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出了曾家岩官邸心中郁闷不已,就这么高抬轻放了。看来还得想法继续作。
陈青一边思考,一边漫无目的的在山城的街道散步。
金陵失守,做为战时陪都的山城涌入了大量的外来人口,原金陵的国府大员们拖家带口搬到这儿,再加其它失陷城市的避难人员,让这个原本的小县城变得拥挤不堪。
对山城原居名而言,最大改变就是美女变多了。
从沦陷区逃来的几乎都是各地的军政官员、富商、大地主,这些人哪个家伙不是好几房小妾,而能被他们看并纳为小妾的五一不是美女。
陈青就看见一个风情万种的美女和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在街边挨揍!对就是挨揍!一个五十多岁土绅模样的老头领着七八个小伙子对这一年一女拳打脚踢。
那个女的瓜子脸,头烫了卷发,柳眉细眼,活脱一副狐狸精像,纵使此刻披头散发,被揍得鼻青脸肿,陈青还是被她精致的容貌若惊到。
陈青莫名其妙想到施耐庵形容潘金莲的诗句来:
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藏着风情月意,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得蜂狂蝶乱,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那个男的!算了,陈青穿越到这个世界,成为金海的表弟之后就知道,他早晚有一天会遇到此人。
但陈青没想到的是,竟然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他。
他和那个狐狸精被八九个人围着打,其中只要老头在打那个狐狸精,剩下的八个全部在打他。
他抱着头,卷缩成大虾米,这会被打得急了大声吼道:“我爹是国军的团长,你们再打我,回头让我爹的警卫们毙了你们丫的!”
几个人立刻停手,面面相觑;乱世里什么人最豪横?答案只有一个,扛枪的!
那个五十多岁的土绅也楞了楞,道:“你个瓜嘛批!你爹是团长你也不能睡老子的女人!瓜娃子,你爹是哪个军的?”
老头嘴没服软,可到底却没有再让人打卷缩成虾米的男子。
“我爹是第十军的团长!”男子豪气十足的道。
“第十军?瓜娃子的,除了那个方军长第十军早在衡阳变成鬼了,用死鬼吓唬老子,给我打!打死这个狗日的!”
老头的气势登时又豪横起来。
陈青不由皱了下眉头,他挺愿意看眼前这货挨揍的,不是因为道德判断,而是这货在原剧情里背叛兄弟,丧心病狂。
但他提到第十军,陈青就不能不管了,否则良心过不去。第十军被誉为泰山军,而这支部队最出色的一场战役就是闻名天下的衡阳保卫战。
衡阳之战,这个军几乎全军尽墨,除了方军长和少数人生还。
就冲这点,他们的后代挨揍,陈青也不能袖手旁观。
“住手!光天化日持强凌弱,没有王法了吗?”陈青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久居位者的威严。
老头回头见是个年轻人,刚想开口把这个多管闲事的骂走,可紧接着他就被这个年轻人身的军服镇住。
肩章是两颗金豆子,这尼玛是中将,国军序列里有这么年轻的中将?而老头明显感觉到年轻人身那种为者才有的威严。
“这位军爷,我们没有持强凌弱!”说着用手一指那个货:“这个狗日的睡我女人,我打他还不是应该的!”
被打的年轻人见有人替他出头,麻利的从地爬起来,向陈青道:“长官,我叫铁林。我爹是第十军的铁XX……”
陈青瞥了铁林一眼,没搭理他,向头冒绿光的老头道:“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种事总是你情我愿的,你自己管不好自己的女人,还有脸出来打人!”
“军爷……”老头狠狠的瞪了一眼铁林还想说些什么。
陈青脸一冷,吐出一个“滚”字。
老头是个经历过事的,知道自己要是再说什么就是找不痛快了,一挥手道:“把这个贱货弄回去,手脚都打断,老子关起当狗养!”
狐狸精小脸煞白,要哀求的目光看着陈青,见陈青没反映才向铁林道:“铁林,救救好!”
铁林搓着双手小心翼翼向陈青道:“长官,您是不是……”
“窝囊废,有本事睡女人,就得有本事保护女人!”陈青冷冷道。
铁林耸了耸鼻子,低下了头。
老头带人压着狐狸精走远了,陈青摇摇头迈步朝前走。他压根没有一丁点和铁林打交道的意思。帮铁林是看在他爹为国捐躯的份。
铁林没一点眼里见,舔着脸跟着陈青。
“长官,您以前也在第十军待过,我爹……”
“你也滚!”
陈青说完大步朝前走。
刚走到一个岔路口,便听见一阵汽车有节奏的鸣笛声。
“汝成!汝成!这儿……”
一辆黑色的别克牌汽车停在路边,白建生从车窗里探出身子冲陈青招手。
陈青走到车边,拉开车门坐了去。
“白教官,您怎么在这!”
“找你啊!之前不是说好了,让你去德邻兄的官邸,你跟大马路瞎转悠什么呢!哎,你的事老头子怎么说,没大麻烦吧!”
“没有,说让学生写检查!白教官,这事学生委屈啊,是他姓戴的欺人太甚!”
“汝成,一条过气的狗,你和他计较什么。你还不知道吧,陈家兄弟打算把戴雨农踢出警察系统,郑庭炳也看他不顺眼,他的日子不好过!”
开车的是个少校军官,看样子是白建生的副官。
小汽车沿着山城崎岖不平的街道缓缓向前行驶。
瞧着街各色行人,陈青突然开始想念北平,他十一岁到鹅城黄埔军校就读,算算时间,离开北平已经十二年了。
皇城根、什刹海、冰糖葫芦、炒肝、焦圈、豆汁儿、胡同、天井……那样的烟火人间才是生活的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