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就好。”阎绽点头,然后高声大喊一句:“本君输了!我认输!”
然后光明正大地跳下擂台,潇潇洒洒地离去。
周围一时间寂静无比,众魔完全摸不透眼前的状况,他们只知道,阎绽绝对是在闹呢!
他明明都要赢了,此时此刻认什么输!
要是此时此刻他们手中有臭鸡蛋,绝对扔个个百颗上去,砸死这个不着调的臭纨绔。
这厮在演,演得还那么不专业,当他们傻吗?
“果然如仙上所料地一样。”无黎背着手收回了目光。
云枝扶着额,揉揉有些发痛地额角,这纨绔把穆魁打成这样,接下来地擂台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守住。
无奈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这也算是二人缘分地考验了。
擂台下地众魔看着阎绽离去,纷纷对视一眼,如今穆魁身受重伤,在穆魁未受伤之时,他们还畏惧几分,如今他身受重伤,此时就是最好攻击的时机,一举夺擂,成为驸马。
众魔纷纷再一次冲上擂台,可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穆魁自阎绽一战后,虽身负重伤,但战意颇盛,一般的小魔还是打不过他。
不知不觉间,夜幕快要降临,血月慢慢升空,这是昊黎部落的高座,云枝身为天界仙君不好呆太久,告别了无黎和恋恋不舍的无宸,然后离去。
云枝行了两步,仔细看看周围,怎么一点人烟也没有,还阴气阵阵的,便发现自己走错了方向,刚要往回走,身后便有一道幽幽的脚步声。
周围寂寥无人,僻静的可怕,所以脚步声格外醒耳。
云枝多了些许防备,侧耳倾听,脚步声是从拐角处传来,仔细一看有一道诡异的银黑色气体飘来。
她立马卸下了防备,道:“世子这是想躲在角落吓小仙不成?”
一向吊儿郎当的纨绔探出身来,他清俊的脸上失去了往常的嬉皮笑脸,脸色并未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嘴角勾的那抹邪笑却像是有点勉强。
他照着素日的语气说到:“本君要是想吓你,你以为你还能呆在天界安安稳稳的当着你的仙君?早就下来冥界陪本君了好吗?”
“那还真是多谢世子这么多日子以来的大恩大德,宽宏大量放了小仙一码。”云枝嘴边打趣道,目光自然的停留在阎绽身上打量着他。
云枝等了许久都未曾等到阎绽的回嘴。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阎绽可从不爱在嘴上吃亏,以往他们都是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的,他今日话怎就这么少。
回想起方才擂台上的场景,穆魁最后一击虽还是打到了自己身上,但是阎绽刚刚还是退了两步,难不成
“既然世子无事,小仙就先行一步了。”
说着云枝扭头就走,没有丝毫留恋,阎绽连一句挽留都未来及的说出口,她就失去了踪影。
“啧。”阎绽自嘲的一笑,舌尖磨着后槽牙,唇边失去了弧度,成一条直线,捂着阵痛的胸口,不满的咕哝:“没良心,太没良心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让自己沦落到如此境地的,就为了这么个小没良心的丫头吗?
要不是为了给那个臭丫头报仇,他本该舒舒服服的躺在高座上才是。
这不明白那丫头明明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吃不得一点亏,这回怎么就吃了这么个哑巴亏。
明明是为了收徒弟救人,还平白无故挨了一拳,身受重伤,竟也没想过报复。
真就是稀了奇了,明明一肚子坏水,受了委屈也不知道用用肚子里的坏水,报复回去。敢情一肚子坏水全朝他用了呗!
简直岂有此理!
偏偏他不知怎么了,就像是丢了魂似的,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尤其是那日她昏倒在他怀里,心里就攒着股郁气。恨不得把那穆魁撕碎,然后好好折磨。
实际他现在也这么干了。
可这丫头居然这么没良心!
他就不信了,以那丫头的脑子会看不出来他此举的目的,更看不出来他此时受了伤!
