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车的后座,官锦熹一直盯着窗外。
从刚刚温绾到台阶,来来回回反复多次的小动作也是看得一清二楚,因为纠结疑惑的小模样太可爱他唇畔的笑意就未停过。
是他故意借醉酒先一步离开,也是他故意让雷浩把车停在这儿。
不确定温绾记不记得车牌,也不确定温绾能不能认出,可在这冷清的小区里忽然停着这样一辆豪车。
一般情况下,路过的人都会多打量几眼才是。
车外温绾已经来到车边,俯身下来非常努力的想要从未看见点什么,可这个车膜是防偷窥看不见。
雷浩在旁边看着欲言又止,但又不敢多嘴。
叩叩——
温绾轻敲两下车窗,少顷,嗡嗡车窗降下一股酒味钻出来。
昏皇的路灯下,温绾俯身看不大清里面却咧嘴一笑,声音轻甜的叫他。
“锦爷,我是温绾。”
后座的人似乎动了动,伸手过来开了门,合着他低哑的嗓音如一杯醇酒砸在耳蜗。
“温小姐。”
讲真,这种嗓音电的温绾一阵头皮发麻。
拉开车门,她犹豫一刻钻进去,坐定后开了顶上的灯。
借着灯她打量官锦熹。
脸色却是没什么喝醉的迹象,不过他半眯的眼眸虚浮,吐纳的气息缓重,是醉酒的迹象。
思虑一二,她放低声音轻问。
“我给您摸摸脉?”
官锦熹没应,在几秒后伸出手来,温绾就顺势托着他左手,三指带着些热温轻轻的搭上去。
外面温度高,指尖温度是烫的。
烫得官锦熹心里一阵燥热。
按了一刻左右收回,在抬眼看他脸色,“雷大哥说你最近在吃药正是忌酒的时候,早知道是这样您就不应该饮酒。今晚是家宴,您不用太过注重礼节。”
官锦熹扬起眉梢,眼风扫过车外。
看模样是想要训人。
“您别怪雷大哥。”她急忙抢在前头说了句,罢了抿抿唇,神色稍显严肃,须臾在问,“是不是头晕想吐?”
“无碍,休息会儿就好。”他说的不在意,只是靠着的身体虚虚的像温绾这边挪了几寸。
温绾心绪乱了一刻,借别的话题纾解心中不安。
“锦爷我发现您挺爱逞强的,我是医生有什么尽管告诉我就是。又不是个孩子,怎么还这么别扭。”
官锦熹莞尔,摩挲两下指腹,顺着这话道,“是有些头晕想吐。”
对嘛,病人要积极配合医生才对。
她牵开唇角,眼神同音调软下来,像在哄人的口吻,“我给您按按合谷穴,就是常说的虎口有助于酒精代谢运转。我先帮您按一会儿,在去超市买几个新橙子给您榨汁,能解酒也能让您舒服点。”
“那个,温小姐不然我去买吧。”
雷浩在车头的位置,温绾说话很轻,因为安静倒也听的清楚。
沉吟片刻她点头,想了会儿说,“那行,最好是橙子若是没有橘子也行。我家就在这楼上,我先搀锦爷上去休息会儿,雷大哥你买好就直接上来。在8-1。”
雷浩哪儿敢耽误,连连点头拔腿就跑。
他算是彻底看明白了,他们家锦爷就是瞧上人温小姐了,才会又搬家又赴宴还在这人装酒醉的。
**
这头,温绾已经搀着官锦熹上楼。
密码锁也没避着官锦熹,要开门时动作顿住,侧目笑容明媚试探的问道,“锦爷,对猫毛过敏吗,我家有两只英短。”
说真的,他不太喜欢猫。
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秉着能不接触就不接触的想法。
官锦熹摇头,脚下故意踉跄下,回答也是虚浮无力。
温绾眼疾,伸手过来没做思考扶着他腰,不知是她力道太大还是官锦熹脚下无力。
官锦熹发软的身体就靠上来,而她也猛的扎在他怀里。
一个虚虚的拥抱。
两人都体热,同时把对方烫了下。
