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带着官锦熹刚到院门,就撞见手里拿着木盘的叶笙歌。
叶笙歌先是一惊,慌乱的扫过官锦熹,低头叫人,“小姑。”
宋星表情很淡瞥过,“辛苦了,回去吧。”
“不辛苦的小姑,看小七这样我心里也很难受,只是和她不熟也不知该怎么安慰。”
看着院子的她垂目,可冷的一眼,“今天听得安慰够多,小七也需要休息。”
言下之意是,不差你这一句安慰。
何况究竟是安慰还是别的,尚未可知。
叶笙歌不料想宋星会当着一个外人这么呛她,心里顿时生了委屈,仰头时已是梨花带雨,娇美可怜样儿。
宋星脸色顿时难看,张嘴就斥,“你在小七住的院子哭什么哭!走!”
一侧的官锦熹更是一个眼风都没施舍,心里念着温绾想尽快去看看,恰巧遇上这么个触霉头的。
当即就抬脚,先宋星一步进院子。
毕竟有个外人在,叶笙歌闹这么一出她也觉得脸色挂不住,在瞪一眼跟着进去。
至于身后些的雷浩更是直接,露出个嫌恶的表情追上去。
哭哭唧唧实在难看,还是在他们小主母院子前。
任谁都觉得不吉利。
虽然他们家锦爷不迷信,但现在可能不一样。
三个人没一个愿意搭理她。
待三人离开叶笙歌就止住眼泪,暗骂几声戏演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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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院子的官锦熹脚程并不快,毕竟男女有别她不可能直接贸然进屋看情况。
放慢脚步等宋星追上来,听她说了句‘不好意思’。
再走几步就到了门口,宋星先敲了敲门,“爸爸,官先生来了。”
现在屋里就温绾,宋老和宋卿。
一听‘官先生’三字温绾只觉得头皮一紧。
眼神顿时就飘了,偷偷看门口又怕被发现,紧张的抱着水杯狂喝。
宋卿实在觉得温绾这模样可爱,碍于宋老在只能憋着笑。
“咳,小七没事了,请小锦进来吧。”
门口宋星眉梢一挑?
这可是小七闺房,她那几个哥哥过来都得避讳着,现在一个外人居然?
宋星推门时在看官锦熹眼,才邀请他进屋。
官锦熹说了谢谢跟进去,目光直接凝着床边脸色好了些的温绾。
但看模样应是刚才又哭过,眼圈薄红,鼻尖也红,换了件长袖的衬衣能够遮挡住一些锁骨上的红印,下面搭着一条纱裙就这样坐着捧着水杯在喝。
但余光有往他这边飘。
飘得多了就让官锦熹逮个正着。
温绾一紧张,就被呛着,很狼狈的放下水杯一阵咳。
宋卿帮她顺背,柔声道,“看你喝水也给呛着,慢些又不是没有。”
宋星已经带着官锦熹过来,毕竟男女有别他没靠得太近。甚至站在宋老背后都隔出一段距离,先不谈别的就这教养也是很令人满意的。
温绾咳了阵,咳得脸上红霞浸染,落在黄昏里像天幕中缓缓而来的神女。
眼眶薄红还透着水色,看他时有些娇羞和难为情。
张嘴叫他,声音又软又糯。
“锦爷。”
两个字像那猫抓抓,挑逗般的撩过心尖。
官锦熹的冷静自持那是足够强大的,虽然心里在翻江倒海,鼻息嗅的都是温绾身上刚沐浴完的馨香,旖旎的联想到刚刚箍着他的拥抱。
她的呼吸就落在喉结下方,散在皮肤现在才觉得一阵阵酥麻的滚烫。
那么近的距离,他刚只要稍微大胆点绝壁能够吻到她。
情况不同想法不同,要是现在再有这种拥抱,他保准圈着人不放手如狼似虎的‘轻薄’她。
“现在好些了?”
嗯?
嗓音怎么还有点嘶哑了?
宋星狐疑的又在看她。
毕竟女人更加敏感,她又是过来人……
“好些了,今天谢谢锦爷。”
“碰巧。”
“锦,锦爷怎么在江城。”
对,他怎么在江城。
这也是房间里的人想知道的,刚刚听温绾提了他是出差。这么巧能出到江城了,正好遇上温绾遇袭?
这屋里人若相信了怕不是傻子。
“昨天通电话,送你要的东西,我离得近恰巧在郓城。”
郓城和江城隔得确实不远。
四小时车程安全抵达。
“啊,姥爷。您的那块端砚就是在锦爷店里挑的,锦爷这次出差又遇上块龙尾砚和一只梨花木的狼毫笔,我让锦爷替我买下是给您补的礼物。”
她没提白送这事儿,不然又牵扯到二叔三叔又会惹来宋老不高兴。
温绾没想那么多,以为是这样就解释给众人听。
宋卿没表情就看着自家妹妹难有的娇羞样儿。
宋星算是半信半疑的信了,做古玩的本就是满世界跑的收东西,
至于宋老什么心思那就是真看不透了。
“既然没事那你好好休息,打扰这么久我也该走了。”
宋星已经准备好去送官锦熹,哪只宋老开口叫主人。
“小锦。”
他颔首,很是恭敬,“宋老。”
“听小七说你棋艺很好。温老头子恨不得拉着你大战三百回合?”
官锦熹谦笑,“宋老要不是嫌弃,我陪您下两盘?”
“爸。”宋星忍不住叫了声。
宋老起身是温绾搀他的,宋老似没听见宋星叫他,自顾自道,“告诉厨房一声今晚有贵客,按照京城口味做些好菜色。”
宋老在温绾面前慈眉,但在子女和孙辈心中是威严不可冒犯的。
宋星虽有不满,却不敢在多言应下后就出门。
宋老宽慰拍拍温绾的手,揉了两下她脑袋,“姑娘别怕了,安心在屋里休息。若是闷就到院子里转转,姥爷在这儿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来。把心宽一宽,嗯?”
“我知道了。”
“卿卿啊,陪小七说会话,你们两姐妹亲慢慢聊。”
宋卿应得脆,“好的爷爷。芳姨,替爷爷准备准备。”
“好的。”
温绾这边松手,官锦熹自然而然就搀上来。
出了房间就在外的亭子下摆了棋盘,别说这宋家的景致与温家老宅还真有几分相似。
棋盘摆好,棋盒在侧也不客套什么,就是干。
“跟温老头子下棋难受吧?”
这其中的意思只有他们俩才懂。
但官锦熹面色无疑,落下一子回,“我棋艺一般,多是温老让着。”
他的言下之意是:我棋艺差,听不懂您在暗示什么。
宋老看他眼笑道,“豁,难怪温老头子喜欢你。小锦,我跟他不一样,别人要喂我子我可是不高兴的。那是棋艺差的人才这样,而我可不是这么好哄。”
官锦熹依旧面不改色,对弈刚开始谈不上交锋落子干脆爽快。
“黑子白子永远对立,泾渭分明,棋看人品。宋老您这份高山仰止,晚辈还得还向您多讨教。若有幸与学的一二分精髓是您教导有方,但若迟迟追不上学不透必是我悟性不够。这世间能够做到高山仰止的可难见。”
对面,宋老忽的一扬眉梢。
神情也很严肃。
可忽的他就笑开,声若洪钟很是爽朗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