝云枝当头挥下,这一棒又急又狠,云枝躲不过去,只好用着铁扇抵挡,不在压制体内的法力,所有的力量集中于手中的铁扇,用力一挥,用法力把白无常震飞出去。
趁着白无常倒地还未起来,眼疾手快,拆分铁扇为九片,绕着白无常周围设了一个结界。
白无常不甘心,挥舞着棒子想直接冲破结界,本就身负重伤的他,刚刚那一战已经花费了他全部的力气,如今根本不能动摇结界半分。
“本君劝你还是老实一点,你在碰几下结界,不仅你会被永远封印在此处,本君自此也会少一样法器。”云枝见白无常听不进去还在挣扎,咬牙道:“这样你可永远见不到漓儿了。”
“你!卑鄙!”
武晨从刚刚云枝设的屏障中走了出来,一脸感叹的看着白无常周围发着蓝光的结界,感叹道:“小枝你好厉害啊!”
云枝回以一笑,乔连慢悠悠的跟在武晨身后,看着结界内面目狰狞的青年,问:“这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
“没错。”
乔连摸着下巴琢磨着,想着刚刚白无常口中的漓儿,回想起三年前,云枝在醉花楼时候的事情,问:“你们刚刚可是在说醉花楼的漓儿姑娘?”
“正是。”见乔连好像知道什么的样子,云枝问:“你可是知道什么?”
“也不算。”乔连即便这两年入朝为官也依旧未改风流的本性,故而烟花之地的事情他还是知道一些的,“我记得这漓儿姑娘好像已经赎身,如今嫁给了一个书生为妻了。”
白无常听及此,忍不住又开始挣扎着结界,怒目看着云枝,“是不是你做的?你为何要这么做?”
“此事与本君无关!”云枝厉声回答。
乔连见此也是很疑惑,“我记得漓儿姑娘嫁给那书生之前还有一个相好,那人包下了漓儿姑娘整整两年,二人感情也十分羡煞旁人,可惜据说那相好家中生了变故,离去了整整三年未归,那位相好想必就是这位白先生了。”
“所以定是你搞了什么鬼!让我才离去了三日,她就另嫁他人!”白无常扯着漂浮在他身边的铁扇,如一头困兽般挣扎着。
或许是白无常这副样子看的太吓人了,让一旁的武晨都忍不住把云枝拖着退了几步,还不忘护在云枝身前。
“这又与小枝有什么关系?”乔连疑惑的上前两步,复而又继续道:“我记得在那相好走后,有一富商缠上了漓儿姑娘,三天两头的来找她的麻烦,还想着为漓儿姑娘赎身,带她回去做小妾,幸好醉花楼的老鸨可怜她,与那富商周旋了许久,这时那书生来了,把全部的家当都拿来给她赎身,漓儿跪着请求老鸨放她与书生离开,老鸨见那书生老实,又是真心实意,便把卖身契交给了他,漓儿自此以后就一直跟着书生过日子,听说如今也已育有一子了。”
“假的,不是这样的。”白无常难以置信的摇头,面露痛苦。
云枝见他这般,无奈上前,“对你来说你只是离开了三天,对漓儿来说你离开了整整三年,或许这点时间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但是对一个人界的女子来说却至关重要。”
“哈哈哈哈......是我着魔了......是我太天真了......我不该把这事怪在你身上的......我早该知道的,她一直都不喜欢我......每一次都是这样......我早该认清她的。”白无常身上的阴气逐渐消散,他好似恢复了理智,可又向痴呆了一般。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这是要把本君的府邸毁了不成?”阴冷的声音慢慢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位俊美的玄衣公子。
他迈着悠闲的步子,面露寒气,居高临下的走到白无常的面前,“就说大老远的从哪里传来的阴气,原来是你啊!你这是想把本君府邸给拆了不成?”
白无常在结界内朝阎绽行礼,“属下白无常拜见世子。”
阎绽未理会他,让他继续行着礼,走到其余三人面前,一脸嫌弃的看着武晨和乔连,“你们怎么又来了?”
瞧瞧这是个主人家该对客人说的话吗?
武晨直接上前,压住阎绽的脖子,“你小子来晚了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阎绽满脸不耐的把武晨拽了下来,不让武晨在靠近一步,“行了,行了。你们两个赶紧回去,本世子这里还有事呢!”