最可笑的是,他现在还在天真的骗着自己,那丫头那么笨,肯定看不出来,而且他掩饰的那么好,那丫头看不出来也属实正常。
对啊,明明是他不想让她看出来,然后她走了,他心里怎么还这么难受甚至还有些委屈。
阎绽摇摇头,把自己脑海中的杂念排出,见四下无人,便随意的靠着墙坐在地上,开始自己运气疗伤,否则他胸口就要痛死了。
小一会儿,胸口才没有那么痛了。
刚想起身,一个抬头,便见一个小脑袋从拐角处探了出来,阎绽下意识的反手一掌。
云枝火速逃开,“看来世子伤得也不重嘛!这一掌的威力可不小。”
阎绽急急收掌,见到去而复返的云枝,按耐住心中的欣喜,然后没好气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呃,小仙丢了点东西,回来找找。”云枝目光游移四方,仿佛真的在找丢失的物件一般。
该死,她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撒了个谎。
顶着阎绽这么个炙热的目光,仿佛能把自己穿透,也不知道脑子里什么在作祟,让嘴巴完全不受控制的撒了个谎。
“丢东西?要本君帮你找找吗?”阎绽一秒识破她这个蹩脚的谎言,故意没揭穿她,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他倒要看看这丫头到底要整什么幺蛾子,还找东西,找东西用得着闭气吗?用得着故意压低了脚步声?要不是他在运气疗伤,她还不能无声无息靠近她三尺呢!
自知自己的谎言蹩脚,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她便开始自曝自弃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白瓶,随意的丢给他。
“丢的是我的内伤药,现在我找到了,归你了!”
阎绽接过小瓶子,努力抚平着上翘着嘴角,“就这样?”
“啊?”不懂阎绽在问些什么,云枝老实的点头,“就这样。”
“啧。你这丫头就是个没良心的!”阎绽捏着手中的小瓶子,不满的怒斥着云枝,狠狠的语气里还藏着一丢丢委屈。
没良心?她明明就是太有良心了好吗?不然她哪里会给他送药,扭头就走好吗?
阎绽插着腰挑眉说道:“好,你有了良心,那本君问你几个问题。”
云枝:“你问。”
“你知不知道本君今日是为了什么站在擂台上?”
云枝藏在袖中的拳头握紧,答:“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本君方才受伤了?”
“知道。”否则她也不会送来伤药,现在还被他质问着。
“那你知不知道本君又打擂台,又受伤,究竟是为了谁?又为了什么?”
云枝浅笑低头不答。
“你知道的,对吗?”阎啥抬起手,露出手腕递到她面前,“你可不可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我之间的缘线,在我手上究竟是什么颜色?”
云枝浅笑,出乎意料的淡定,只是藏在啊袖子里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
她刚要开口答,阎绽便立刻阻止了,“算了,你不用说了,说出来的都是骗我的。”
云枝想要开口辩解,却又被他打断了话:“云枝,我不傻。”
所以他不会像第一次那般被她骗到。
此时的阎绽没有了任何的吊儿郎当,不再如往常一般带着邪笑,眼中也没有往常神采,黯淡了几分。
就是那几分黯淡,击中了云枝的心。
她曾几次三番下定决心疏远阎绽,可每每当她下定决心,阎绽总是越发频繁的出现在她周围。
不仅让阎绽深陷泥潭,还连带着她也一只脚迈入了泥潭。
不过,幸好她还有另外一只脚,这或许足以让她摆脱这片泥潭了。
“阎绽,谢谢你愿意喜欢我。”云枝浅笑着开口,用清甜软糯的嗓音,把阎绽的心打入极寒之地,“但是,我们注定无缘了。”
“你终于愿意承认我喜欢你了。”阎绽怔愣,终究还是回过神来,他哑着嗓子说:“你都不知道本君堂堂冥界世子,有多么嫉妒武晨一个凡人。”
嫉妒?为什么?她记得她好像也拒绝了武晨啊!
阎绽看着云枝的眼睛,解释:“因为至少他的喜欢得到了你的承认。”
不像他,她根本不承认自己的喜欢,连被她拒绝的资格也没有。
“对不住。”云枝低头道歉,两只手不停得绞动,把本来白净的小手,勒出了红痕。
阎绽复而扬起微笑,故作轻松,“为什么?你总得找一个理由吧。”
“我们是神仙,不是凡人,缘分根本没有定数,哪怕是写在姻缘薄上的神仙眷侣都会有变故。”
阎绽直接说道:“我不会变!”
