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四年龄不大,也就三十岁出头的样子,眼窝凹陷,面色苍白,活脱像个鬼。
这位主儿派头大的吓人,他出来时身后跟着六七十好马弁和打手,清一色的黑衣短襟打扮,一个个面露凶光,恨不得在脸写下我是混混,没事别惹我几个大字,紧挨着龙四的几个马弁,一人搬着高脚藤椅,一人捧着个紫砂壶。
龙四瘦如鸡爪的手里盘着俩“狮子头”,抬眼皮翻了金海一眼。
“吆,这不是金爷吗?怎么有功夫来我这儿!”
龙四身后搬高脚藤椅的马弁立刻将藤椅放在他屁股后,龙四坐在藤椅伸了伸胳膊,一个马弁将他手里的“狮子头”接了过去,那个捧紫砂壶的立即将紫砂壶递过去,龙四嘴对准壶嘴喝了一口茶,才又抬起眼皮打量陈青、张石头以及警卫排的一众兄弟。
“老大,我受不了,我能不能先揍这个装×货一顿,反正咱是来抢他地盘的!”张石头小声和陈青道。
“急什么,先看看我表哥怎么说,等会咱俩一起揍他。”陈青小声回道,他也有点受不了龙四这货,实在是太能装了。
金海似乎对此司空见怪,抱了抱拳向龙四道:“龙爷,今天找你来是有事请你帮忙。”
龙四很诧异的瞄了金海一眼,随即冷笑了一下。
“金爷还有求到我龙某的时候?我记得前几天龙某待着重礼去求金爷,金爷可是连面都没见龙某啊!”
龙四眼往翻,看着天空,懒懒的道:“金爷求道我龙某面,是看得起我龙某,我总不能金爷驳过我面就拒绝金爷,这么不局气的事,龙某可干不出来。金爷有什么事就说吧!”
龙四话里客气的不行,可明面一点都不客气,没说往屋里请的事儿,就更别提给客人茶什么的了。
金海心里明白,龙四这么晾着自己是报前几天他门自己没见他的事。
“龙爷,我这帮兄弟是打北边来的里马子(道人),路过北平就不想再往南走了,想跟龙爷借块地盘,也好活命,不知龙爷意下如何?”
金海脸的笑得异常灿烂,可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却闪着寒光。
龙四身子一怔,在藤椅坐直了身体,向金海道:“这么说,龙某之前让人给金爷带的话金爷答应了?这才对嘛,大家和气生财,今天你帮我,明日我帮你,只要今后金爷能让你那位表弟给龙某说些好话,龙某的槽帮也就是金爷的槽帮……”
金海面的表情不变,道:“龙爷误会了,地盘我兄弟要定了,你的事帮不!”
龙四脸一黑,从藤椅站起来,冷声道:“金海,叫你声爷是给你脸,你还真把自己当爷了?京师监狱狱长好大的来头,可我龙某也不是吃素的,怎么茬,今天你这是来砸场子了?”
龙四走到金海面前,盯着金海。
金海点点头,道:“是这么个意思。”
“行啊,是一锅烩(群殴),还是摆龙门(单挑),划个道吧,我们槽帮……哎呀!”
龙四还没说完,金海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子,一个顶膝顶在他小腹,龙四的腰立刻弯了下去,刚叫唤了一身,金海又用肘部狠狠击在龙四背部。
陈青和张石头对视了一眼,下一刻纷纷冲了去。
陈青踹倒一个人,心里还在抱怨金海,要动手也不言语一声,龙四明明是自己的好不。
“啊兄弟们,晚了就捞不到了!”
“谁放倒的最少,洗一个月袜子!”
警卫排的士兵一看他们师座和营座都冲了去,更是一个个嗷嗷叫的往前冲,他们这边三十多人,龙四那边讲究五十人,也就是说一个人平均分不到两个。
警卫排的士兵生怕动手晚了,“人头”就被别人抢光了。
一边是流氓,一边是从尸山血海杀出来的军人;一边练的是打架,一边练的是杀人。
这两拨人对,结果不言而喻,况且陈青的这个警卫排可是从九十六师三万多人里跳出来的精锐。
劈里啪啦,劈里啪啦。
这场架速度快的惊人,张石头抱着一个人,抡起沙包大的拳头一拳一拳往那人脑袋揍,一边揍一边喊:“下手都轻着点,别给打死了,这帮怂货不扛揍。”
一分钟。
只用了一分钟就结束战斗了。陈青点点头,表示很满意……不对还有两个没结束。
陈青定眼一瞧,差点气乐,还在打的是警卫排的两个士兵。
“赵虎、王二狗,你们俩他妈的干嘛呢!”
原来还有两个打在一起的都是警卫排的士兵。
其中一个一边动手一边道:“老大,最后这人明明是我先放倒的,王二狗这孙子来又补了一脚,那这算谁的!”
另一个一边还手一边回道:“老大,您别听赵虎放屁,补一脚是怕赵虎吃亏,赵虎不领情还和我翻脸……”
陈青脸一黑,骂道:“到底怎么回事,说!”
“老大,刚刚我说谁打趴下的最少,谁洗一个月袜子,他们人手太少,兄弟们一人还分不到两个……”
张石头一边看陈青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说。
“赵虎、王二狗,这个月兄弟们的袜子你俩包了……”
警卫排的士兵纷纷大笑,张石头也跟着笑。
陈青回头道:“笑什么笑,算你一个。”
张石头登时一张苦瓜脸,可怜兮兮道:“是,老大!”
金海是最后一个收手的,他足足揍了龙四一分钟。
这会金海揉了揉拳头,也不看龙四是死是活,向陈青道:“青子,行啊,看来你和李书文老先生学的八极拳挺管用的。”
“那是。”陈青答。
“金海,你丫不讲究啊。有他妈这么抢地盘的吗,太不讲理了吧!”
一个被鼻青脸肿的家伙从地爬起来,指着金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