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无依无靠的小乞丐摇身一变,并且成了金海的表弟。陈青吃了两顿饱饭,睡了个暖和觉。
天刚蒙蒙亮,大杂院的诸般响动把陈青从美梦中吵醒。
漱口的,做早饭的,出活的,差的……
“樱子,青子起床了……”
不知何时,金海已经穿戴整齐;风纪扣、武装带、帽子都一丝不苟,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精神劲儿。
金海在大宅院里买了两间相通的房,里间做卧室,外间当厨房。两间房就一个炕,金樱睡一半、金海和陈青睡一半,因为陈青还是个小孩儿,金樱和金海又是亲兄妹的缘故,男女大防之类的东西金海也没留心,是以中间帘子都没拉。
金海要去京师监狱差,起得早;不止陈青刚醒,金樱这会儿也懒在被窝里。
北平的冬天齁冷,离开温暖的被窝需要极大的毅力;金樱听见金海的声音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被子掀开了一半,金樱穿着红色肚兜的身子就落入了陈青的眼睛。
这货外表是个小孩,可骨子里可是个实打实的大人,而且是个在做禽兽和禽兽不如之间,选择做禽兽的家伙。
陈青的目光不由自主就停在金樱身子。
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正是害羞的年龄。
金樱“呀!”了一声,忙用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白皙的脸蛋刹时红到脖子根。
“小屁孩!眼睛往哪瞄呢?不怕烂眼睛?下流玩意儿!”
金樱冲陈青呸了一口,眼珠子瞪得像铜铃。
陈青被金樱骂得尴尬无比,转过脸儿讷讷不语。
金海笑了笑,好似不在意,伸手揉了揉陈青的脑袋。
“樱子,早饭我就不在家吃了。你起床了做点,我差去了,对了!看好青子,别让他再出去乱跑,外边乱!我差去了!”
金海说完整了整自己的狱警制服大步走了出去。
陈青眨了眨眼睛,心中纳闷儿。就算自己今年才六七岁,可到底是个男性,看了金樱的身子,做为哥哥的金海就算不生气,至少要叮嘱自己几句非礼勿视之类的话吧!金海好似浑不在意,莫非?难道?
自己和金樱定了亲?靠,这时期的人,表兄妹,表姐弟之间就好整个娃娃亲啥的……难道自个长大了要娶金樱,这不没铁林什么事了?
金樱外表还过得去,可是太泼辣了……
陈青脑子里胡思乱想,不由得又转过身去瞧金樱。
金樱正坐在被窝里穿衣服,被陈青一瞧,身子一怔,大声道:“还看!找揍是吧?转过去!”
“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谁稀罕看你!”陈青小声嘟囔了一句,转过身穿衣服。
陈青虽然声音很小,耐不住金樱耳朵尖。
“下流玩意儿,你说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金樱的彪悍劲儿来了,她六岁时就跟着金海来北平替父报仇,自然是见过行市的,原剧里她一个人拎把柴刀就敢和十几流氓反对,妥妥得丧彪属性。
金樱一轱辘从自个被窝里爬起来,她批了个夹袄,扣子都没系,敞怀露出的红色肚兜亮瞎人眼,下身穿了个四角裤,光着两条腿直接骑到陈青身,伸手拧陈青的腮帮子。
真他妈彪悍。
说撕嘴就撕嘴。
陈青骨瘦如柴,还真没金樱劲大。
“漏光了……漏光了……能不能穿衣服,太不像话了!”陈青扯着喉咙喊。
果然,是个姑娘甭管里子如何,面子都顾得紧。
金樱脸一红,呸了一声,从陈青身下来,三下两下穿好了衣服,却没有再和陈青计较,从窗体取了牙刷牙粉,又从水缸里打了点水洗漱去了。
陈青把露脚趾的鞋套,摇了摇头。
老话说,从小看大。这丫头就是一母老虎,怪不得原剧里铁林不跟她过而是找了关宝慧,不过关宝慧也是个母老虎。
陈青从里间到外间,打水洗漱,金樱别着劲儿不搭理他。陈青感觉很没意思,就到院子里坐着,想自己读书的事儿。
“小孩儿……小孩儿,你是叫青子吧?金海大舅家的孩子?听说你爹娘丢了,找到没?孩子没丢,俩大人丢了……这真是奇了怪了!”
一个穿长衫的货站在天井里,拿着张报纸,撅着屁股擦自己脚的皮鞋。
这货三四十岁的样子,脸色苍白,瘦得像个鬼,头发应是抹了头油,溜光水滑,梳了汉奸似的中分头。
陈青那叫一个郁闷,心说你他妈会说人话吗?专门捡不好听的说。
“管你屁事!闲吃萝卜淡操心,管好你们自己家的事,什么东西!”
金樱不知何时一打门帘,从屋子里走出来,冲着中分头没好气的道。
“樱子会说话吗?你哥金海见了我也得叫声白爷!一个当姑娘的嘴巴这么毒,一点家教没有!”
中分头气急败坏,皮鞋也不擦了,一只手掐着腰,一只手指着金樱,虽然生气,派头却做了个十足,一点都不丢份儿。
“呸!你也配提家教!你们家家教就是让你把老婆闺女卖窑子里换钱,然后自个抽大烟,什么玩意儿!青子以后少搭理这种人,回屋吃饭!”
金樱说完,拉起陈青进了屋。
中分头被金樱骂得差点岔气儿,指着门一连说了好几个“你”也没你出个所以然。
最后中分头摇了摇头,自语道:“一个丫头片子,爷跟你较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