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面的血迹分明已有三十年之久，那些散落的图纸全都是改建吕府做的设计图。看来被关押在这里的人应该就是当年改建吕府之人。”天虚子皱着眉头叹息道，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吕府竟有这等骇事。想起前几天自己算的卦，天虚子觉得只怕这吕家对他也是不怀好意。

“师父，我们先上去吧，等一下不是还要去盯着那个妖孽吗？”黎染心里有些害怕，虽说她没那么胆小，但从前的经历远没有眼前的渗人。这里没有真实的惨状，但比亲眼所见的凶案更加毛骨悚然，这里面的生活痕迹无不显露出被囚之人的悲哀与绝望。

“你觉得这件事情是谁做的？”天虚子并没有立刻答应黎染的要求，他想看看这个徒弟在高压之下的反应。

黎染被问得愣住了，但听到天虚子的声音，莫名增加了些安全感。

“弟子觉得是吕家。”

“何以见得不是那些妖孽们做的？也许他们潜伏已久，只等下手了呢。”天虚子目光温和了许多。

“弟子认为，这地上的图纸能看出被囚禁的人是改造吕府的人，那么这些事必定与吕家人脱不了干系，且那个妖孽不是说没来多久吗？如若是几十年前那些妖孽就盯上吕府的话何苦要等到吕少爷这一辈呢？那会恐怕他还没降生。”黎染有理有据的答道。

天虚子点了点头，赞同了她的答案，这孩子虽然阅历少年纪小，能有这样的想法实属不凡。

“只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黎染疑惑极了，不过是修缮房屋罢了，何至于做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这里面一定还有文章。

两人从井里出来了，把所有的东西都还原回了原来的样子。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只是院子里点上的灯带来几分亮度。黎染抬头看着夜空，星星们从未这么清晰的显现在天空中，这是没有多少空气污染灯光污染的古代，只是黎染脚下的踩着的地方无声地诉说着它曾承受的屈辱。

“师父，你说这吕家的人，还要救吗？”黎染垂着眼，总是很开朗的她此刻却笑不出来。

“这件事在不同的人眼里会有不同的想法，有人觉得吕家人恶事做尽，任由他自生自灭的好，有人觉得虽然他们罪该万死，可也不能明知有危险而见死不救。”天虚子看着沉思的黎染，觉得她小小年纪就遇上这样的事，实在惹人心疼。

“那师父，你是哪种想法呢？”黎染看着天虚子，她的心里其实有一个声音在响，但是却有些犹豫。

“为师与他们的想法有些小差别，”天虚子摸了摸胡子继续说道：“我们身为修行者，身负斩妖除魔之责，只要他是个普通人，无论被救的人有多么罪恶，只要是遇上了，不管你有多么不情愿都不得不去保护他们，很可惜但这就是我们的道义。”天虚子转过身去，背对着黎染说道。

“这份道义并不是每一个修行者都坚持，做不做得到全在你自己。为师觉得，凡事无愧于心就好。这世上总有些人好面子，哪怕不喜欢也要做，通过接受别人的肯定来安慰自己的不愿。师父从不这么活，也不希望我门下的弟子这么活。所以，黎染，问心无愧就好。”

这一刻的黎染似懂非懂，但是将师父的教诲铭记于心。

就在这时，天虚子顿了顿，他手一挥再伸出时，在掌心浮现了一个图案。

“那妖孽行动了，去吗？”天虚子看着黎染，在等待她的选择。

“走吧师父，弟子不想视而不见。”想通的黎染最终做了一个让她长舒一口气的决定。

“好，待会你跟紧为师，但如果有危险，你也需自己保护自己。”

“弟子记住了。”

天虚子拎起黎染的衣领，同时释放出灵力在她身上设上了一层屏障，这些动作发生在电火石光之间，转眼两人已经到了吕少爷院子门口。天虚子不想打草惊蛇，就藏身于拐角处，看那个王侍妾想要做什么。

只见王侍妾左右确认过没有看见的人，催动妖力至全身，当她睁开双眼时，她的瞳仁变得诡异起来，里面密布着特殊花纹，不是人会有的眼睛。她走路毫无声响，脚腕扭拧的开始越来越像——

是蛇！

这些动作和那双眼睛让黎染觉得很像蛇，虽然她对于蛇没有什么研究，但是也在电视上看过，动物园里见过。黎染的想法越来越坚定，她觉得这个顶着王侍妾皮子内里的妖怪应该是蛇妖无疑。当这个想法形成时，黎染的眼睛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她发现眼中的王侍妾那一半黑团变成了她的妖像，人首蛇身。

王侍妾走向了吕府的后花园。她这几日费尽心机的在勾搭吕老爷，装出一副单纯清高的样子，也没费多少手段就得了手，说起来这父子俩毕竟是一脉，都是一个德行，只不过吕老爷见了不少世面，需要多费点脑子罢了。

左不过是那吕大夫人碍眼，一个悍妇善妒得很，且娘家助吕家的生意良多，吕老爷明面上敬重吕大夫人，一直没有纳妾，实际上背地里乱搞。在最初这吕老爷并没有瞧上王侍妾，这女人在儿子房里也不过热了几天，只不过是抢来的所以新鲜，后来逃了出去，谁知道回来以后也不知怎么就想通了，在外面又勾搭上了儿子，竟又被领了回来，多了些别样的滋味。后来也是巧合，自己与她也好上了，且背着自己儿子，有种突破纲常的刺激。今晚就与她约了在后花园的假山里见面，吕老爷想到这不仅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