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宋更加确定楚啸威和曾毅是一种特别的关系。
比平常朋友要亲近,可以互怼,也可以互相帮忙。
她觉得曾毅应该会在看不到的地方守护她,就像楚啸威守护她一样,关键时候总会出现。
可转念一想,干嘛非得在看不到的地方?搞的跟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侠一样。
“他都已经出现了,还隐什么身,”卢宋顺嘴说,“要不然就干脆明打明的,让他扮演我男朋友,我们俩一起行动得了!”
楚啸威趋眉,侧头看她。
小脸儿毫无心机,倒是挺会安排。
当着老公面儿让别的男人扮演她男朋友?
咋想的?
楚啸威呛一句,“那我为什么不干脆自己上!”
卢宋看着前方的道路,“你不是要坐镇指挥嘛,”错过了他的表情。
楚啸威黑脸反问,“你还记得咱们是在执行任务?”
当来玩儿呢?
卢宋侧目,这才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你什么意思?”
“下午开会,咱们分析过,这次来是让权宏亮的手下找到你,如果他们胆大一点儿就会掳走你,如果他们胆小,那会教训你一顿,然后离开。你让曾毅现身干嘛?跟他们打一架?还是被他们一块儿掳走!你觉得可能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还出现干嘛?
直接在家里待着多好,也省的多事儿了。
卢宋耸眉,怯怯,“好吧,当我没说!”
确实是顺嘴,因此把他们开会时分析的可能性给忘了。
楚啸威在工作上是非常严肃的,再次认真的批评道,“你是个聪明人,分析能力比我都强,得把状态找回来,时时刻刻小心,把这次的任务完成,别吊儿郎当跟来旅游的一样”
卢宋也严肃起来,挺起胸膛回应,“是。”
半个小时后,楚啸威的车停到了棉纺厂隔壁的街。
他坐在驾驶座上,侧头又跟卢宋灌输强调了一下任务中可能发生的事情。
卢宋收起平常心无比认真的听着。
最后,楚啸威抬手摸摸她的脸颊,十分怜惜不舍,“宝儿,其实也不用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卢宋就知道。
她倏的笑了,身体上前,朝着楚啸威的嘴顷袭过去,“你放心好了,我很机灵的,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儿,你也不用担心。”
说着啄吻几下,让楚啸威更加不舍。
俩人腻歪完,卢宋就下看车,楚啸威把车再开出一段距离,注意隐蔽。
而卢宋就往棉纺厂走,先去看看昨天受伤的几位老人怎么样?
之前无论什么时候,她的身边都会牵着狗蛋儿,大手拉着小手,或者抱着他,可现在独自一个人走在街道上,手里到心都是空的,让她很不习惯。
哎
想狗蛋儿的第一天,比想楚啸威要严重。
卢宋到达棉纺厂门卫室,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她一出现在门卫室,老大爷就认出了她来,接着问她有没有伤着,有没有怎么样?
关切的眼神,好像对邻家的小孙女。
大爷告诉卢宋,他们院里昨天伤那几个人现在都在医院。
昨天警察赶到的时候,那群人已经离开了,警察只找到了民纺厂拐角的那台车,还问卢宋,车不是被她开走了吗?怎么会扔在那里。
卢宋告诉他,本来就是想教训他们一下,没想真开,又问,这段时间,那群人有没有再来过。
棉纺厂里面住的都是老街坊,多少年的宁静生活就那样突然被打破了。并且还没有人知道伤害他们的到底是做什么的,你说气人不?
门卫室老大爷提到那群称之为歹徒都不过分的流氓,就有说不完的话。
不过,卢宋听到最后总算听清楚了,那群人之后并没有来过。
她在门卫处登记后,独自一人又沿着棉纺厂绕了一圈,最后绕到赵红梅的楼下,看了看周围,又上楼层看了看。
显然,那群人受伤了之后没再上楼,她们当时匆忙走着是啥样,现在还是什么样,没人动过,也没人闯入。
昨天他们几个走的匆忙,赵红梅家有两道门,一扇是老式门窗的防盗门,一扇是里面的铝合金门。
防盗门是关上了,可是铝合金门却没有关严实。
卢宋看了看防盗门的结构,下楼了一趟,再上来时,手里拿着一根细铁丝,照着钥匙眼儿咕咕哝哝一顿捅,防盗门便开了。
卢宋转头看了看对门,然后刻意的不让门发出声音,快速的闪进了赵红梅家。
她心里有个多年挥不去的心结,那就是屈小颖。
以前想起她,心会闷哒哒的疼,现在不会了,现在对她的感觉只剩下好奇。
如果可以,她想好好的研究一番,如刑场上的死刑犯一样,死之前得弄清白罪行,才好瞑目。
赵红梅的房子,昨天卢宋和李安来过。
当时她们的行动范围只限于客厅,卢宋多参观了个厨房,而今天,她可以把所有地方看一遍。
此时天逐渐暗下去,卢宋怕被人发现房子内有光亮,便掏出手机,用上面的手电筒,只照亮脚下的路。
这套房子是套150平方的四室两厅。
昨天,卢宋简单观察了一下,一共四间房,其中三个房间门把手上的漆都脱落的非常严重,只有一个房间脱落的不太严重。
卢宋猜想,那个很新的房间会不会就是屈小颖在这里时所居住的。
她直奔过去,门是锁着的。
