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的无数次一样,一声女性的尖叫,引来了铺天盖地的人群。
恐惧、愤怒、惊讶、兴奋……
整条街道像是活了过来,充满了蓬勃的生机。
各种情绪像漩涡一样吸引着瑞尔,让他呆立在原地。
大量的精神波动,让瑞尔镜片系统面板上的数字缓缓抬升了起来。
三分钟后,案发后一直留在现场的嫌犯被当场逮捕。
由于瑞尔的表现过于嚣张,作案手段和动机也相当的离谱,纽兹公国司法人员不得不考虑到他是否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但后来随着调查的深入,瑞尔身上拔出萝卜带出泥的牵扯出一大堆问题。
首先这家伙在纽兹公国根本没有合法的身份。
关于身份问题的各种询问,他的回答不是莫名其妙,就是含糊其辞。
于是很快,整起案件的焦点已经由“过激言论致人死亡”向“他国间谍”和“非法入境”转变。
对于一系列接踵而来的罪名,瑞尔表现的非常漠然。
他一直摆着一副扑克脸,面对讯问不是一句简单的“不知道”,就是懒得回答。
这种行为可以认为是无罪者的坦然与自若。
但落在这位身高八尺,健硕如牛的裁决官眼中,那妥妥的就是蔑视法律,更确切的说,是蔑视了代表法律的他本人。
以往每个犯人在他面前,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家伙。
然而他越是愤怒,对方的态度越是轻蔑,尽管瑞尔本人的表情一直没变过,那就是把面无表情这四个贯彻到底。
但在他眼中,瑞尔可憎的脸庞变得越发扭曲起来,充满了无尽的挑衅与嘲讽。
在没有足够强大的利害关系下,人类的行为几乎都是由冲动带动的,而非所谓的理性。
正好上面最近对于的业绩催得紧,于是在裁决官一锤震碎半个桌角后,瑞尔顺理成章的被判有间谍罪,叛国罪,危害公共安全罪,发表极端主义言论罪……
这一系列跨越半本法典的罪名,成功的让瑞尔坐实了的身份,将他送进了专门关押的纽壁监狱。
不出意外,他将在纽壁监狱待到下个世纪。
顺带一提,按纽兹公国的律法,一千年为一世纪,现在是创世纪618年。
纽兹公国的监狱只有两座,一座是用来关押的纽壁监狱,一座是用来关押其他犯罪者的思想改造中心。
所谓的,并非单纯依据所犯的罪行划分,而是配合某种类似血统鉴定的方法,进行综合性的筛选。
那些被判定为因子过强,难以完全适应规则秩序具有潜在危害性的犯人,即使所犯罪行十分轻微,依旧会被判为,在纽壁监狱中度过余生。
今天,这座专门用来关押的监狱中,迎来了一位新的客人。
“你tm老实点!”
“咣”,冰冷的大门关上,伴随着一声破麻袋落地的声响,502号牢房的地面上多出一个人形物体。
纽兹公国是个等级制度森严的国家,纽壁监狱里也不例外。
很快,这间牢房话事人手下的马仔,一名穿着铁内裤的肥壮白胖男子,立刻站出来,用脚底板亲切问候了一下躺在地上的瑞尔。
“嘿,小子,你犯了什么罪?”
这是502号牢房的标准入狱流程,用对方的罪行,来打探对方的底细。
如果对方是欺诈犯政治犯之类的软货,那他就直接开揍,如果是杀人犯抢劫犯之类的硬货,那就整个牢房的人一起群殴。
总而言之,这入狱的第一课,是无论如何也要上的。
这种方法能相当有效的建立起狱内秩序,秩序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存在着,连这座以关押闻名的纽壁监狱也不例外。
可惜,这次他找错人了,因为对方压根就不是人,而是某个在各种意义上,都不该被丢进来的玩意。
望着黑色的天花板,瑞尔深邃而空荡的双眼毫无波澜。
他看都不看对方一眼,径自直言不讳的说道。
“孩子,你是第一次干这个吧?虽然你想表现的像个老道的罪犯,但你身上却散发出学龄前儿童第一次上学时特有的忐忑情绪,如果不想挨揍的话,我建议你乖乖蹲到角落里玩泥巴,那样对身体健康有好处。”
“该死的,你这混球在说什么?”
尽管他极力保持冷静,那涨红的肥脸和震惊的眼神,却是无法掩藏的东西。
这个名叫卡特曼的胖子的确是在虚张声势,就在今天的早晨,他还处于这个牢房食物链的末端,因为他来的最晚,而且还是个“软货”。
他因为“非法摩擦棒状器官”而遭到逮捕,后经鉴定,被判为拥有潜在因子的,而被投入这座监狱。
在这座监狱内,每一名都会被套上铁内裤,进行。
而这一次,他是第一次给新人“上课”,姑且算是给他一个改变地位的机会。
然而对方的沉着与老练,却让他乱了阵脚。
坐在铁床上的话事人舔着黝黑的嘴唇,对于卡特曼的表现似乎有些不满。
“嘿,他在挑衅你,你还在等什么?别忘了你小子现在可是代表我们502牢房!”
很快,整间牢房其他三人凶狠的目光,全部聚焦到了卡特曼身上。
这个肥硕白嫩的胖子下意识的提了一下裤子。
在一众虎视眈眈的壮汉和一个身单体薄的青年之间,卡特曼毫不犹豫的选择向后者挥拳。
他骑跨在瑞尔身上,甩起膀子就是一阵老拳,磅礴的肉体碰撞声在狭小的牢房内不停回荡。
整个监狱里的犯人都开始嗨了起来。
“哦哦哦!快,小肥佬,狠狠的教训他!”
“快点甩动你的肥肉,让他求饶,这家伙可真tm硬气!”
观看新人上课,是纽壁监狱的保留娱乐项目,几乎所有人都会趴在栅栏上围观。
在这座连下体都被冰冷金属束缚的监狱,人们的欲求被压制到了极限,那些积攒在内心的冲动情绪,唯有在这些暴戾的画面中,得以获得宣泄。
当然也有例外,某个胡子花白的老囚犯,就一直坐在角落对此不屑一顾。
他像是某样被时间遗忘的东西,静静的沉默在这片被世界抛弃的角落。
“愚昧。”
在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说了一句话后,他又闭上了眼睛,老僧入定一般盘腿坐在原地一动不动。