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絮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盯着刘恪年迈的面容道:“刘大人,本妃了,殿下不在,有什么事跟本妃也是一样的。”
黎王殿下虽然身份尊贵,但是刘恪也是朝廷一品大员,他既然能亲自上门,显然不只是道歉这事儿这么简单,若只是以刘家名义道个歉,刘长德领着刘五来便可,哪里用得着出动刘家最位高权重的家主?
因为即墨长黎痊愈的事情,最近这些没少有人上门打探,刘恪有何目的凌絮和即墨长黎想都不用想,黎王府手握四十万镇边军,而所有人都知道黎王府与皇位无缘,如果能拉个助力可以省去大把功夫和时间。如今睿王府一倒,其他皇子个个都在蠢蠢欲动,身在皇家,没点儿野心是不可能的,以前是赤云帝的宠爱让上官文睿死死的压在他们头上,他们做什么都比不过上官文睿在赤云帝面前一句话,但是现在,大家都一样,凭什么不能争?虽然现在看起来是皓王府占据上风,但是皓王府最大的缺陷是没有兵权,刘家虽然底蕴深厚,但是世代文官,而争权夺位,谁都知道硬实力必不可少。毕竟另一位铭王殿下,身后站着的可是司徒将军府。
“王妃能做的了主?”不难听出刘恪语气中的不以为然。
不是刘恪看不起凌絮,而是他根本不认为黎王会信任凌絮,虽然昨日黎王殿下表现的很看重黎王妃,面子谁都会做,里子谁知道,哪怕是皓王妃弋阳公主,皓王府给了她足够的尊重,却不是随便什么事都能插手的,首先她们的身份就很敏感,这也是为什么虽然黎王妃和皓王妃乃是姐妹,但是刘家和皓王府从未想过用这层关系搭上黎王府。
“本妃的意思就是殿下的意思。”
刘恪这次沉默良久才道:“既是如此,那老夫也就直了。”
凌絮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刘恪问道:“不知王妃对于现下的形势如何看?”
心知刘恪依旧存了试探的意思,凌絮叹了口气道:“刘大人,本妃知道您今日来有何用意,皓王府和刘家如今颇受圣宠,唯一缺少的就是兵权,但是刘大人,您难道真的认为睿王府就这么倒了?”
“王妃的意思是……”刘恪对凌絮的洞察力表示惊讶。
“怎么隋国公府也经历了几朝风雨,咱们那位陛下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前朝的爵位上至亲王下至伯爷,如今留下的还有几个?睿王殿下犯了这么大的罪,皇后娘娘竟然只是被夺了凤印,再看看前皇后,当初的连家一门三位正三品以上大员,两位封疆大吏,连皇后死后,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陛下就迫不及待对丞相府动手,直到现在,相权依旧牢牢掌握在陛下手里,而隋国公府凭什么能屹立不倒?”
“王妃……你……”刘恪满脸震惊骇然地看着主座上神情疏懒的美丽女子,她的这些话,随便那一句传出去都是藐视皇威的呀,她一个深宫公主,到底是怎样泰然自若地分析这些局势的?她真的是传闻中的云阳公主吗?
若是凌絮知道刘恪的想法,只会轻嗤一笑:皇威?那是什么玩意儿!?她用得着在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