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虚子撩起屋角的一块瓦砖,一老一小两人凑上去瞧里面的情形。这深更半夜屋里的人早已睡下,黎染观望了一会,瞧着下面没有一丝动静,心里疑惑难道没来对时候?用余光瞥了瞥天虚子,看他仍然耐心等待,稳下心思,看来自己火候欠佳,还是得多跟师父学习学习。
突然黎染感受到自己又被拎了起来,从屋顶转移到了不远处的假山顶。
“那妖物不在房间里了,许是依仗了什么法器,竟能把自己的气息转移到了姓吕的那小子身上,虽然灵力没那么强,但是就这行事的熟练度,恐怕不是第一回了。”天虚子觉得有些奇怪,想掐指一算卦象,却发现不仅算不出自己还耗了一点寿命,这种结果让他大为吃惊,看来这件事事关自己的命数,才会算不出更详细的情况。
黎染却觉得心中大骇,能在师父的眼皮子底下隐匿逃走,这法器得是多厉害的存在。想到这里忍不住往师父身边靠了靠,一旦发生危险他抓自己衣领也能更方便一些。
“大人,您交代的事情属下都办好了,眼下只差吕家父子,只要他们一死,剩余的铺子财产就全到手了。”
“差事办的不错,你务必在三日之内设法除去他们,把这件事情搞定,等回去了洞主少不了你的好。”
假山的侧面有几棵树密密的挨在一起,天黑蒙蒙的,如若不是知道那里有人恐怕根本发现不了,他们对话的声音也很小,亏得师徒两人落的地方离他们很近,这次能一字不落的听到了。
“但是大人,这吕家的夫人才死没几日,若是此时动手,会不会有人察觉到什么?那个县老爷瞧着老实憨厚,实则也不是个简单的,这吕家在安平县称霸了多少年,他上任之后一直夹着尾巴做人,若是此时吕家没了,会不会……”
“若是他想坏了咱们的事,就和从前在硕国一样,当初咱们做的不也没人察觉吗。”
“是,大人英明。”
“你回去吧,等三日后,在老地方见面。”
“是,属下告退。”
突然咔呲一声,像是捏碎了什么,两个身影慢慢下沉,然后迅速的溜走了。
“原来是用了指仪。只要催动灵力或气到指仪上,这东西能在短距离内把使用者传送到他想去的地方,只是这东西制作起来十分繁杂,且一块只能用一次,市面上量产很少。可是这两个妖物却使用如此频繁,又听到刚才他俩提到的什么洞主,此时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天虚子摸了摸胡须,沉思了起来。
“师父,可又想到什么吗?”
“没有,这件事既然背后有玄机,那我们就不能打草惊蛇,先把吕家这事解决了再说。”天虚子看黎染小小一个也跟着沉思起来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便道:“你不必担心,这事说它大也大,说小也小,为师年轻时瞧过比这更复杂的事情,总体来说,问题不大。走吧,我们先回客栈。”
“师父,我们不用去盯着那个妖物吗?”
“既然她觉得有些棘手,势必会动用复杂的法子,今晚怕是布置不完,明天我们再来看看。”
“是。”黎染回答完了,自己也被拎起来了。一瘪嘴,总有一天我要自己御剑飞行。
翌日。
吕家派人在县城里张贴告示,寻大夫为吕大夫人看病,街上路过的人看了告示都议论纷纷的,而今天,黎染和天虚子仍然在茶馆里收听四面八方的闲聊。
“这吕家大夫人得了什么病啊搞得这么铺张?”
“这消息可是我隔壁的婶娘她女儿回娘家的时候带来的,他那个女儿就在吕府干活。听说啊,吕大夫人从前天就开始卧床不起了,请了县里的许多大夫都没用,说是——脉象明明是死的,人却还是活着的状态。你说这奇不奇怪?”
“难道是遭了报应?这吕大夫人一直飞扬跋扈,如今遇上这样的事,也算是老天开眼了。”
“是呀是呀。”
天虚子喝完了杯中的茶,抬眼看着黎染:“走吧,咱们去搞一身行头,去吕府拜访。”
“师父,你还会医术啊?”
“不会啊。但是为师的一个友人是大夫,从前我也陪着他看了不少病,演起来应该不成问题。”
黎染觉得自己跟了一个奇怪的师父,说不上哪里好说不上哪里不好,就是无语。但还是顺从的跟着天虚子置办东西去了。
不多时,从巷子里走出来一个看上去德高望重的大夫和一个十分可爱的小药童。两人身上都背了不少东西,朝着大街上走去。
“师父,咱们直接去吕府吗?”黎染觉得既然要演,那就演得像一点。
“你怎么想的?”
“我们就设定为从外地刚云游到此地的师徒,路过公示板的时候看到了告示,就前往了吕家。”说完最后一句后黎染的眼睛发着光,显然对演戏的事非常感兴趣。
天虚子摸了摸胡子琢磨了琢磨:“恩,不错,你这想法很不错啊,就这么办。”瞧了瞧这丫头,原是觉得这样天赋和根骨的弟子必须得收下,如今是越看越顺眼,这丫头怕是要得自己真传了,十分上道。
一会儿两人按照路线把定好的内容实践了一遍,走到了吕府门口,敲了门,对门侍说明了来意,让他进去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