“那又如何?我与你的名字根本没有出现在姻缘薄上,就连三生石上都未曾出现过我与你的名字。”云枝见阎绽的脸色紧绷,她又继续解释道:“我们注定是缘薄之命,就不要再强求了。”
阎绽是她的这份说辞嗤之以鼻,反问:“那你又为何要答应那臭老头替我寻姻缘?”
“因为我是月老,帮你添上姻缘,这本就是我的职责。”
“那为何就不能添上我们俩的?”阎绽大声质问,她既然可以帮他添上缘,怎么就不能给他们两个添点缘,还要把他推给别人!
他不相信她一点也不喜欢他。
“因为我是月老!”云枝见他激动,也大声回应。
“月老怎么了?你身为月老连自己的缘分都做不了主,谈何管理五界姻缘!”阎绽反驳。
云枝捏着拳头,咬着牙,说着狠话,“就是因为要管理五界姻缘,我才不需要太多的缘,尤其是那些多余的,没用的缘,只会让我心生杂念,从而影响我。”
气氛随着话音落下一瞬间凝固。
许久阎绽才问道:“而我的喜欢只会影响你是吗?”
云枝失神,事到如今,即便心里在难受,她也得硬着头皮道:“没错。”
“嗤。”阎绽转头不屑冷哼,然后捏着手中的药瓶子,想要还给她,却始终抬不动手。
“那就这样吧。以后本君的姻缘,幸苦仙上了。”
语罢阎绽扭头就走,然后消失在拐角处。
云枝低头,神色不明。
心里真的有些难受了,一定是内伤又犯了吧。
不知道阎绽的受的内伤有没有她重。
天界高座处
不知不觉间,穆魁已经守了一天一夜的擂台。
可他似乎是不知疲惫般一直打一直打。
云枝不雅的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真不愧是昊黎部落第一勇士,居然能坚持那么久。”
司命坐在云枝身侧,撑着脑袋,似乎也有点疲乏,“真是怪无聊的,三天下来,就是不停的打打打,一点新意也没有,这几日最有意思的便是看阎小世子和穆魁的打擂了,结果呢?哎!”
云枝扭动着脖子,目光不经意间瞟到了对面妖族的高座,竟然空空如也,一个身影也没看见。
云枝扭头问:“妖界的参赛者上去过了吗?”
“对哦,好像还没见到妖界的使者上擂台。”司命细细回想着,天界,妖界,人界,魔界的都上去过擂台了。
他记得妖界小公子风行苛好像也要上去打擂台来着,怎么还不见踪影?
司命兴致勃勃地猜测着:“再过几个时辰这次比武招亲就算结束了,这妖界怎么还没动静?难不成打退堂鼓了?也太丢人了吧。”
“不会。”云枝肯定妖界绝对不会临时打退堂鼓,除非他们是不想要妖界的脸面了,况且还有姜桀帝君坐镇,临时打退堂鼓是想与魔界为敌吗?
还有风行苛,他的大家公子风范绝不允许他这么做。
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云枝不止一次想起昨日和风行苛交谈时,他的不对劲,心里起了几分担忧。
云枝问道:“你现在知道多少关于风行苛的消息,知道多少说多少。”
“啊?这么突然,我得好好想想。”司命努力回想着。
云枝等了一会儿,见他还不开口,便开始催促:“快点啊!”
司命依旧是慢悠悠的回应着她的催促:“我这不得好好想想从哪里说起吗?不然前言不搭后语的,你也听不懂,说了也白说。”
云枝正想再催促,司命眉头一皱,感觉她有点不对劲,明明平日里她可最后耐心了,怎么今日这般急促。
“你从昨日回来开始就有些不对劲,可是发现了什么?”
一提昨日云枝神色立马变得有些不自然,干咳两声,继续催促道:“就是因为不对劲,本君才让你快些!”
为阎王签上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