武晨和乔连都是识趣的人,又与阎绽玩笑了几句便乐呵呵的离去了。
“人都走了,仙上可以干活了。”阎绽看着愣在一旁不动的云枝提醒到,又接着懒散的走向凉亭内,拿起一瓶还未开封的佳酿,打开塞子就饮了起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指着白无常道:“赶紧把那孽缘斩了,堂堂冥界二品鬼差,如今这样像什么样子!”
这纨绔指挥谁呢?更和况这缘是说斩就斩的事情吗?
云枝走上前去,在白无常面前蹲下身与他对视,“你想让本君斩了你这段缘吗?”
白无常看着云枝,眼神空洞,似是不解云枝在说些什么,他摇头回答:“我还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就不斩。”云枝干脆利落的在白无常旁边坐下,施法从凉亭那弄来几块糕点,啃了一口,笑眯眯的看着白无常,“那你与本君你为何那么执着于漓儿。”
白无常低头,掩藏住眼里的痛苦,“她很早就说过她会一直陪我的,她说过的,可她从来没有实现过,无论她转世了多少次,她都不愿意留在冥界陪我,如今也是。”
“我可以帮你们重新牵起一根红线,至少能让她这辈子愿意陪着你。”云枝从右手摘下一根红线递到他面前,“但前提是她是自愿牵上这跟红线的,否则就算牵上了也无济于事。”
“你愿意帮我?”白无常诧异地望着她手上那根红线,低声问:“为什么?”
“你执着了那么久,如今本君接手了冥的姻缘,身为月老帮你一把本就是本君的本分。”云枝施法解开了白无常周围的结界,把红线递给他,“把这条红线缠到她手腕上,你们之间的缘分便算定了,记住一定得要她愿意才行。”
白无常小心翼翼的接过,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阎绽,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便迫不及待地离去了。
云枝回到凉亭,在阎绽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对面的阎绽目光灼灼,薄唇紧抿,似乎有些不悦,“你在耍他。”
“哦?世子怎么这样认为。”云枝把玩着手中的铁扇,歪着脑袋看向阎绽,嘴角还勾着弧度,看着无辜极了。
“啧。”阎绽不悦的扭头,回头时嘴角已然勾了一抹邪笑,“仙上明知这红线牵不上,却还把红线交给白无常,这难道不是在耍他吗?”
或许在白无常还未离去时,这红线还牵的上,可如今的漓儿已然成家,有了一个好丈夫,有了可爱的孩子,又怎会轻易放弃现在的一切,跟着一个来历不明的白无常离去。
“看来世子还是挺关心白无常的。”云枝低头浅笑,这纨绔真是别扭死了,明明刚刚还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现在人一走就来质问她,她有意在逗逗他:“本君就是故意的,世子又能拿小仙怎么样呢?”
阎绽眼眸半眯,撑着脑袋,嘴角的弧度越发张扬,他又喝了一口酒,“白无常得罪了仙上的确是该罚,可若是仙上公报私仇,戏耍冥界鬼差,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们冥界可最不喜欢吃亏了。”
“可小仙只是想帮白无常一把,又何来公报私仇一说?”云枝笑着耸肩,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心里是无比的爽快,这也算戏耍了一回这纨绔了。
既然心里舒坦了,云枝便不打算在卖关子了,缓缓解释道:“白无常与漓儿姑娘这一世的缘分在白无常离去时便算淡了,这顶多算个有缘无份,算不得孽缘,小仙就算是想斩也斩不得。可白无常执念太深,就算这一世不能与漓儿相伴,但也绝对不会放弃,故而小仙给他红线,便是想让他亲自断了念想。”
阎绽不屑的“嗤”笑道:“仙上想的倒是周到,但白无常偏执怕是不会如仙上所愿,按他刚刚那没出息的样子,估计那女子应该凶多吉少。”
“如是这样的话,那这段缘便成了孽缘,小仙便可直接斩了这段缘,岂不妙哉?”
阎绽这才放心的低下头,怪不得那老头那么喜欢这丫头,如今看着的确挺机灵的。
云枝喝完杯子里的茶,拍拍手起身,笑着望向阎绽,“麻烦世子与小仙走一趟,万一到时候白无常发狂了,烦请世子按住他,这样子小仙动起手来也利落些。”
阎绽本来并不打算理会云枝,可小姑娘就站在他面前,身上披着银白的月光,顶着张娇俏漂亮的小脸,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他感觉手上的酒突然就不香了。
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装作不耐烦的舔舔后槽牙,把酒瓶子扔到一边,散漫的起身,目光随意的瞟了一眼云枝,又不自在的扭过了头,沉着嗓子道:“还看什么看!带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