细细观察,新式门不比老式门,这用铁丝可投不开。
不过,卢宋不担心,既然是在家里,那赵红梅家里就肯定有钥匙。
她用手电筒微弱的灯光照着,翻箱倒柜好一通找,终于找到了一串备用钥匙。
挨个儿试了之后,房门打开了,一个尘封的世界向卢宋招手。
屈小颖的房间,像普通女孩子的房间一样,布局很简单,只有一扇衣柜,一张床和一张书桌。
床头贴着几张海报,能从她喜欢的明星当众看出她当时的品味。
床铺被赵红梅蒙上了一层布,任由灰尘落在上面,书桌和衣柜也是一样。
卢宋打开衣柜,一股腐气扑面而来,她用手机照了照,看到几件寥寥无几的衣服。
其中有一套卢宋异常熟悉,那是当年他们学校的校服,她家里也有一套。
卢宋抬手摸了摸,心生感慨后,关上了衣柜。
之后,她又绕到书桌处,翻来翻去。
两个小时候,卢宋离开了赵红梅家,那时天已经黑透。
她悄声的从赵红梅家里出来,没有惊动邻居,独自出了棉纺厂。
楚啸威给她在这边预订了宾馆。
卢宋在棉纺厂附近一连待了三天。每天除了吃喝之外,见天都往棉纺厂里闲逛,可是目前来看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同。
权宏亮那帮人没有来,京都那边也没有动静。
卢宋在到棉纺厂的隔天就拎了些水果去医院看看被打伤的几个人,这几天天天去,都快跟人混熟了,可要等的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就在她怀疑是不是他们高估权宏亮,他们不回来的时候,卢宋失踪了!
宾馆服务员去打扫卫生,敲了几次门都没有反应,怕里面出事,用房卡打开了门。
结果里面挺凌乱,客人的东西还在,只是卢宋不见了。
查了电梯监控,没有看到人出去,可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在宾馆里失踪了。
宾馆报警后,楚啸威亲自去了一趟。勘察了现场,又回到了京都,亲自调查权宏亮,可是那老王八蛋却像缩进了龟壳一样,始终不露面。
楚啸威心里有些担心,害怕卢宋遭到不利,可是担心过后又理智的知道这是他们早就预料到的,并且曾毅就在她的身边,因此,唯一能做的,只有默默的等待。
周三过去了,权宏亮那边没了动静。
而卢宋,已经消失了三天。
楚啸威一直随身携带着隐形通话器,只是那头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
这时候,刑侦部的每一个人都像在黎明前夕一样身处黑暗,心里藏着崩溃,耐心也接受着考验。
敌不动,我不动是司空见惯的把戏,大家都在玩着命的猜测对方的心思,好像谁先出手谁先败了一样。
楚啸威这几天的烟瘾非常大,基本上两天就能抽一盒烟。眉头的川字没有解开过,刑侦部的所有人也都不敢上前跟他说话或者开玩笑。
低气压一直持续,快要把人憋疯的日子也一直持续。
又过了一天,当所有人已经焦躁到点火就着基本上憋不下去的地步,楚啸威通知,明晚行动。
于是,众人听令,纷纷摩拳擦掌。
等待了这么久就等明天,成败在此一举。
在第二天的夜,帅毛和马赛挟持着权振宇又去了权宏亮所在的商务会所。
还是老包厢,还是老习惯,点几只名贵酒水,点几个漂亮美女,围坐一团。
权宏亮现身的时候是在十点半左右,夜生活开始的刚刚好!
楚啸威第一时间得到通知,耳机里提醒众人戒备。
马赛和帅毛再次挟持权振宇去包厢打招呼,那时候他们看清了,包厢里坐着的不仅有权宏亮,还有屈小颖和另外一名中年男人。
那个男人长的挺年轻,带着一个金丝眼镜框,看着不像是大佬级别的人。
权宏亮看到权振宇,脸色有些变,急忙从凳子上走到门边。
这段时间没见到权振宇回家,倒是接到几个他的电话。
因此,他根本不会想到儿子是不是被挟持了,像平常那样刺道,“这么晚你还不回家?”
权振宇这货一直被楚啸威控制着,不敢多说话,就算见到他老爹也不敢求救。
他皱着眉不似平常,听到权宏亮不近人情的话,也没有好气,“你不也一样?”
他的目光看包厢内的屈小颖和金丝眼镜男,说出准备好的台词,“我跟我朋友在这儿喝酒”
权宏亮却不听儿子解释,“我来是有正事儿,你成天吃喝嫖赌,你跟我比?”
权振宇再次皱起眉,眼神中也充满厌恶。如果此时他可以求救,也绝对不会向权宏亮求救,因为在这个老爹眼里,他永远是个麻烦。
帅毛就站在权振宇的不远处,认真盯梢,看到权振宇眼中的情绪,急忙上前,“权总”
权宏亮看到外人,忍下了怒气,算是给儿子面子,“你是?”
帅毛自报姓名,“李兆基!”
权宏亮问,“李氏财团的三公子!”
“正是”
权宏亮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谄媚,觉得这儿子还有点儿用,最起码交的朋友质量挺高。
他跟帅毛闲哈苏几句,帅毛试探,“您先招待朋友,咱们改天再聊”
权宏亮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用的人脉,“要不一块儿喝点儿,还有两位还没来,一会儿给你们引荐一下,大家一块儿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