虽有官锦熹故意装的嫌疑,可他动作却十分克制,两人身体刚贴在一起他就撑着门避开。
嗓音自温绾头顶响起,还是那般黯哑低沉。
“抱歉,温小姐。”
“没,没事。”
她长吁口,小心收了手,怕他在踉跄这次拖着他手臂,赶忙开了门搀着他进屋。
按照以往,这时候哆啦和A梦应该在一个玄关一个在鞋柜上等温绾,可今天门开以后有股陌生的气味,两只猫没出来都在客厅沙发扶手上。
“瞄~”哆啦叫了声。
“我今天带了客人,你们都上楼去不要吵着客人。”
随着两人脚步移动,两只猫从客厅退到一层的卧室门口,都非常全神贯注的盯着官锦熹。
5月的天,天气燥热,虽下了两场雨可燥热不减。
从楼下到楼上这么会儿功夫,加上搀官锦熹,温绾身上已经出了汗,许是热的脸颊和耳尖有略微的粉晕。
她皮肤白,稍稍红润一点就十分明显。
第一次带陌生男人回家她显得有点手足无措,把官锦熹安顿在沙发后就不知接下来先该干什么。
她不动官锦熹也不说,坐下后就靠着椅背磕上眼眸。
他手臂搁在脑门上挡住那双深邃的黑眸,稍稍偏着头不怎么舒服的样子。
站了有两分钟才反应过来,说话时声音微颤。
“锦,锦爷,我给您倒杯水。”
“谢谢。”
转身小跑到厨房转了圈找不到水壶,心慌想不起搁哪儿了。心里焦躁,急的在厨房打转,然后又开了冰箱一扫。
有冻着的苏打水但应该很冰。
啊,矿泉水。
之前水龙吟停水,她去超市购物的时候买了几件瓶装的矿泉水。
拿了瓶旋开瓶盖倒杯里送出来,又急着去开空调,这时候两只猫也来捣乱不去客厅范围只跟着温绾到处走还一个劲儿的喵喵叫。
猫粮没了,还忘记倒水。
……
做完这些心力交瘁的长吁口,一回头沙发里官锦熹叠着腿,一手端着水杯,眸色慵懒恣意,深邃而幽深的目光正在看她。
他目光穿透光晕好像能透进她心里。
讲真,要是官锦熹戴着眼镜,这一眼看过来应该会有冷艳禁欲的味道不会让她会有遐想之意。
可现在不同,他醉酒了,也没戴眼镜,还是在她家,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的时候。
好像戴了眼镜她记得官锦熹是叔叔辈,不戴眼镜总会忘记这个男人其实是她叔叔的朋友,也是叔叔辈的。
温绾紧张了,从她眨眼的频率,呼吸时胸腔的起伏,和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幻官锦熹看的心知肚明。
“温小姐。”
黯哑嗓音不变,这阵音色轻慢掺了点温柔的旖旎。
三个字,叫的温绾心里噗通一下。
“我,我在,我在锦爷。”
他轻笑鼻腔有共鸣,很轻的共鸣温绾听见了,这一刻呼吸彻底紊乱。
她有个不为外人道的‘怪癖’,对于有些男人笑时从嗓子或鼻腔发出来的共鸣抵抗不了。
就像当年在邺城,那个所谓的‘黑帝’也曾有过这么一声。
短促的一声却记得现在,也是那时开始后就生出了这么个‘怪癖’。
“温小姐?”
官锦熹故技重施,他很清楚自己哪个音域位置的声音听上去最舒服悦耳。
“我在。”
慌乱应道同时还举起右手,就跟在读书的课堂一样。
紧张,心慌,不知所措。
但小脸染着粉晕的模样却是很好看。
官锦熹在笑,俯身放下水杯偏头示意了下身侧,问得好不自然,“刚刚温小姐说要帮我按……合谷穴的?”
……
温绾,停止你的胡思乱想!!
你是医生,眼前这妖孽似的男人是你叔叔的朋友!!!!
“抱,抱歉锦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