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路无话,刘管家是因为刚才的一切和他预期相差太多而郁闷无比,天虚子则一边走一边思考待会该如何处理王侍妾的事,黎染因为怕露出马脚所以一路上小心应对着,免得刘管家看出些什么,剩下一个仆从在前面带路,他觉得后面跟着的几人一路上怪怪的,原想说几句好话调节气氛,但一转头就看到刘管家紧锁眉头不高兴的表情就歇了说话的心思一心引路。
到了流水苑,发现在里面伺候的婆子没有几个,刘管家隐约品出了吕老爷的意思,就把天虚子和黎染送到房门口,打算离开。
“田大夫,这王侍妾虽说身份不高,原本没那个脸面让您亲自来看病,只是事发突然且症状凶险,这王侍妾又是吕少爷看重的,麻烦您多担待担待了。府里还有其他的杂事要料理,在下就先去忙了。”说完也不等天虚子应答就急着离开了,看来也不是个多沉稳的人。
见刘管家走得这么匆忙,黎染和天虚子对视一眼,就走进了屋子。看到了伤的极重的王侍妾躺在榻上一动不动。这会王侍妾已经止住了血,但因为内里受了致命的打击,加上身体是凡胎肉体又失血过多,已经昏了过去,不再叫唤不叠了。
院里服侍的这些个人原本觉得这王侍妾这几日简直炙手可热,吕少爷为了她竟敢违抗吕大夫人,要封她为正妻,后来吕大夫人病倒,除了吕老爷之外已经没人能扳倒王侍妾了,府里的奴才们就如墙头草一般蜂拥而上,谄媚至极,听说王侍妾在花园突然出了事,想着能得个青眼就把足了精神服侍,结果被警告今晚的事儿要捂严实嘴。可这王侍妾竟然受这么重的伤,在这些婆子侍女们看来,王侍妾的反应定是小产了,只是其他地方流的血有些蹊跷,但这并不能难为她们的猜测,结合之前大夫人中毒一事,老爷让在府里找出凶手却至今没有抓获,看来也是中了毒了,结果王侍妾怀了孕自己却没保住胎,这个情形之下屋里的人都一个一个得要在院里“候着”。
“大夫,您慢慢看,有什么事奴婢们就在外头,您尽管吩咐,这屋里头奴婢们碍手碍脚的说不定还给您添乱,就先退下了。”几个奴仆通了下眼色,一个婆子便打头阵说了出来,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天虚子。
天虚子正愁不知道怎么把屋里的人都清理出去呢,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突然主动要走,正好少费些口舌,于是天虚子就答应了。几人得了回应就马上退了出去。这吕府的下人倒是和主子都是一路子的性儿。
黎染觉得最近的信息量太大了,人性原来还能薄凉至此。但此刻还不是感叹和同情的时候,更何况这王侍妾也丝毫不值得同情。
天虚子在房间内设下了一个隔音阵,为防止王侍妾使用指仪逃跑,天虚子将阵内的天地精华全部吸走,同时封闭了阵内的空间,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也就是说不管王侍妾有多少宝贝依仗都逃不出去。
“徒儿要时刻记得,不能轻视任何一个敌人。”天虚子布置完所有后对黎染说道。
黎染点了点头,内心也十分认同这个说法,有好多人的失败和死亡就是对方临门一脚无法反击导致的。
天虚子对着王侍妾的丹田回收了一部分在她体内肆虐的雷系灵力,让王侍妾从昏迷中悠悠转醒。王侍妾一睁眼看到房间里除了一老一小之外没有其他人时,心里觉得不太对劲,可她全身皆受重创动弹不得,在发现吸收不到天地精华转换为妖力运作时,她觉得苗头不对。
“疼死我了!大夫你快来瞧瞧我这是怎么了?”说完之后突然记起这对师徒似乎是对骗子时,眼珠一转,心里来了主意。“我的肚子好痛啊,莫不是,莫不是我的孩子没有了?”王侍妾开始了她的表演,一只手按在自己小腹上,另一只手摸着衣裙上的鲜血放声大哭。
“你不必太过忧心,在下已经为你诊过脉了,是死象。”天虚子端站着从上俯视王侍妾,看到她在听到自己说的话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愣住的样子时微微一笑。
王侍妾心里不祥的预感在不断扩大,但她还是试探的说道:“大夫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人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是死象呢?”
“毕竟原体已死,哪怕这具身体里住进了一个蛇妖,从脉象上看也是死脉。”黎染不紧不慢地说道,当她每说完一句话时,她发现王侍妾的丹田冒出几染红丝。
王侍妾瞪圆了眼睛,她实在没有想到眼前的两个人竟然是修行者,那么自己该如何脱身才好。
“两位修士,奴家也是迫不得已,奴家死后没能前往阴曹地府,只是在人间飘荡。那天碰巧遇见了这个姑娘要寻死,奴家出于好心想去阻止她,结果在靠近她的时候魂魄就被吸了进去,再醒过来,就,就,总不能叫奴家再去死一次吧。”她说完开始嘤嘤的哭泣,在拿袖子挡着脸时不住地用余光瞧黎染和天虚子的反应。
却发现两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时,演了一会儿就觉得脸有些僵硬,只得收场。
“我劝你不用再演了,差不多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省去些烦恼。”天虚子不紧不慢的搬了个椅子坐下,他示意黎染也坐下。
王侍妾心里一团乱麻,不清楚眼前的两人到底清楚多少,实力又到了什么地步,她悄悄的把指仪握在手里,在这个房间里是吸收不到日月精华的,只有离开这个空间才能有一线生机。王侍妾开始思索哪部分可以说哪部分可以添油加醋,同时她感受着身体里仅存的妖力有多少,准备孤注一掷,拼一条出路,毕竟,泄露了那件事也是死路一条,想到这里王侍妾的面色一凝,但又马上调节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